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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寻回尊严

话说莲家遭惨灭门后,莲曦整日神神叨叨,萎靡不振,回到虚灵山,不练武,不习文,不与人说话,有饭就吃,吃饱就睡,整天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这天司徒流云看不下去了,便主动找他谈话。问他今后有何打算,莲曦不思不答,神态散漫,破罐子破摔。司徒流云见他那副不争气的样子,大怒道:

“虚灵山是修行的地方,不是供你吃喝睡觉的地方。”

“我现在没家了,不在此吃喝睡,去哪里吃喝睡?”

“我木虚堂不养你这种闲人。”

“终于要赶我走了,是吗?”莲曦冷笑一声,满脸轻浮,散漫道:“当初你们收我入门,无非就是看中我家有钱,如今我家破败了,你们就急不可待地想要赶我走,真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你真是这样想的?”司徒流云压住心头怒火,冷问。

“难道不是吗?”

司徒流云见他那副颓然无救的样子,忍无可忍,吼道:

“没错,你现在就跟你那破败的家世一样,已经一文不值了,要走赶快走,我堂容不下你这倒霉的主。”司徒流云话说得干脆利落,愤然拂袖而去。

“流云老师,莲曦是无心的,您就再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林夕崖听到,不禁上前拦在司徒流云的面前,不住为莲曦求情。可莲曦并不领情,依旧我行我素,无动于衷,吃过午饭后果真下山离开了。

莲曦离开虚灵山后,便又回到布库城。眼前依旧是那条繁华的大街,街上商铺林立,吆喝叫卖声不断。再看街上那些熟悉的人,他们已不再像过去那样看见他就少爷前、少爷后地冲他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现在眼前除了冷眼和嘲笑,他什么也感受不到。

莲曦就这样在街上漫无目地闲转着,不知不觉竟转到自家门前,望着眼前焦黑的废墟,他不由怅然哑笑,心里前所未有的空旷,荒凉极了。

这时七八个十来岁的穷孩子,跑进废墟,低头哈腰地在废墟里摸索一阵。一个孩子陡然高兴地跳起来,冲他的同伴们兴奋叫道:“快来看,我找到了一枚戒指。”

其它孩子闻声凑到他面前,挣抢着看他手上的那枚戒指。莲曦见自家的东西被人哄抢,心里很是难受,不由上前想去抢回。

几个孩子见他过来抢,不由口中恶语大骂,拿起棒子,搬起石头往他身上一阵猛打猛砸。

莲曦个头虽大,但真被几个十来岁的毛孩子缠住,着实也吃不消。戒指没抢回来,反到被这几个毛孩子劈头盖脸地打得不成人样,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们几个野孩子,有人生没人教呀!这戒指是你们的吗?”这时一个清脆且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莲曦抬头向后一望,原来是童芊芊。她正站在斜阳夕照的残垣处,显得格外美丽。

“你又是哪来的野婆娘,敢管你爷爷的闲事。”一个高个子的孩子出来叫嚣道。

“没大没小,姑奶奶我今天不给点颜色你们瞧瞧,你们就不懂得尊重人。”芊芊说着,上前与他们扭打起来。

芊芊虽懂点武功,但面对眼前这些不按章法出牌的孩子,着实也没辙,没打一会,便被这几个孩子频发的无赖招数,摔得鼻青脸肿,甚是狼狈。

“******,你这婆娘没什么本事,还敢教你爷爷怎么尊重人,我呸!”那高个子的孩子走近,朝她吐了一口口水,扭屁股做了鬼脸,嘲弄一番后,便带着其他孩子离开了。

“芊芊,你没事吧!”莲曦见芊芊因他遭辱,心中很是不安,忙起身将她扶起,问她是否安好。

“你这傻瓜,被几个毛孩子打了也不知道还手呀!”芊芊举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道。

“我——”莲曦望着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心里犹如被小鹿撞了一下,顿时脸上红潮四起,半晌说不出话来。

芊芊见他那副傻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拿出刚才从那几个孩子手中抢来的戒指,伸到他面前,道:“戒指还给你,你要好好珍惜呀!”

“为了一枚戒指,弄成这样真是不值。”

“对你来说,这真的仅仅只是一枚戒指吗?”

芊芊一句反问,莲曦竟沉默了。

“对你来说,这应该代表的是尊严吧!”芊芊冲他灿烂地笑着,抬起手,激昂道:“为了尊严别说是挨一顿打,就算是千刀万剐又有什么关系。每次我找夕崖比武时,哪次不被人家泼冷水,说我不自量力。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输的只是一场比试,赢的却是他们望尘莫及的尊严。”

听了芊芊一席话,莲曦心头很是震撼。他不由反思,自己身负血海深仇,竟连拾起尊严的勇气都没有。

“莲师兄,世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想报仇就大声说出来吧!”

芊芊将“报仇”二字说出口的刹那,莲曦心底最薄弱的那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我……我……我想报仇。”莲曦的芊芊的鼓励下,终于敞开了心扉,泪流满面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这才是我天不怕,地不怕的莲师兄。”芊芊在夕阳里,依旧朝他温暖地笑着,与那冰冷的废墟形成鲜明对比,莲曦的整颗心如同融化了一般,但却是那样的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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