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真相
我一扫商紫的名牌，略有些讶异。
浅紫色的名牌，彰显着她的强悍。
我真没想到，她居然进阶了。
可是，讶异归讶异，吵架却不能输：“我四阶的时候就可以全歼整个魔法苑，更何况现在是五阶。话说，就是一百个你，都入不了我的眼。”
我说得是实话，但也算是刻意为之的。
商紫和羽小白，这两个女人不是第一次找我茬，而且，上一次，暗黑佣兵团的事情，我一直记着呢！
果不其然，商紫被我激怒了：“哼！不就是五阶吗？一直躲在莲殿背后算什么本事，有种和我单挑啊！”
我略抬起下巴，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家伙。”
“这句话该是我说的吧！”商紫怒目圆睁。
“啧！”我冷笑一声，道：“单挑吗？那要不要试试？”
凭我九阶的能力单挑一个刚入七阶的魔法师，我都觉得有点太侮辱自己。
“好！”
“赌什么？”我幽幽地说道，为自己埋下一笔暗线，我早就看商紫和羽小白不爽了，如果有机会，我自然会找回场子。
“你说了算。”商紫刚入七阶，相当的傲气。
我勾了勾唇，眼眸里闪过一丝算计：“这样吧！谁输了谁就从槟诺斯退学！”
这其实是个不算太大的赌注，然而，却事关商紫的荣耀，我打赌她一定会跟我赌。当然，我不介意用话语激她：“怎么，不敢吗？”
商紫冷笑一声，浅紫色的眸子一闪而过的阴狠：“我怕你到时候输不起。”
“输得起与否试试就知！”我从容以答。
“我不准！”
却陡然，一声冷漠的声音静静地命令道。
我抬眸，望向宫莲，宫莲银色的眸子却仍是温和的，即便是坏了我的诡计，他的神色还是从容温柔。
似乎，这世上没有人能干扰到他一般。
他永远都这般美，这般的遗世独立，倾国倾城。
“小白夜，你别闹！”他无奈地说道。
“我没有。”
我别过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甚至于，我这人心狠手辣，在经历那件事之后，我告诉自己，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人，必须得付出代价。
我将用我的强势我的暴力建立起我的威信和地位。
“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宫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他不是在跟我吵架，而是在陈述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我突然发觉我不曾懂他。
是啊！我什么时候懂过他呢！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下意识地想要对他好了！
可没想到，当他这样冷漠地质问着我的时候，我会如此的心痛。
我竟然发觉我真的很在乎他了！
在乎他对我的看法，在乎他的想法，在乎他的行为……
可是，此刻，他却在维护一个曾经想要伤害我的人，因为这个人，是他的下属，是一直跟随他的人。
而我，认识他只有一个多月，我和他只不过是一个看似相熟实则陌生的人。
我不想理她，径直问商紫：“你，还想赌吗？”
商紫看着宫莲，微微有点犹豫，随即她看向羽小白，羽小白浅浅地一个点头。商紫狂肆地笑道：“赌，怎么不赌？不就是退学吗？我想就算白夜退学了，宫莲也会继续拿你当王妃的，不是吗？”
哼！
我觉得好笑，商紫居然拿话来刺我，当真是不自量力到极点。
“阿紫！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吗？”宫莲的语调中含了丝薄怒，我却更加的郁闷，生气了吗？
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男人，却因为商紫而动气。
可这样，我愈发地觉得这场决斗很有必要起来。
我微微抬起下巴，略带些挑衅地看着商紫：“时间，地点。”
“魔法苑竞技场，就现在。”商紫一脸势在必得，似乎已经看到我发出的退学申明。
“好！”我答道，慨然地跟着商紫前往竞技场。
整座魔法苑都因为我们的谈话而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在议论着我和商紫。
魔法苑的大贵族商紫和传说中的宫莲的王妃开战……
我只是觉得好笑。
宫莲的王妃吗？
果不其然，我之所以出名，有大半部分的原因都是拜宫莲所赐。
可是，现下，宫莲和我，似乎真的太难和好了！
我甫一到魔法苑的竞技场，便看到了一个人，居然是秋月徵。
“小夜，你要和商紫决斗，那家伙没阻拦你吗？”秋月徵冷酷的脸上，写满霸道和恼恨。
我已然拒绝他，自然不会想着跟他继续勾搭上，所以我全然无视他的问话，径直往竞技场中央走去。
秋月徵却一把拉住我：“就算不是情侣，就算你喜欢的是他，当朋友都不成吗？”
我抬起眸，颇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这一会儿，竞技场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都认出了秋月徵。
武技苑的领袖，魔法苑的人自然是认识的。
“天呐！这个白夜还真是贱啊！居然和武技苑的人勾搭上了！真不知道莲殿为什么会看上她，我真为莲殿不值！”
“刚才莲殿不是跟她吵架了吗？我看，莲殿一定是认出这贱女人的本质，才会跟她吵的！”
“不过说实话，秋月徵也颇有点本事，居然连莲殿的人都抢了！”
原本有宫莲在，那些原本刻意压制的声音一下子尖酸刻薄起来。
一瞬间，嘲讽声音充斥着我的耳朵。
秋月徵斜睨了我一眼，霸道地摸着刀，示意他们：“滚，或者死？”
七阶的秋月徵自然有着强悍的威压，那些叽叽喳喳地无聊女人被秋月徵吓得一哄而散。
秋月徵这才凝视着我，愤愤道：“这就是你在魔法苑的生活吗？每天面对一些蠢女人的嚼舌。他都不管的吗？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的！”
那样的声音，莫名地，就给人以一种哀伤的味道。
那一刹，我的心便被刺地彻底悲哀起来。
我跟宫莲吗？
我只知道他会为我吃醋，会霸道地宣布我是他的王妃，会刻不容缓的来救我……
我轻易地记住了他的好，所以很自然地忘记掉了他的坏。
可是，对着秋月徵，我不能说这些，我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我又值得你做些什么呢？秋月徵。说实话，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可你却信誓旦旦地说喜欢我，说要我做你女朋友！你不觉得很假吗？秋月徵，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打算结交你！可你呢！你不过是看中了我这张跟你喜欢的女人相似的脸孔，你凭什么这么糟蹋我原本的情谊。现在又信誓旦旦地质疑我的决定，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人说这么长的一大断话，我真他娘的无法忍受了。
见鬼的魔法苑，见鬼的爱情，见鬼的友谊，见鬼的人类……
秋月徵讷讷地看着我，轮廓深邃的五官，带着些许痛苦和茫然，显然是被我戳中心事了。
我冷笑一声，秋月徵，也不过如此吧！
我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
却倏然，秋月徵一把拽过我，力气太大，我的手腕被捏到几乎破碎，而头颅也狠狠撞入他的怀中。
“你是说菲儿吗？”秋月徵抱着我，那是带着些许冷香的怀抱，似乎不是一个男人的味道，可秋月徵身上的气息就是如此柔和美丽。
我没有吭声，没有挣扎……
那一刹，我突然觉得累了，满身心的疲惫。
我想起曾经有人对我说过，无心便可不知疲倦，无心便可一往无前。
可是，我终究不是圣人，我要如何可能做到无心，而且，当有人真心对你好，即便明知道是虚假的，可那种好和温柔，你还是会幻想着那其实是属于你自己的，只属于你自己，他们是真心喜欢着你的。
然而，当幻想破灭在现实面前，便真正是伤心伤肺，全身疲惫了。
“你跟我来！”秋月徵拉着我同着人流一路逆行。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间，劳累到什么都不想去想，任由秋月徵带着我离开槟诺斯。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将我带到了一间小公寓，打开门，铺天盖地的画册和照片悬挂在墙上，都是我……不，确切地说，是菲儿。
我恍惚地想起初入槟诺斯的时候，鲁格翻着照片让我看，照片翻来翻去也是这个女人，菲儿。
大而空洞的黑色眸子，巴掌大的小脸，樱桃般美妙的红唇，穿一袭白裙，娇娇俏俏地站立在那里，一颦一簇，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干净和阳光。
像是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又似乎是森林尽头居住地精灵女子，美得灵动、干净、澄澈、灿烂……
我满脸愕然和震惊，明明是同样的一张脸，在菲儿这里是精灵般美丽的，在我这却是略带着迷糊和稚嫩。
若真要觉得谁更吸引人，定然是菲儿吧！
天使和恶魔的抉择，任谁都会选择天使吧！
身处黑暗太久的我，已然不复五百年的纯澈和干净，我背负着仇恨，注定要沾满血腥。
一瞬间，很多细节都明朗起来，为何宫莲第一眼就会吻上我，为何羽小青会那么亲密，为何菲角碧色的惺忪的眸子会闪过讶异，也为何秋月徵见到我的那刹会如此失神。
鲁格，这就是你说过的最好的选择吗？让我幻化成菲儿，在槟诺斯以一种“人见人爱”的姿态存在吗？
鲁格，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凭借着这张脸，迅速地崛起成槟诺斯的新星，想来整个槟诺斯都知道我。
白夜，宫莲的准王妃。
可是，鲁格，你作为先知，有没有预见我的心动，若是身为替身的我若是心动，会有多么的惨不忍睹！我眷恋上了宫莲，便注定我的万劫不复。
我想和秋月徵当朋友，他却拿我当做昔日爱人的幻影。
就连羽小青的友谊，也那般的脆弱不堪，因为我拒绝秋月徵，看起来对我极好的羽小青会毫不客气地甩我一巴掌。
“白夜，这就是菲儿。”秋月徵霸道张扬的语调异常坚定。
我脑海中空白一片，只觉得气血翻涌，我捂着脸，蹲下身，尽量不让自己的本来面目暴露在秋月徵面前。
我怕，怕秋月徵看到本来的我会讨厌我。
“白夜……”秋月徵伸出手抚摸过我的背部。
“别碰我！”我几乎是嘶吼着打掉那只手，原本透明的指甲在那一刹变黑，那是魔鬼的颜色。
秋月徵许是意识到我的心绪起伏，也没碰我，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我双手环膝抱住自己，努力地让自己宁静下来。
呵！
即便是替身又怎样呢！
我的目的从来都是成为槟诺斯最强！
从来都是回到魔界，复仇！
不论是宫莲，羽小青，菲角，秋月徵……于我的人生而言，都是过客。
在我无止境的永恒生命中，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些，我努力地平复心底的那些小疙瘩，让心逐渐坚硬，面容也渐渐宁和。鲁格说变换成菲儿是最好的选择，果然啊！
至少让我的成长省略掉了很多麻烦的琐事，至少我一路受着宫莲的照拂，成长的极快。
我站起身，唇角勾出一抹笑靥，倒映在秋月徵琥珀色的眸子中，透着一抹妖丽和诡谲，惊心动魄。
恶魔吗？
天使本来就不是我的种族，我是天生的魔鬼。
秋月徵见我迅速平复，眼眸中有一丝震惊，他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脸发怔。
我笑得愈发地瑰丽绝伦，抓着秋月徵的手，道：“可以告诉我发生在菲儿身上的事情吗？我跟她长得很像呢！突然很想知道！”
秋月徵又是一怔，下意识地看着我的手。他酝酿了下情绪，面庞泄漏出无可抑制地痛苦，显然那是一段痛苦的过往。
我勾起一丝安慰的笑意，走过去，轻轻地将秋月拥入怀中，道：“如果不是很想说，就埋在心底吧！但是，我希望你将一切都讲出来！或许会好过一点！”
那一刹，我努力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的情绪，可，所有的感觉在那一刹都模糊起来。
不知为何，我想给秋月徵一个安慰的怀抱。
秋月徵抱着我，呢喃道：“菲儿……菲儿……”
低低地呼唤，似乎是将我当成了菲儿的幻影，又似乎是在竭力寻找着故事的开头。
我明显地感受到了秋月徵的颤抖，因为身心的痛苦，看上去霸道张扬的少年脆弱的如同一个瓷娃娃。
他瘫坐在地上，背靠在阳台的围墙上，琥珀色的眸子无可抑制地颤抖和忧伤。
然后他凝眸看着我，隔了许久，才低低开始诉说，低沉的声线带着一抹遥远和悠久：“其实槟诺斯在几年前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魔法苑和武技苑分隔没这么明显，也没有流放之地。那时候我们都还未进槟诺斯，宫商角徵羽五大家族共同效力于帝国，宫、商、羽家生产魔法师，角家和徵家更擅长武技。而菲儿，是菲角的妹妹，不，确切地说，是菲角从外面捡来的一个小女孩，你知道的，菲儿跟菲角长得一点都不一样。”
“我和秋月徵和羽小青很要好，所以很早就认识菲儿，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那时候菲儿也喜欢我，我们经常在一起，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连我父母都不在乎我娶一个平凡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