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在一旁干着活,杨清平乖巧的同上官婉坐在一起,刚刚吃了不少零食的他时不时的看一眼有些笨手笨脚的贾似道,再转过脖子看一看心事重重的上官婉。
火堆燃着劣质的木柴噼啪作响,漏风的道观中不断渗着春寒,终于,杨清平有些坐不住了,拉了拉上官婉的衣角,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娘,这是哪儿啊?”
“我来告诉你吧!”贾似道把木板和锤子丢到了地上,朗声说道:“此处是我三九门的临时驻地之一。”
“三九门?”杨清平小脸诧异的问道。
“没错,三九门,本门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庙堂之高者有之,江湖之远者亦有之,高僧大儒,贩夫走卒,是什么人都有啊。”贾似道老神在在的说着。
“哦,就是一群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吗?难怪你这假道士也能混进去。”杨清平还记得刚才贾道士克扣了自己好几串肉串,脸上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说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贾似道听他这么说,气的猛吹了几口胡子,口中不断默念着“不和小屁孩生气。不和小屁孩生气……”
“平儿,不得无礼,娘和你爹也是三九门的人,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上官婉板着个脸说道,右手高高抬起,眼看就要落到小清平的身上,杨清平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这一下,之后低声朝着贾似道说着:
“贾伯伯,我这童言无忌,你不会怪罪我吧。”说完还眨了眨他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开始了卖萌大法,上官婉见他这样,哪里还舍得再打,只得无奈的朝着贾似道笑了笑,当做赔礼了。
贾似道也是一方高人,确实没打算和小屁孩一般见识,也没再理会他,接着说道:“简而言之呢,我们三九门是这天下人数最多的势力,上斩奸佞,下除恶徒,做过不少行侠仗义的事情,不过也因此得罪了一些朝廷上的小人。”
说到这,贾似道眉毛一扬,从腰间接下酒囊喝了一口,之后才接着说道:“你父亲杨惊天本是雁门虎将,长年抵御北方妖族入侵。可是狡兔死走狗烹,妖族式微之后,便遭到了先皇的猜忌,杨家众将也因此归隐田园,准备好好享受生活,你的父母也因缘际会的加入了我们三九门。”
说到这,上官婉噗嗤一笑,接话道:“是啊,当时我们刚刚住到小村中,就遇到山贼骚扰。天哥他一听自然是挺身而出,杀进那山寨去,谁料想却碰到了同样来剿匪的贾大哥,两人还闹了好大的误会,最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成了知己好友。”
贾似道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得意的笑了几声,接着却又长叹了一口气:“唉,可惜当年被葵花府的阉人算计了一手,害的惊天兄弟至今生死未卜,让你们一家三口不得团圆。”说完摇了摇头,又大大的饮了一口。
“贾大哥也莫要自责,当年那群阉狗计划稠密,有心算无心,谁也没想到,他们是冲着我们一家三口来的。”上官婉出言宽慰道。
“算了,当年的事情不说也罢,小清平,这次你贾伯伯上山把你们母子接下来,一是最近葵花府的那**人撤离了,山下安全了不少,二呢,也是为了方便好好照顾你们母子,这哈密镇我们三九门的人不多,等明天了,咱们入关去,找个热闹的大城市安顿下来,你说好不好啊?”
“大城市?比这哈密镇还要热闹吗?”杨清平满眼冒星星的说道,任谁当了六年的野人,都想尽快回到文明社会好好生活啊。
“是啊,比这哈密要热闹一百倍呢!”贾似道也笑嘻嘻的说着。
看到贾似道和杨清平一起玩的那么开心,上官婉的脸上也挂起了微笑。
三人赶了一天的路,又逛了半天的集市,此时已经感觉到有些乏了,又说了一阵闲话便各自安顿的睡了下来。上官婉和杨清平睡在观中,贾似道一个人在门口盘坐着。
夜里,寒风有些喧嚣,贾似道手上把玩着三枚形状特殊的铜钱,时不时的抛到天上,伸手一抓,接着大拇指婆娑一阵,右手在一旁掐算着,神情不断的微微抖动。
“坤六断,离中虚。上坤下离,贾道长,此卦何解啊?”一阵阴厉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厉鬼哭嚎,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浑身艳红的身影,一身大红色的长衣在寒风中飞舞着,长发四散,遮住大半个脸庞,隐约可以看到一副唇红齿白的面容。
“东方让,你居然亲自动手,真是看的起我老瞎子啊。”贾似道朗声说着,手腕一抖,一张符纸出现在了左手之上。
“天师府第一人,咱家哪敢大意?”红衣怪人东方让继续操着他哪儿令人心神不宁的口音说着。
“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嘛,老道判门而出几十年了,现在可不敢高攀天师府。还是别废话了,说吧,要怎么做,你才滚。”贾似道不客气的回道,身体却不经意的挪了挪,拦在了屋门正中。
“哈哈哈哈哈。自然是让大爷玩高兴了才行。”东方让怪笑一声,整个人如同脱兔一般窜了出去,没人看清他的身影。手中一柄细剑翻飞,霎时间便在贾似道的道袍之上连点了七八个窟窿。
贾似道一阵吃痛,右手飞快的掐了个法决。“天师符法·震山河”
符箓燃尽,东方让身形猛的一滞,只感觉双脚仿佛陷入泥潭之中,身上如同挂上一层铁衣。紧接着,两只裹着雷霆的大手便拍到了他的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
“天师符法,果然名不虚传。”东方让嘴角带血一手揉着前胸,脸上丝毫不慌,赞了一声之后,右手拈起一根银针,针上裹着一层鲜红色的真气,在看他手腕一抖,直冲贾似道面门而去。
贾似道躲闪不及,被这一针扎中了左臂,一股邪火沿着血脉窜了上来,贾似道连忙封住左臂穴道,将那邪火暂时控制住。
“贾道长,这葵花邪火贯体的滋味如何啊?此招无人可解,你把他们母子交给我,我便饶你一条生路,如何?”
“哼,阉狗,你看看你自己脚下再说大话吧。”贾似道强忍着疼痛开口说到。
东方让也不敢大意,低头仔细一看,接着惊呼一声“什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