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口音着装不像商国人,敢问孙公子此行可是去往朝歌?”白逸飞问道。
“我等刚从北境过来,正准备前往朝歌”公孙仪赶忙回道。
白逸飞见所料不差,便拱手道:“太好了,敝号白氏商号也在朝歌,正好同路。我与公子也算一见如故,在下唐突,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孙兄见谅。”
“白公子可是看上我的黑风了”公孙玉龙说着指向茶馆旁马棚内自己的座骑,正是布勒入世子府时赠与公孙玉玉龙的座骑之一。
一旁的公孙仪和白霜听得都是一脸的愕然。白逸飞见面前这位孙公子看上去年龄看上去比白霜大不了几岁,于是打趣道:“何以见得?”
“公子乃商国人,自是对这条商道再熟悉不过了,故公子已过了茶馆而又折返了过来,定然是原本没打算停留,但又发现了什么故而折返,而白公子从折返到现在,眼神经常会无意的看向马棚,所以我料想定是为了我的黑风神驹。”
“孙兄实在是太厉害了,眼力都快赶上我哥了。”白霜一脸崇拜。
“既然孙公子已猜出我的来意,能否将此宝驹出让给白氏,公子可随意开价。只要我白氏付得起,我决不还价。”白逸飞一脸认真的谈起了买卖。
“白公子好马?”
“不好。”
“赠人?”
“此等名驹,岂舍得轻易赠人。
“那公子要买下黑风是想?”
“不瞒公子,我白氏世代经商,在商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商号,然近几年来,家父抱恙,家中两位兄长均在朝为官,商号的生意便落到我的头上,愚兄不才,初涉商场,族中生意处处被殷式商号压制,一落千丈。白氏和殷式在朝歌各自经营着自己的拍卖场,每年一度的拍卖盛会月底将在我白氏拍卖场举办,届时中原各国的达官贵人乃至各王室都会派代表参加。来竟拍天下的奇珍异宝。而两家均会选送宝贝参赛,当日成交额便成了两家次年生意的风向。我此次亲入北境想的便是看能否淘换些稀有珍宝来挽回今年的局面。”
“白兄恰巧在回程的路上无意间看到了我的黑风,于是便想到了派其参赛。”公孙玉龙笑道。
“正是,不知孙兄可否愿意忍痛割爱?”白逸飞问道。
“此马乃我家公子之爱驹,怎可买卖,白公子有点强人所难了。”公孙仪推辞道。公孙玉龙没有说话,但面落难色。
“本是不情之请,既然危难,且作罢。然与公子一见如故,若到朝歌,还请到白氏商号小叙,让为兄略尽地主之谊。”白逸飞难掩失望之情。
“可是,哥哥那我们的拍卖会怎么办?”白霜急道。
“希望其它几路人马会有所收获吧?孙公子,我等还有急事回去处理,便先行一步了,白逸飞常年与北境打交道,深知北境人视马如命,便也不在此事上纠缠。
“不能帮上白兄的忙,请兄勿怪,一路好走。”语罢白氏兄弟便匆匆离去,留下这一对叔侄相视一笑。一行人休整完毕便也委随而去。
五日后,使团一行人已赶赴朝歌,在商王宫递交国书后便在就近的驿馆住下,等候商王的召见。
一连数日也未收到王宫回复,使团一行人也未有急色,每日公孙仪都是闭门不出,在驿馆收集钱进报来各处消息。而公孙玉龙则带着李牧每日出入朝歌各条繁华的街市,酒馆,赌当和钱庄。
要说这朝歌也真是繁华。君临和这儿完全没得比,到处是热闹的高楼集市,街道宽敞整齐,集市上商品琳瑯满目,走卒商贩络绎不绝,车水马龙。仿佛没有这里买不到的东西。
出了主城区,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街道变成小道,小道周围密密麻麻的都是房子,大部分都是破败不堪,这边住着的一看就是贫民,男女老少,衣服破破破烂烂,景象看上去也就象极了北境的乡野。这边住着的基本都是进城找食的力夫,他们无地无业,被称为自由人,平时每天都是等着城里的商人贵族们有需要了,便通过自由市场将他们租用过去临时干几天,赚点铜钱来维持生活。
朝歌有众多商号,其中殷氏和白氏在众商号中乃是首屈一指的,他们的的生意大到兵器,钱庄,小到绵布,饭庄应有尽有,分号更是遍布中原各国。殷氏商号乃王族自营商号,商国王族财政进项皆来源于此,因此硬要将两大商号进行区分,殷氏生意大部分在朝,而白氏生意大部分在野。
大商国原本也是一个由众部落联合的一个传统农耕国家,在五国相王前五十年商国出了一位巨商白里西。他将各处货物左手买右手卖,创立的最初的买卖商号,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买卖越做越大,由于白氏的壮大,带动一大批贵族公子争相投身,直至后来连王族成员也加入其中,这大大的提高了商人在商国的地位,由此给国家带来的好处是财货便利,国库充盈,继而带动军力发展,在很短时间内让商国一跃成长为中原强国。因此白氏在商国内也是倍受尊崇,地位极高,也就只有王族掌控的殷氏商号方能与其并架齐驱。
走在人潮涌动的自由市场里,看着一批又一批的自由人被举着牌子的各大商号们像挑牲口一样的被挑走,没被挑走的人呆呆的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渐渐有人不断有人坐在地上哀嚎起来,嘴上叼叼着:“这后面的日子怎么过呀,怎么过……”
公孙玉龙嘴里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富有四海的大商国,底层老百姓过得也是如此艰难,这样的强大我北境宁可不要。”
一旁的李牧默默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世子,仍旧一言不发,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动容。
此时公孙玉龙发现一个问题,好像自由市场里未见白氏商号的牌子,于是走上前去问了一位年龄稍长的自由人:“老人家,打听一下白氏商号有在此雇伙计吗?”
老人回道:“年青人,外地来的吧,白氏商号可从不用雇工,他们商号从来都是用长期伙计,在我们这堆人里,谁不盼着进白氏商号,进了就再也不用在此过着这饥一顿饱一餐的生活了。”
“老人家,那你们每天都在这边等活吗?没活咋办?”
“能咋办,有活就有活路,没活只能偷偷上街乞讨,找活路呗。”老人无奈答道。
“回驿馆,李牧,”临走时公孙玉龙不忘丢下一串铜钱给老人。
次日,北境使团遣人拜会了白氏商号的自逸飞,并以卖主身份携宝刀一柄报名了月底一年一度拍卖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