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漪不知道应该表现出怎样的表情才好,雷烁轻轻牵了她的手,脸上泛着异样的光彩。
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看吧,这就是天意!
他跟洛漪,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老婆,我们先回家吧!我爸妈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等三个月后你胎稳了,我们就举行婚礼吧!不过那时候正好冬天,会有点冷啊!不然等生完孩子再补办婚礼?”
洛漪一脸茫然,就看到他嘴巴一张一合,耳边全是他聒噪的声音。
“吧唧”一声,雷烁在她脸上亲了一记,眼中饱含深情:“谢谢你,老婆,我爱你!”
洛漪避开他过于热烈的目光,素手轻轻抚上仍然平坦的小腹。
她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医生说小生命已经有一个月了。
别离的时间到了吗?
终于该是下决定的时候了啊!
鼻间蓦然涌上一阵酸楚,她的双眼也不由自主红了。
他轻轻捧起她的脸,凑过唇去吻她的眼睛:“老婆,别哭,宝宝一定不想看到妈妈哭的!”
洛漪心头又是一颤。
是啊,她竟然要当妈妈了!
这是她的孩子,是信任她依赖她而投入她体内的生命,她怎么可以抛弃他?
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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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尤娜和雷仁都在客厅里坐等。
虽然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亲口从雷烁嘴中得到确定,又有化验报告为证,尤娜还是狠狠一惊。
“那我先送骆椬上去休息。”
报告完具体情况后,雷烁对父母说道。
尤娜一手扶着心脏,形状痛苦地扶着沙发扶手坐下,很显然,她也纠结上了。
而雷仁则相对比较豁达:“嗯,你先送她上去休息吧!骆椬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贺姨给你做!”
“谢谢董事长,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洛漪满面羞惭,眼睛都不敢正视雷仁和尤娜。
雷烁把洛漪送到房间后,便重新下楼来。
而雷仁和尤娜也在客厅等着他,彼此之间,肯定还会有很多话要说的。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尤娜气得手都在哆嗦,看雷烁的目光都是痛心疾首的神情。“先跟她领证,再怀上孩子,迫使我们不得不接受她?在你心中,早就没有我这个当妈-的份量了,我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指望过你要多孝顺我,但是梅桂怎么办啊,那孩子痴痴念念地只想着你!”
说到后来,尤娜更觉悲从中来,眼泪鼻涕一起都流了下来。
她对梅桂投入的感情,真的有如母女一般,现在她的女儿被男人辜负,这个男人偏偏是她的儿子,她怎能不心痛难过!
“我说过了,梅桂那边,我会好好跟她谈,把她安抚好的。”事到如今,雷烁再也无法拖延了。
尤娜左右看了下,抄起茶几上的一个烟灰缸就朝雷烁扔了过去,被雷烁伸手一抄,稳稳接住。
“你怎么会是我的儿子?这让我要怎么跟梅家交代啊?”尤娜既愤怒又伤心,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雷仁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温柔安抚:“娜娜别这样,你不是说的儿女都靠不住的,只要我一直在你身边就好吗?虽然我也觉得很遗憾,不过现在看来,只能说梅桂到底跟我们缘份不够。”
“老公,你怎么也这样?!”尤娜觉得丈夫在语气上是在默认接受雷烁和洛漪了,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事情还没有走到最糟的时候,你怎么就放弃了啊?我们一定还可以想办法阻止的不是吗?”
“妈!”雷烁忍无可忍地叫了一声。
“好了,阿烁你怎么可以对你妈大喊大叫?!”雷仁严肃地批评了雷烁一句,“先让你妈静一静,你先上去陪着骆椬吧!大家都先冷静地想一想,明天我们再好好谈谈!”
于是谈话到最后不欢而散。
雷烁回到房间时,洛漪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在她身旁静静地躺下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目中是说不出的温柔。
而在尤娜和雷仁房间里,却正进行着对这件事的讨论。
“老公,到底应该怎么办啊?连我都这么伤心,梅桂不知道还要怎么伤心呢?我真怕她万一到时想不开……”
尤娜可怜兮兮地看着雷仁,心乱如麻。
“阿烁不是说了会去安抚她的吗?”雷仁仍是一派淡定,“其实骆椬这孩子也不错,如果跟阿烁能这么一直相扶相持下去,倒不失为一个贤内助。不过,我所担心的是,在这件事上,恐怕是阿烁在一厢情愿,我看不出骆椬像是对他很倾心的样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两个人长久不了。”
“怎么可能?她对阿烁还有哪里不满意的?人品、家世、外貌、内涵,阿烁有什么地方缺的吗?她还能找到第二个比阿烁更好的男人吗?”
虽然刚刚对雷烁又是埋怨又是责骂的,但一旦被别人贬损自己的儿子,她这个当妈妈-的必须第一时间跳出来维护的。
“所以你不要太过担心。”雷仁温柔安慰着她,“明天我们再找骆椬谈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肯定早就有自己的打算了。说不定,她就冲着这个孩子来的呢?”
尤娜一愣:“冲着这个孩子来的,那是什么意思?”
雷仁淡淡一笑:“就像你说的,我们阿烁那么优秀,培育出的后代还会差吗?你不知道现在有很多这种借种生子的事吗?他们两个当初契约结婚,必然各有所图。我看骆椬似乎也并不是冲钱来的,单看她在公司里的表现,她如果要赚钱,并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当然能从阿烁这里赚到更多的钱更好,最终她还能赚到一个优秀的孩子呢。”
尤娜哪有丈夫想得这么深远,虽然在新闻上也看到过类似的事情,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种事发生在她的家人身上。
“你是说,你是说,你是说……”尤娜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说出来却是语无伦次的。
细细回想骆椬进入雷家后的表现,她似乎是真的很隐忍,无论自己给她安排什么,她都逆来顺受,安静乖巧得都不忍让人为难她。
而她对雷烁,似乎也从来没提过任何要求。
她从没看到骆椬身上戴过什么首饰,除了那一次手指上出现过一枚格调并不高档的戒指外,曾经有过一条昂贵的丝巾,似乎也只围过一次。
如果对方是个轻浮的虚荣的势利的女孩,她觉得要打发掉对方根本不是难事。而这个女孩,她太冷静太理智了,她完全把自己封锁起来,尤娜发现,她现在根本不了解对方!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
“绝不可以!”尤娜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她休想把这个孩子带走!这是我们雷家的孩子,她有什么权利让我们骨肉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