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转眼又是白昼,糖禾捂着有些沉重的脑袋起身。
一间简朴到可以称为简陋的屋子,多处都有些被重物砸过的痕迹。一张只能容下一个人的木床,旁边就是木桌,里边的那一面还缺了一角。
床到墙的位置紧挨了几个木箱子,如果没猜错的话,里面应该是放衣服的,但整体也不算杂乱,应该是有人经常收拾的。
很好,这一看就是穿越的既视感。
粗布穿在身上微微有刺痛感,细腻的肌肤与左一块右一块的衣服莫名违和。
她望着这屋子,心里无限惆怅,这是挡了哪路神仙?平白无故来个失忆?
破烂不堪的木门“咔吡’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后面用红绳绑着丫鬟鬓角的小女孩推开门,桃粉色衣裙前染了几道黑印,看起来像是打扫卫生留下的。
稚嫩的脸上带着些老练,下巴处尚有一道未消掉的疤,一道红痕倒像是以前打的狠了留下的鞭伤,结了痂脱落掉了。
看见她站在那,眼里闪过一丝奇怪,后快速收拾了表情,面色平淡,但还是可以看得出动作间对自己的不屑。
她冷哼一声,不冷不淡道,“怎么,七娘子这些日子不都顾影自怜,瞧您今日看碧玉这眼神,有这闲情,莫不是想出来逛逛不成?”
她掩上身后的门,声音愈尖酸刻薄。“不就是看着明日皇上选妃嘛~?想凑到老祖宗面前求她带你一个呗,您也不瞧瞧,就您这等次品也想与府中别的姑娘争不成?”
只是这声到后面夹杂了些嫉妒和不满。
脸上的愤慨也毁了这清丽的面容,眉宇也带着三分狠色,一瞧着,就知不是省油的灯。
七娘子~?选妃?这是什么鬼啊?!
她闻言脸上倒也没露出些异色,将手上摩挲了许久的玉坠子递到她面前,温柔一笑。
这快玉坠子挂在胸口有些膈应,看这成色,应该是屋内最值钱的了吧!
“妹妹瞧这,姐姐这几日倒是搁这小院搁傻了,前几日便觉得精神有些不振,神情也恍惚了,想来便是失神了。”
她把手按在太阳穴处,故作要晕的姿态,碧玉虽然满脸疑色,但毕竟是主子,还是抚了她一把。
“早起时,竟也忘了这些年的事了,想来在今日突有些难过,大概便是因为这殿前选妃罢。”
糖禾继续说道,“你瞧这玉坠子成色也算好些的了,让妹妹跟了这般一个落魄的主,想来妹妹也是不满的,便当做这些日给妹妹的赔礼了。”
听见她如此映衬,碧玉倒是露了些异色。
她缓缓抬头,艳阳朝着破烂的缝隙处透出来,那双眸竟流转这些妖紫配上精致的脸庞,牛奶白的肌肤,细腻丝滑,魅惑到极致,碧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妖女。
她的声音带着蛊惑,“待在屋内,甚是厌烦,想出去透会心。”见她神色动容,糖禾赶忙把玉坠子塞到她手里,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这便麻烦妹妹了。”
“不记得了?这句可说的真轻巧。”碧玉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坠子,还是忍不住收下了。这财是贪了,可言语见的讽刺可一分不少。
“七娘子来到这府中后,便独自待着,不发言语,如木偶人般,这玉坠子你也是护的紧啊,碰一下都不行,怎么?为了选妃,攀上帝王,就毫不犹豫交了?”
糖禾轻轻“嗯”了一声。
见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坠子到手,碧玉也不再多难为她,转身把掩着的门打开。“既然你也算有些神智了,那就知道什么不该惹,记着了,七娘子,两个时辰后必须回来。若碰着府中的其他小姐,一定要躲着,奴可帮不了你。”
她抬脚走出屋子,外面实在是荒凉的紧,紫眸微眯。
她很清楚,她不属于这儿,至于缺失的记忆,可能还需要顺着再找找。
顺着杂草中秃了的地方开始走,眼前是一栏生锈了的铁门,糖禾眼角不由抽搐一下。
感情把她当野兽关着了。
门没有上锁,门内杂草丛生,荒凉若平川。门外艳花群绕,亭台楼阁,门巷愔愔。得多不受宠才会随意打发到这样一个地方。
“哟~!七小姐这是终于愿意还俗了吗?来到我凌府便躲在屋里,就连这请安的基本礼仪都不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凌府怠慢你了。”
隔着轿子都可以听见轿中之人语气的高傲。
她一愣停住步姿,默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