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诬陷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有人借用她的名声做恶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掌柜的说完，还指了指一旁堂桌上的画轴，“就是那幅画，说是郡主替一名男子描绘的，传闻二人暗度陈仓的事被死者知晓了，这才被人杀人灭口的。”
唐萦歌极少对自己所做之事后悔，今日却是真的后悔为元益清做画了，明明是一时对美好事物的心血来潮，竟然惹出这么多事。
百姓又有人不愤了，“听说这个郡主出身一般，远不是什么正统的勋贵人家子女，能得七王爷的疼爱就该知足，竟然还背着王爷和别的男人暗渡陈仓，如此抹黑咱们战神的名声，当真该死。”
“这种水性扬花的女人就不配嫁给咱们的七王爷。”
“对，就该沉塘。”
司空烨才到，就听到众人愤怒的谴责声，一众侍卫拨开人群，让出一条路来，司空烨一脸黑线走过。
“案子不明，本王看谁敢背后议论，胆敢造谣生事毁皇家名声者，收监诏狱。”他冷冷扫了一眼众人，普通老百姓都不敢张嘴了。
有几个穿着华丽的人，胆子大一些，不服地道：“王爷，大家也是为您鸣不平，无声不起浪，郡主她就是配不上您啊！”
司空烨见有找死的，他不介意杀鸡儆猴，“拉走，押去诏狱。”
那人见真有侍卫要抓他，要是一般百姓早就求绕了，他却是叫声更大了，“我们也是为王爷不平啊，都说官官相护，郡主杀了人您要将这事压到没发生吗？王爷您这样做是包庇，我们不服！”
申酉跟了主子时间久了，他隐隐觉得此事不对，这男人，当着王爷的面敢如此直言诬蔑，这人当真不怕死？
“王爷，此事怕有人在暗中指使，还是虽和此人一般追究吧？”
这时，有一个力道从对面二楼茶肆射来，司空烨侧身闪过，单手双指一夹，竟是一张纸团。
司空烨打开，里面只有寥寥数字，“有宫中人在，涎。”
司空烨回头，对面已无人影，他扫向众多围观百姓，左良见司空烨开始生疑，将身形得低了低。
司空烨冷声，“府衙门前，岂可围观，调城护卫军，将这里人驱散。”
申酉拦住，这时，他不敢不大着胆子上前，“王爷，如此怕是有更不好的流言传出，左不过郡主也是无辜的，让百姓亲耳听到案子原由，对郡主也有利。”
“本王宠妻，为何要在乎那些流言，有罪即是有罪，无罪，谁也别想往本王身边人扣屎盆子。传令下去，无关人等全部驱散。”
亲王莅临，赵大人哪还敢审案，早已经来到府衙门前见礼，司空烨也没拿大，回礼道：“本王只是旁听，赵大人该如何审，依旧如何审，不要在乎本王是否在此。”
赵大人陪着笑，“是，是，王爷亲民，臣定竭尽全力断好此案。”
司空烨在唐萦歌左手边坐下后，瞥了一眼刚要坐下的赵府尹，声音冷了两分，又道，“下一次府衙前莫要再让百姓聚集，案子不清时，对原告被告皆无好处，人言可谓，传言都是这样肆意而起的。”
赵府尹刚要坐下的屁股又抬了起来，当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唐萦歌原本没把今日这事放在心上，不是她做的，自然不亏心，过来只当是打一个过场，看到司空烨来了，一来就清走了围观百姓，心中还是欢喜的。
今日这事，她担心的也就是唐家的污点会被世人知道，毁了彼此名声。
她对着司空烨清甜一笑，“谢王爷。”
司空烨昨日废了那么多周折，都没换来美人一笑，见她谢自己，忍不住伸手去抓唐萦歌的小手，想握在手中揉捏。
刘掌柜见郡主都做出此等事了，七王爷还一心护着，心中开始后悔，他不该受人挑拨来告官，眼下只能咬牙挺着，让自己从此事中摘出去。
在大堂之上，唐萦歌被人握住小手，脸颊羞红，不着痕迹抽出，“王爷，这里是衙门。”
她警告之音，听到司空烨耳里，就像是和他撒娇一般，无比受用。
赵大人也在牙疼，他同样后悔，这案子不该草草就开了，他咳嗽两声，唐萦歌起身，来到堂前，“大人，本郡主有几句想问堂下二位，不知可否。”
“郡主请问。”
唐萦歌道：“二位指责唐可柔是我杀的，试问，如果人是我派去的，我为什么要让人听到我的名号，又为什么找一个人来人往的客栈做这种事，让所有人知道我要杀人，正常情况下，就算顾及名声，不也该找个无人地，再偷偷将人解决了，才是正常人的行为吗？”
赵大人听了点头，“此话有理，可是京都人都晓得郡主受瑞亲王宠爱，也许您恃宠而骄，胆大妄为呢？”
“放肆！”
司空烨一句话，差点把赵大人吓跪了。
唐萦歌也有微词，“大人凭什么说本郡主恃宠而骄？难道大人断案是靠臆测，而不是靠证据？”
赵大人觉得今日在王爷面前，的确有些水准，立即清嗓，“下官也只是打个比喻。”
“大人，断案求实证，比喻这种词就不该出现在公堂上。”唐萦歌据理力争。
赵大人手摸向惊堂木，刚想拍，侧头见瑞亲王在看自己，手慢慢退了下来，“郡主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司空烨还有事要办，没时间听一个糊涂官没脑子断案，他直接准备结案道：“既然要证据，原告又称见过那几人，不如本王给你行个方便，允许你带着衙差与原告到府上对着花名册去认人。如果那杀人的奴才在本王府上，本王绝对不会姑息。”
“萦歌，本王此说法，你可有觉得不妥？”刚刚还一脸冷清的人，转脸就带着讨好的意味，唐萦歌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点头道。
“萦歌无疑义，能替赵大人减轻一点公务，也是我这个郡主该做的。”
柳云枝在七王爷进来后，就不敢乱说话了，眼见唐萦歌就要被摘出去了，心中不甘，忍不住低低啜泣。然而就在这时，堂中走进来一个男人，说了一句话，再次将唐萦歌推向风口浪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