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丑自嘲一笑，如今他这个鬼样子，去了不但保护不了王爷，还会成为拖累。狠狠地摇头，似是只有如此，才能代表他的不想。
唐萦歌笑，“我能让你立大功，想不想和我一起冒次险。”
子丑忙用他高大的身子挡住大门口，“唐姑娘，打仗可不是闹着玩，子丑绝不允许你去给王爷添乱。”
唐萦歌嘁了一声，“你太小看我了，你若想立功，一会到王爷的书房来找我，事要成了，不止你我，就连王爷都可以永不驻守在晋州。”
子丑没信她能做什么立功的事，他去是怕唐萦歌闯祸才去的书房。
他去的时候，属于王爷的书案上摊着一张图纸，陆吉也在一旁，手里拿着册子，时不时的记录着什么。
唐萦歌见子丑来了，示意对面的位置，“这来看看。”
子丑上前，看着桌上画的东西，开始不明白，仔细看了一遍后，发现是个怪模怪样的推车。
只是推车上固定着一个大家火，看不懂是什么。
唐萦歌问他，“石窑城向北，直到宏安城，连绵着山脉，这些山脉中可有铁矿？”
子丑虎了脸，“做什么，私自开采铁矿可是会被问罪的。”
陆吉好心解释道：“唐姑娘说这是火炮，装上火药后，能将咱们整个王府夷为平地，如果在城墙上放上那么十台八台的火炮，任他天兵还是天降来了，都能给他炸成灰。不过需要铁打造。”
子丑愣愣地看着面前两人，扭头就走。
唐萦歌眨巴了一下眼睛，“喂，我说你这个憨人，话都没谈呢，你走什么啊？”
子丑转回来，指着桌上的纸，“你们小孩子异想天开就算了，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胡闹，什么天兵天将，还如来观音呢。”
他不敢教训唐萦歌，拍了一下陆吉的脑袋，“我看你是戏文看多了，满脑子乱七八遭的东西，我看就该让你跟着王爷去军前，把你这一身无处发泄的精力好好磨磨。”
陆吉不服气，“我怎么就满脑子乱七八遭了，姑娘，我要让他好好长长眼，看他还敢瞧不起咱们。”
唐萦歌点头，“走。”
陆吉从身上掏出一个迷你小炮筒，那样子和图纸上的大家伙一模一样，只是精小的能拖在手上。
这是他和唐萦歌二人，早出晚归打造出来的模型，本来隔日要给司空烨看的，结果意外的成了给子丑的惊喜。
子丑被拉到院中，陆吉将模型固定在花台上，看了看院中没什么可射击的，就瞄准了院中那颗百年松树。
他憋着笑，想着待会好好吓唬吓唬子丑，让他瞧不起人。
掏出口折子，陆吉对着吹了吹，火光闪烁。
子丑瞪大眼睛看他搞什么鬼，只见陆吉从腰间掏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豆子塞进炮筒里，那豆子黑黢黢的，后面还吊着一个尾巴。
火折点燃，暗夜当中只有一点星火亮光，子丑才想撇撇嘴，叫两人洗吧洗吧睡吧，大冷得天可别拉着他老胳膊老腿折腾了。
一声巨大的砰响，吓得子丑险些拔剑，随后一阵扑簌簌针叶掉落，落了他一头一脸。
“我得个乖乖，这动静是这小家伙发出来的？”
子丑抹了一把脸，围着小迷你炮筒看，这会发现这东西有点意思了。
唐萦歌示意，“你看看那树。”
子丑走到树前，发现一人都环抱不过来的松树，被打落了一块树皮。
“哎呦，你们闯祸了，这可是百年松树，王爷仔细的很，这皮竟然破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陆吉才发现，子丑大人也有唠叨一面，收好东西，将人往书房拉。
“大人，如果我们把这火炮做出来了，敌军打来，我们向着他们嘭地一声，射过去一颗炮弹，敌人还敢来吗？咱们王爷能回京，这府宅都不知哪位将军来住了，还会在乎这一颗挪不走的树吗？”
子丑想了想，有道理，“那还等什么，有做这小玩意的时间，怎么不直接弄个大家伙回来。”
“我们也想啊，可那需要多多的铁啊，至少要打出三台火炮，才有震慑力，但塑州城内铁不足。”
子丑现在明白了，难怪他们俩要叫自己来，在这等着呢。
“问我还真问对人了，去年窑平山就发现了铁矿，王爷将这事瞒了下来，并有开采。”
子丑见他俩都看自己，立即严肃道，“咱们王爷可没有造反的想法啊，实在是军饷不足，王爷也要钱啊，没有银钱，武器都没得换新。”
唐萦歌兴奋不已，“所以，那处矿山一直在用？”
子丑点头，“离塑州只有三十里，有一条山道，拉铁石回来不会惊动任何一方势力。”
“太好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城西铁匠铺知道打造大炮的原理，铁矿一到，就可以加工生产。我和陆吉继续上山找硝石和硫磺，炮弹这边我们来负责。”
子丑没有将这事看得那么乐观，忽然就神色严峻起来，“唐姑娘，你和我说一句实话，这图纸是从谁哪得来的？这做法还有谁知道？”
唐萦歌被问愣了，支支吾吾，她总不能说，是小锦给的草图，她默出来的吧。
“我自己想的啊。”
子丑不信，这么容易想出来，北夏的战事早平了。
唐萦歌只好硬着头皮扯谎，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是真的，那天在府外大门口，看到喜鞭，我就想着，这玩意多危险啊，炸到人耳朵眼睛都能炸伤了。我这么一想，小小的纸炮竹都这么厉害，我要是弄个铁炮竹出来，再有人敢欺负我，我就炸他。闲着也闲着，我就拉着陆吉捣鼓出来一个模型出来玩，这才有了把铁炮竹弄到军事上来的想法。”
子丑放心了，没想到还真是唐姑娘发明的。
“唐姑娘，子丑在此替王爷谢谢您，这东西要是能弄出来，咱们北夏的子民有福啦。”
唐萦歌哪受得了他的跪谢，忙拉人起来。
子丑恨不得明天就造出来，拉到城墙上去，扯了披风道：“我得连夜去一趟窑平山，陆吉，你也别睡了，将城西那户铁将，连同家人都接到王府，十二个时辰都要派人保护起来。这手艺，谁都不能学了去。”
唐萦歌觉得，姜还是老得辣，子丑的考虑非常明智。
只是这人也不能在王府圈一辈子啊，看来是她欠考虑了，这图纸还需改量一下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