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脑袋顾水伊甚至看见了两个迟移民。
“我以为你会选择划了她的脸。”
顾水伊轻笑一下:呵,那你也要他能解气呀,是吧;
迟移民按着胸口坐在顾水伊的旁边:他生气后果很严重吗?
“他爸是在职的警察队长,如果要闹我们拜把子玩不起。”
迟移民愣了一下:我···;
“大哥没事了解决了就好了,那姑娘应该也没事了你放宽心。”
“顾水伊。”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顾水伊的脑袋更晕了:大哥,我们初次见面你九岁我还没六岁,人生走到这我们算是认识了大半辈子了,刚好也只最无忧的岁月,不知不觉我们就长大了,早知道长大了在这般景象小时候就应该跑慢些的;
迟移民心里很堵:长大了···很痛苦吗?
顾水伊的脸很白:小时候妈妈和伯娘的一句玩笑话多多少少入了些心,是习惯养成吧,等事情了结了我们就回去把这件事正式了结了,如此我们都好;
“顾水伊你说上瘾了是吗?那时候婶婶说了,只要我看不上别的姑娘你就是我的,你没得跑。”
顾水伊真的是醉糊涂了:你一巴掌我的眼睛以后极大可能会瞎,我瞎了您怎么办?
迟移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怎么会?
顾水伊把头偏上迟移民的肩膀,迟移民赶紧正好身子,淡淡的花露水味道传来,恶心加剧但又不能动。
“也许是那次你真的太生气了。”
迟移民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还有以后吗?
“婚姻是不能生出怨恨来的,如果我瞎了你觉得我们对生活会不会抱怨?你会对我愧疚,我会自卑。”
“我把我的眼睛给你。”
“不现实的,刚才我扭了你打我的手,我们算两清了,我又踢了你一脚但是这瓶酒也是为你喝的,我们再两清,大哥我们互不相欠。”
迟移民看着逻辑性这么强的顾水伊压根就忘了她喝的是白酒: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大哥,其实是恶心,你让我很恶心,你玩可以,但是你玩别人剩下的不脏吗?还有你要玩是也以远些玩的,如果你没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该在自家玩。”
“顾水伊,你愿意给我钱去玩女人?”
“不是女人,是李多谷你玩什么都可以。”
“好,父母之言我们不作数了。”
“大哥,送我去医院吧。”
顾水伊嘴角有血流出,迟移民把车子开的速度很快,到医院挂急诊:怎么了?
迟移民眼眶通红:二锅头;
女医生皱眉:喝了多少?
“一瓶。”
“什么?不要命了?”
胃出血。
迟移民双腿一软:会···死吗?
女医生对不爱惜生命的人难免就语气不好些:那要看怎么出了,八百毫升是底线;
迟移民紧张的问:那应该没有这么多吧;
“凝血是看不出出血量的。”
一点点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言六月和顾延西到了,顾延西今天就耽误了一下没及时去店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真神烦,心里卡着的气都没办法出。
医生说:挂了水血止住了就没事了,明天等结果吧;
言六月坐在椅子上: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迟移民没认真听,顾延西却听懂了。
“以后会越来越难,如果再这样大哥你让我怎么做?”
迟移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一言不发。
“我们呀,好像越长大越难熬。”
言六月双脚放在椅子的边缘,额头抵在膝盖上,一排的龙骨凸出来顾延西伸手想去摸摸,那骨头真的会恪人吧。
言六月进进出出医院没哭,纹身没哭,迟历霆抱着女人从她的眼底走过没哭,她只哭死别和绝望,等一句:没生命危险了;真的很难很痛。
“大哥,如果你护不住就···离开吧。”
这话连顾延西都震惊了:言六月好好说话;
“二哥,有些伤一辈子都好不了,不是出院了就会好的,大哥你确实有些荒唐,你说你爱顾水伊我信,顾水伊那次说你恶心我也信。”
迟移民没说一句话,言六月额头还在膝盖上,但是传出的声音像是卡了一根鱼刺,顾延西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因为从小一气起长大的感情分舍不来,有时候他都觉得迟移民就是亲哥哥,他和依依的事他从不插手,他想他真的以为他们会好好的在一起,只是现在看来“好好的”这三个字有前提。
一晚上三个人到后半夜一句话都没说守在门口。
“小六。”
声音响起,言六月抬头,顾延西也抬头看向声音处,穿着白褂子的李多谷。
言六月站起:上班了呀?
“嗯,我见到依依在住院就想你应该在,坐一夜了吧?”人走到了眼前。
言六月眼珠子里都是血丝:嗯;
“走,吃早餐去,等下我去找医生问问。”
言六月真的跟着李多谷走了。
李多谷是实习医生并没有单独的办公室。
医院,小花园,里多谷把手里的白粥给言六月:我买早餐的时候还不知道你来,这是平常我吃的你将就着吃吧;
言六月接过粥吃了一口:那不是你没得吃了;
李多谷好笑:你呀就是装客气也不用吃了一口再说吧;
“是有些饿了。”
李多谷看着言六月有些惊讶,这人好像突然有了些烟火气息。
“李多谷,你…帮我一个忙吧。”
那一下的停顿李多谷知道言六月肯定不是临时起意。
“说说看。”
“AB型的血给我留意一下,血库的血不能做数。”
“什么意思?”
粥喝了一半话还没说完。
“我怕届时医院的血供应不及时。”
“到底要做什么?”
“李多谷以防万一。”
“我还能问吗?”
“不能,你帮吗?”
“好。”
等言六月到了病房时医生刚好离开,顾延西说:没事了;
顾水依醒来的时候言六月睡在她的病床上,其实这样看上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病的是言六月。
“姐姐可惜了。”
顾水依声音暗哑:可惜什么?
“可惜生错了年代,生在古代李太白绝对写不出对饮成三人。”
“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拜把子没了又如何?我要你这么逞强吗?”
顾水依轻转一下身:我们有护一方平安的责任;
“你和大哥怎么办?”
顾水伊笑着说:小六,人生那么长,我和他认识的太早了我想他需要确定一辈子能有多长,是不是长到可以接受生活的似水流年,我们还太小所以先放一边吧;
“你给大哥下套?”
“明天晚上姐姐陪你回去。”
这句话言六月过了好几分钟才回答: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这样陪陪她,你别担心后天我来接你;
“没事,现在我不怕你离开了。”
言六月笑着睡了,她想了好久都没记起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做,等她睡饱了饿醒了才知道自己忘记的是什么事。
顾水伊问题不大,消炎针挂几天然后忌口就好了。
言六月回去就感觉不对劲了,即使是双休日她的父母应该也是没在家的,今天头一次都在家,罗素看着言六月惊呆的表情居然有些害羞。
言四海也有些惊讶,这女儿很不喜欢回这里,他们三个好像一直都是三个个体。
“小六,你···”
言四海突然就住嘴了,他没法问自己的女儿回来干什么?那样的话好像不能问了。
言六月回神了:刚好爸爸妈妈都在我有事和你们说;
罗素看着言六月一脸的认真:你说;
“妈妈婚事你张罗吧,大张旗鼓的弄。”
罗素一下就站起来了: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很排斥这事的吗?
言六月双腿并拢肩膀绷的笔直双手叠放在大腿上:奶奶死了;
言四海看着言六月眉头一下就皱紧了。
“爷爷比我们都痛苦我们都不知道爷爷能熬多久,那这一次我们引蛇出洞,只要他动我就能打断他的七寸,想死和想活都容易,但是过程会很痛苦,荣恪我要让他死之前掉层皮。”
言四海看着言六月:你知道?
“差不多知道完了。”
罗素突然就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李多谷知道吗?
“所以也许我会不怎么配合,这些话你想办法让言妈不经意的传出去,她买菜的时候应该会遇到几个老伙伴,她能守住的秘密别人不一定能守,就让她和她平常玩的好的说,只要一个人知道了那么你们的交际圈就没有不知道的。”
言六月站起回房,罗素忍不住问:言六月你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的心思?
罗素以为言六月不会回答了,因为话落言六月还往前走了两步:奶奶一个一个睡不着的晚上和爷爷看着我可怜的样子;
罗素和言四海像被点了定穴,如果我现在开始做个负责任的爸爸你还会撒娇吗?
这就喃喃的低语在半路吹散在时光里没有路过言六月的耳朵。
“我真的错了,百年后我要怎么去见妈妈?小六现在该是怎样的痛苦?可是我们都没资格听她说,也没资格去安慰她,她就是借我的肚子投个胎而已。”
言四海搂着罗素他不能哭但是好像也不能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