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紫宇正呆在剑珏堂研究抽水井,师兄那边始终没有消息,慢慢变得心急如焚,在院中来回踱步,心想要不要去剑凌堂禀报。
突然,从胸口传来一阵热感,王紫宇才发现自己走近了三座神像,正打算去好好观摩之时,天边突然出现一道亮光,光线之中有个巨大的物体。
没等王紫宇反应过来,自己就被震飞,撞到铁炉上,听见浑身骨头断裂的声音,而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嘴里回甜一口血吐了出来,接着便昏迷了过去。
“…………”
“勿想亿万年,终候到遗蜕”
“其必将经历这世间深重苦难,这抔泥土怕是承受不了。”
“此言差矣,万年间,只此一人来此,机缘巧合。”
王紫宇迷迷糊糊间听到有几人争论的声音,惺忪的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四周一片漆黑,抬头也只能远远地看见些星星。
“是谁?有人吗?刚刚是谁在说话?”
王紫宇大喊,但是没人回应他,明明记得自己被甩了出去,而现在这是哪里?
胸口还在隐隐发热,紫宇便把古玉拿出来,只见古玉上发出极其强烈的光芒,而光芒汇聚成一点,向前飞出。
王紫宇收好古玉,追着那束光,追了没两步,停下来,只见光化为两扇门,这两扇门如同六边形一般。
王紫宇只觉胸口的古玉此时已经炙热无比,似有无限不知名之气进入自己的身体,一时间痛苦万分,好像整个人都要爆开。
“何剑不败。”
紫宇隐约间,似乎听到天祁师父对自己低语。
于是想起曾经那本无名之书,里面就有提到如何修炼这些无名之气,归为己有。
紫宇瞬间按着书中所言,原地打坐,将那些四处乱撞之气逐渐引导,并借用那些气冲通体内七经八脉,大小周天。而后又不断从古玉中吸取无名之气,逐渐让这些气体覆盖全身,形成保护。
等待心绪,身体逐渐平复下来,王紫宇看着眼前的两扇门,想着古玉上那个图案,相比起来是少了些什么。
于是将古玉拿在手上,又按照无名之书的教导,将气集中在古玉上,古玉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变化,王紫宇拿着玉在两扇门中间画了一个圆,没想到古玉的轨迹也有淡淡光芒,再将古玉放在圆心处,
门竟然打开了。
王紫宇走进门内,场景渐渐有些明亮了起来,门内居然是剑珏堂。
中间三座神像,偏僻角落的古井,自己的身体躺在墙边。
身体,头部周围全是血,全身肢体扭曲,形状十分可怖。
只是一切似乎静止下来,溅起的飞沙走石还在空中静止,远处飞过来的明顽师兄也是静止,一瞬万年,可能便是如此
此时突然响起声音,听不出来是男是女,而且听上去有重音,不像只是一个人。
“吾等在此候了万年,今日终于等到传承之人,遗蜕,神练,皆握你一人之手,想必命运选择于你。”
“你是谁?谁在说话?”
“吾等只愿问你,是否能接受,如若不愿,离去便是。”
王紫宇看着墙边的自己,怕若是不接受,那就命丧黄泉。便急忙跪下,连说愿意。
“吾等寄托之人,必是受到吾等全力之人。”
“那这力如何使用?”
“天地世间劫难万般,芸芸众生一人撑天”
“什么意思?”
没等王紫宇说完,突然见到对面三尊上古神像光芒大盛,此光之盛,冲破天际,甚至在天际让那些星星都显得黯淡无光。
在王紫宇被这光线闪得睁不开眼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便又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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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天羲掌门在看到三座神像完全崩塌垮掉之后,心中一阵大愕!自己当初使尽全身之力和百年修为,都未曾挪动丝毫的神像,就因为一个巨剑砸下就崩了?
突然剑凌堂弟子的呼喊打断了天羲掌门的思路,只见剑凌堂二弟子明顽,抱着新进弟子王紫宇,冲到眼前,突然跪下,把王紫宇放在地上。
“弟子有错!今日与剑锋堂的人在后山切磋,没想到对方的目标是我师弟!弟子上当,对方的剑飞得太急,伤了师弟!求求掌门,还有师父,救救我师弟。”
明顽越说越激动,自己打自己嘴巴。
天什拉住了他,自己蹲下仔细查看王紫宇,突然眼里放光,嘴中激动,脱口而出:“有戏。”
天羲道长也蹲下查看,发现这王紫宇气若游丝,血肉模糊,但不像是即将逝去之人,反而这身上是有渐渐平稳之意。
然而伤势过重,能感受到全身血肉和骨头几乎都已经散架断裂,但是经脉却十分稳定,不由得暗暗称奇。而且自己在查看伤势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真气或邪气在其体内,难道真的只是皮糙肉厚吗?
天羲掌门一时间也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天羲和天什道长在查看地上的王紫宇时,天武道长带着一个弟子前来,明顽看见那人,破口而出:
“师父!就是那人!下狠手杀了师弟!”
“你师弟还没死呢!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掌门就在这里,他自会定夺。”天什对着明顽说了几句。
天武道长到来,连忙对着天羲掌门和天什道长做礼,并急切的说:“掌门,师弟,是我管教无方,让他毁了这剑珏堂,掌门师兄,你怎么惩罚他都成,不行的话,我让他给这小师弟赔命。”
说完让弟子跪下,向掌门磕头。
那人“扑通”跪下,一边磕头一边解释说自己不是有意要毁掉剑珏堂,是和明顽切磋,一时气不过,将全身之力注入剑中,而自己控制不了,才酿成大错。
天羲掌门沉默一会儿,淡淡说道:“赔命不必了,但是在后山切磋伤了前山,那便是坏了本门规矩,逐出蜀山吧。
还有剑凌堂的明顽,禁闭半年。半年内不可再次运功,如若不从,也逐出蜀山。”
明顽和那人都跪下答应,天武道长领着那人便离开了,天羲掌门摇了摇头。
“师兄为何摇头?”
“剑锋堂的人伤了人,说要弟子赔命,在我面前演这出戏,不就要我留下弟子性命嘛。我说逐出师门,他一走了之,连伤者的伤势都不关心,想必这么大的冲击,他默认为伤者回天乏力了吧。”
天什点了点头,附和了师兄。
“师兄,不如我带他回剑凌堂吧,那边有些药物,治疗的更好。”
“那也行,如果需要的话,可以送到朝天殿。晚些时候我让文鹿送些药物过去。”
天什道谢过后,为防止二次伤害,便用真气护住王紫宇身体,然后用气托住,让堵在剑珏堂门口的众人分开一条路,慢慢将其送回剑凌堂,而一些爱凑热闹之前,也跟在天什身后,来到剑凌堂,不过不敢擅自进去,他们也只在堂口张望。
“爹,师弟怎么样了!”
柳玲刚刚听见轰鸣,便赶往剑珏堂,她知道师弟这会儿正在那里打水。
等她到达的时候,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挤在门口,前面全是人什么都看不到,不一会儿就看见师父带着师兄出来了,而两人中间是师弟的身体,被师父用真气托着,师弟全身是血,血肉模糊,头部和胸口出血最严重的。
柳玲便跟着他们急切的走回剑凌堂。
明顽师兄回来便直接回了房间,将自己的法器,六合扇挂在了门口。
“你师弟真是皮糙肉厚,失血严重导致昏迷,骨头基本都脱节断裂,需要正位和敷药,不过现在好歹是血自己止住了,一会儿你和我一起帮他上点药,做个木板或者石膏板将骨头弄好,在休养一段时间,应该不成大碍。”
“那二师兄怎么不来帮忙?要不我去叫大师兄回来?”
“二师兄被关禁闭了,要不是他今天气盛,你师弟都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和师兄求了情,让他在屋里禁闭就行,就不要去悔过窟禁闭了。还有你别烦你大师兄了,明年的问剑集,他还得全心准备。你去叫你娘下来,咱三人弄就可以了。”
说着天什道长一家正在给王紫宇敷药之时,文鹿奉师父之命送药来到剑凌堂。
“天什师叔,如琳师姨,玲儿师妹,在下打扰了,奉师父之命特来将千玉断续膏送来。”
“师兄费心了,这千玉断续膏没想到能让外门弟子用上。麻烦你转告,说谢谢掌门。”
“师叔您过奖了,本是同门,何来感谢,掌门说紫宇师弟受伤,也是因为看管不严,你们别责怪后山和掌门失职,便心满意足了。”
天什和文鹿客套了几句,就将千玉断续膏敷在紫宇身上。文鹿见药膏已用,打算离开。天什便让柳玲去送送。
“玲儿师妹,咱已到堂口,送到这里便可,师叔还在等着你呢。”
“没事,这才走了多远!让我再送送你呗师兄!送到朝天殿就可以!”
文鹿见推脱不开,便只得应承下来。不过一路上两人也是有说有笑,柳玲似乎忘记了父亲还在等着自己一块儿绑石膏板。
徐菁聆带着师父的药来到剑凌堂,发觉剑凌堂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简陋一些。看见天什师叔夫妇,在给紫宇上膏药。便走过去,向两位问安:
“天什师叔,如琳师姨,师父听闻紫宇师弟受了重伤现在还未苏醒,特派我来贵堂谢罪。还给了这个千年雪莲,希望可以帮助紫宇师弟早日恢复。”
天什笑笑,没想到这剑锋堂还有如此温顺谦和,文质彬彬的内门弟子。只是在旁边屋内的明顽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大喊:“你让你师父亲自来,自己躲起来让弟子来道歉怎么回事啊!”
徐菁聆听罢,心中虽有些不悦,但就一闪而过,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王紫宇,自己也觉得师父做法欠妥,但是毕竟是师父,不便说些什么。
“师侄这边多担待,我这徒弟明顽,就像名字一样,冥顽不灵,他有时候喜乱说话。请问师侄是天武师兄的哪个徒弟,为何我觉得有点面生?”
“不是冥顽不灵的明顽,是名扬四海的明顽!”屋子里又传来二师兄的声音。
“禀师叔,我是师父的二弟子,徐菁聆,平日喜欢待在学堂里听圣人之言,不爱热闹,之前也与紫宇相识。”
“哦,紫宇之前说过,师侄在他被人欺负的时候帮助过他。”说到这里,天什道长便停下了话语,天武师兄收徒弟第一要旨是天赋,不看品德只看天赋,没想到此人除了天赋异禀,竟然还如此翩翩君子,礼善谦和。
“师侄且回吧,这雪莲过于贵重,我们不便收下,就和天武师兄说,后生打闹,无须记挂。”
说完让如琳领着菁聆离开。自己给王紫宇敷药。
“你不收下这个雪莲,说明你心里的坎没过吧。”如琳回来后,小声和天什说。
天什道长默不作声,也只是在敷药,眉头紧锁。
“也是,紫宇来了,就像家人一样,家人都快被打死了,这坎谁也过不去。”
天什道长还是不做声,只是敷药的速度加快了。
“但是天什,我们都淡泊名利这么多年了,我从天娥门嫁过来,想的是安稳过日子,我和女儿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事儿就过去吧。”
天什道长突然松开眉头,脸上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药敷完了,该打石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