屋里,王老头给两个孩子看过后,沉吟了片刻:“没什么大问题,但还是沾了寒气,不过小男娃火力最旺,喝上几贴汤药就能好。”
说着,王老头拿出了纸笔,写之前还特意问道:“对了,这药方里有几味药材贵一些,老头子这里没有,你们得去县里的药铺抓药。”
“行行,你就快写吧,多贵的药都行。”郑婆子可不管药贵不贵,只要能治好孩子的病,花多少银子她都舍得。
“你呀,我这就写。放心吧,现在不是十几年前的时候了,娃子没事。”知道郑婆子的情况,王老头也不多说,当下就把药方给写了下来。
郑婆子得了药房,顾不得屋里众人,拔腿就往外跑。
“婶子,你这是做啥,我腿脚快,还是我去抓药吧。”唐乐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拉住,忙把药方给拿过来。
开玩笑,五十来岁的老太太了,哪能让她跑去县里啊。
屋里人说话声音不小,坐在堂屋凳子上的韩珩自然听到了。
待看到唐乐从屋里出来,韩珩起身走上前:“药方给问荆,让他骑马去,会快很多。”
“你们是骑马来的?”唐乐停下脚步,惊喜问道。
韩珩点点头,朝问荆使了个眼色,问荆走上前,要过药方,认命的去抓药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救了俩娃子,还帮了那么多忙。”唐乐笑着将韩珩引到凳子上,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之前一直急着糖糖的病情,没觉出来有啥,但这会儿一坐下来,唐乐竟是有种虚脱的感觉,仿佛那腰腿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就连脑袋都有些发沉。
韩珩看出来她的异样,不由关切问道:“你也不舒服了?我看那郎中还在,要不要叫出来看看?”
正巧郑婆子领着王老头从屋里出来,听到韩珩的话,当即又把王老头扯到了唐乐跟前:“王老头,你给唐丫头瞧瞧,我看着她脸色也不大对劲儿。”
王老头白了她一眼,搬过凳子就掏出来脉枕。
唐乐无奈,只好伸出手腕来,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毛病,顶多就是又惊又急的,有点发虚罢了。
王老头把脉,捋着胡子探了好一会儿才笑呵呵的收回手:“没事没事,就是急的,歇一歇就好。”
和唐乐猜的差不多,然而就在她刚想开口,便听到王老头啧啧两声:“唐丫头啊,你身子虽然没啥事,但要是有条件,还是去县里的药堂里看看,弄些补药喝喝。虽说费些银钱,但你这身子早年中过毒,虽人毒素清了,但还是亏空了不少,多补补,别影响了寿命。”
王老头这话说的随意,可是把屋里人都给镇住了。
唐乐吃惊,是觉得王老头有种深藏不露的感觉,把把脉就知道她以前身体里有毒素,还知道毒素清了,这医术搁在县城府城里的大夫身上,还有点说得过去,但就村子里一个赤脚郎中,就有点玄乎了。
而韩珩说他是震惊,倒不如说是困惑。唐乐的身份他之前就调查过,就是西河村的村民,一个小小农女,怎么会中毒呢,就算是吃错了东西,毒素积压,她又是怎么清除的毒素。
方才听那郎中的话,韩珩很确定,唐乐的毒素不是眼前这郎中给清除的。
至于郑婆子,完全是被吓傻了,又是中毒,又是影响寿命的,对于她一个乡下婆子,就跟听那天书似的。
“唐……唐丫头,甭怕,咱明儿就去县里药堂瞧病哈。”郑婆子哆嗦了一下,自己声音都发抖了,还强自镇定的安慰着唐乐。
唐乐听得哭笑不得,又觉得鼻子发酸。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刚过来时,郑婆子对她是哪哪都看不上的,冷嘲热讽每天不怼自己两句,都不舒坦。
而如今,却是把自己当闺女来看,掏心掏肺的。
“婶子,你别听王叔瞎说,她就是在报复你拉拽他的仇,才故意说那么严重吓唬你呢。”唐乐拉着郑婆子坐到自己身边,朝王老头眨巴眼睛。
“嘿嘿,还是你这丫头聪明,知道老头子是故意的。”王老头顺势接下话头,故作得意的朝郑婆子笑了笑,一溜烟的跑出了院子。
郑婆子愣了好半晌,等反应过来,没瞧见王老头,顿时气的跳脚:“作死的王老头,敢吓唬老娘,下次见到了饶不了他。”
见郑婆子信了,唐乐暗暗松了口气。她这身子是亏空的厉害,原主现在才二十三岁,那糖糖都六岁了,也就是说怀着糖糖的时候,原主才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啊,搁在前世自己都还是宝宝呢,况且原主自亲娘离世,就再也没有过舒坦日子,被唐家三口磋磨,后来嫁了人,新婚之夜就被赶了出来,等生了糖糖后,日子更是难过。
后来更是被何文给迷得犯傻,有点银子就倒贴出去,再加上多年的毒素侵袭,能有个好身板才怪呢。
唐乐想到这里,忍不住直撇嘴,看来以后得多吃些好东西补补才行,总不能真影响了寿命吧。
对了,还有那个让原主怀孕的混蛋,真不是个东西,对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都下得去嘴,也是够变态的。
西河村离着县城本来就近,骑着马抓药的问荆,不过一刻钟就跑了个来回。
药材抓了十包,两个孩子五天的量。等郑婆子去熬药了,唐乐才突然想起自己还没给要钱呢。
“看我这脑子,麻烦小哥儿去帮着抓药,还让你给垫了药钱,等着,我这就去拿银子。”唐乐拍了拍脑门,歉意的朝问荆说了一声。
问荆一看韩珩的脸色,急忙拦下唐乐:“夫人客气了,银子是我家爷给的呢。”
韩珩恰时接过话:“药钱不用了,糖糖叫我一声叔叔,生病了买几贴药也是应该。”
话都说到这儿了,唐乐也只能点头,总不好把银子强塞给他,那会伤了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