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啊，你的工作能力我是认可的。”
“你这几个月状态越来越不行，我跟你谈过不止一两次了吧？你也跟我承诺过要改，可是吧公司不是让你来锻炼的地方。”
“我今天对你太失望了。”
“你扪心自问，如果你是老板会要这员工吗？”
老板语重心长的话在电话那头字字诛心，周宜家难过地咬着嘴唇，他说的确实在理。
“我会让财政给你多发一个月工资，等哪天你能真正保证回归状态，再来公司面试吧。”
“李总，我…”
周宜家已经决定再也不掺和那些事情，毕竟人还是要活在真实世界，而不是花费时间为死人奔波。
“就这样吧，别的我也不多说。”
没待她解释，电话那头已经嘟声挂断了，周宜家紧紧攥着电话，站着半天。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反过来想想，这下她也有时间想想自己未来的方向。其实周宜家一直在考虑往大城市闯荡，待在A市有点过分安逸了。
以及…如何跟勾陈提示他十件功德已满。毕竟作为普通上班族还要一直跟鬼神纠缠不清实在太难了。
话说起来，从早上开始一直都见不到勾陈，这是碰见他以来前所未有的。如果不是那座红玉石像还摆在客厅，她都要以为他离开了。
安静的屋子，铺天盖地的睡意再次袭来。周宜家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拖着脚步走到房间，裹在被子里面。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看了看房间墙壁上的时钟，爬起来打开衣柜拿了睡衣和毛巾准备去洗澡。沐浴露和温水洗刷过后，身体放松了不少。
周宜家吹干了头发，感觉口渴。就走到客厅想倒杯水，发现烧水壶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就去开冰箱拿了瓶酸奶出来。
她喝了一口，出着神看着空荡荡的餐桌…
红玉…石像呢？周宜家回过神，神情诧异，死死地盯着餐桌，又转着脑袋查看四周，还是没看到石像。
“勾陈？”
她放下酸奶急忙在屋子里转了圈，想找寻他的踪迹。卧室没有，阳台没有，沙发没有…统统没有。
“勾陈。”
着急过后，周宜家无力放弃了。心想着就随他去吧，走更好，她也不用再费尽心机送他走了。
她朦胧地回想起在学校操场上，自己哭着推着车子时对勾陈说自己再也不想做这些事的时候，当时没注意他的表情，也许他真的听进去了。
说来也奇怪，勾陈在的时候绞尽脑汁想着开口让他走，等到发现他真的走了，周宜家的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就这样吧，走就走吧…”
她埋在沙发里，散乱着头发，无趣地边吃着零食边看电视上播放的节目。看着明星嘉宾们为了撕名牌滑稽地相互追逐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于是按了遥控跳到下一台，播放的是《楚乔传》，宇文玥掉进了冰湖里，星儿奋不顾身地跟随他跳下，他说着“活下去”将她一把推开。
在宇文玥飘浮的衣袖和飞舞的黑发中，周宜家神情恍惚，眼前忽然跳出在悬崖边的那个让人悸动又心疼的白衣少年，一字一句地呼唤“笙儿”。
几幕画面闪过，周宜家觉得很难受，下意识地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飞快地按下遥控器换了台。
不知道当时林健说的礼物是什么意思，就几个古代人的画面，难道是什么预言吗？还是随机给她看的幻觉而已？为什么一看到那个少年就心痛…
话说起来勾陈也是穿的一身古代白衣，跟他身上的气质也有点相似，可惜就是看不清那个少年的脸。
“他是真的不回来了吗…”
周宜家翻来覆去，最终爬起来尝试着去看书、追美剧、打游戏，但都集中不了精力。她突然想起大年夜的那天，勾陈一直围在她身边嚷着要吃饺子。
“小兔子，你倒包啊。”
“我吃。”
“快点，爷肚子有点饿。”
“大年夜不给我供奉水饺，周宜家，疯了？”
高冷傲娇如他，话都不说一句，那天却真的是死缠烂打。等真的煮了饺子，他倒也没吃几口，大多数都推给了她。就好像…故意让她包饺子给她自己吃一样。
那天白天去了一趟福利院，晚上就回家自己过，本来想凑活煮泡面算了，周宜家好像全都被他看透了。
周宜家帮勾陈办第五件功德的对象，是一个自杀的年轻独居女人。
那个女人在出租屋里服食大量安眠药后，全身抽搐肌肉筋挛，肠胃好像被火山岩浇了一样，慢慢地死去。过了六天才被邻居发现报了警。
在面对周宜家和勾陈时，她说自己的愿望是能感受被人珍惜疼爱的感觉，她太孤独了。尽管周宜家劝说勾陈陪那个女人交往一天，还是被他冷瞪着拒绝了。
最终他们陪着那个女人吃了一顿热闹的晚饭，那天周宜家煮的是她拿手的鲫鱼豆腐汤，勾陈使劲闻了两碗。
据勾陈的话来说，大年夜那天晚上，周宜家安静地看着窗外绽放的烟花，他躺在沙发上回过头看她，发现她的背影忽然变得很像那个女人。
“咻！”
此时很应景的，外面忽然传来放烟花的声音。大概是哪家哪户有喜事，在路边偷偷放了几响。
“混蛋。”
也不知道是在骂违规偷放烟花的人，还是在骂勾陈，周宜家缩在沙发上，鼻子一酸抹了把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