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遇美人
“小公子，可得小心点，一会儿去了湖中央，水很深，船的晃动更大了。”船夫老伯好心提醒道。看这公子眉清目秀的，又很有礼貌，看着就让人喜欢。
“多谢老伯提醒。”宫仪芮笑着说道，却发现手被握的紧紧的，偏头一看，原来是凝儿——一脸紧张兮兮的。
宫仪芮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要是害怕就去里面坐着，我得好好欣赏这里的美景。”置身于这样广阔浩渺的湖泊，真有种无垠大海的感觉，放眼看去，千帆皆过，留下大片水痕，荡漾着。湖中的小片陆地，丝毫不影响它的波澜壮阔，反而如点缀在镜面上的颗颗宝石。周围翠山连绵起伏，好个山清水秀、水软山温。这样让人流连的景色，已经让她忘了方辰的存在。
凝儿撅着嘴，一副女儿态：“才不呢。好不容易能来一趟，我也要好好欣赏。”
方辰站在船的另一头，看到了宫仪芮那抹纯净，不带丝毫伪装的笑容，微微动容，再看，不远处，停留着一艘大船，便进了篷内，坐下，悠闲品茶。
宫仪芮站在那儿，打量着四周的景色，美不胜收。只是脚下，船越来越靠近湖中央，颠簸的有些厉害了，似乎那湖水和船平齐，快要淹没这叶小小的扁舟。
凝儿有些怕了，小心翼翼的进了篷内，坐在方辰旁边，墨海对面。
其实宫仪芮也想进去坐坐，倒不是怕了这样的摇晃，只是站的久了，有些累。但一想到那个方辰也在，也只好遏制住这个念头，再累也要坚持下来。
“小公子，斗胆问一句，您今年贵庚？”船夫老伯打破了沉默，问道。
“虚岁十六。”宫仪芮只当老伯是普通的聊天而已：“老老实”的回答了他。
“您仪表堂堂，一定娶亲了吧？”老伯笑着问，不过这笑容，好像有点怪怪的。
“在下还年轻，不曾娶亲。”
“不年轻了，我们村的张小五，十五岁就成亲了。我家闺女今年也刚好二八年纪，虽是乡野小户人家，但也知书达理……”
老伯还没说完，宫仪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感情是想给女儿找婆家了。她干笑几声，说：“呵呵，是吗？这船颠地可真厉害，水都洒进来了，我还是去里面坐坐。”打着踉跄，去了篷内，坐下，正好对上方辰调侃的笑意，脸颊有些发烫，一脸尴尬之色。
“公子，喝茶。”凝儿很乖巧的给她倒了杯茶，只是她的小脸蛋，怎么也有些红扑扑的？
宫仪芮有些奇怪的端起茶杯，平时可没见她这么主动，今儿个怎么这么体贴？
眼光随意的旋转着，透过船篷，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不经意的发现凝儿有些害羞的闪着精光的眼总是飘向一个地方——墨海。原来，原来，这小姑娘看上这位大帅哥了，总算她还有些眼光，没看上那个有点腹黑男倾向的方辰。
既然如此，咳咳，宫仪芮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墨海：“呃，这位爷，敢问您尊姓大名，今年贵庚啊？可曾娶亲？”她不知道他叫什么！悲剧！她的问题，怎么跟刚刚那个老伯问的一样？！汗颜啊！
墨海脸色微赧，郁郁道：“墨海，二十有三，未，未曾娶亲。”
呃。轮到宫仪芮有些郁闷了，二十三？凝儿才十五岁，这个年龄差距会不会大了点？不过看他这么害羞的样子，估计是个好男人，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难怪船夫给你介绍漂亮姑娘，你没兴趣，原来是好这一口啊。”方辰打趣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这一口？哪一口？宫仪芮没明白，却见墨海的脸刷的红了，忽然明白了，不禁有些恼怒，这个男人，竟然这般八卦！
“竟然被方公子看出来了，真不好意思。”宫仪芮笑着说道，眼里蹦出了些火花：“我啊，不仅好这一口，还好那一口呢。”
转眼看看墨帅哥，脸跟番茄一个色了，害羞的好男人！“墨公子，您别介意，我闹着玩呢。”这样说了，才见墨海脸色好了些，不那么红了：“我只是看您一表人才，一定有很多女子倾慕，一时多嘴问了句。”
墨海的脸又红了，这玉姑娘，果然是风尘女子，说话这么露骨。
“哦，是吗？怎么不问我？”方辰好像觉得自己被冷落了，忙不迭的把自己给奉献出来——有点争风吃醋的感觉。
“您呐？不用问也知道。”
“你知道有很多女人喜欢我？”方辰有些自恋。
宫仪芮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打量了一番：“我知道的是，若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只剩你一个还活着，也许会有女人喜欢你。”很打击自信满满的方辰。
“为什么？”方辰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我可不是百科全书，我哪知道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所以这么说呗。方公子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不会留恋儿女私情。”先说些好话：“而且我左看右看，您也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就算放一朵香艳艳的红牡丹在您面前，您也懒得看一眼。女人嘛，都喜欢那些把自己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恨不得把他所有的东西统统都给女人。您嘛，不是这样的人。”其实就想说你牛嚼牡丹，不过说牛嚼牡丹都好像是抬举你了，要说实话，你连牛都不如，也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你，还是藏在牛粪中的屎壳郎拉的屎。哈哈！
“你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却如此懂女人的心思？”方辰明知故问。
宫仪芮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家中姐妹多，看得多了，多少也明白了些。”这可是大实话，青楼里姑娘不多，还有什么地方女人多？哦，皇宫，光是那宫女的数量，足以破吉尼斯记录了。
“既然你家中姐妹多，不妨推个顺水人情，给墨海介绍几位？”
“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墨公子看不看得上人家，当然，我家那些姐妹也不一定看得上墨公子。”这也是实话，毕竟人家二十三了，见了多少女人了，凝儿还是根青涩的小黄瓜呢。
“那给我介绍，如何？你这么——不错的人，想必你姐妹也差不到哪儿去，我看得上她们，她们也一定看得上我。”方辰又开始自恋了。
“我觉得您现在睡觉比较好。”宫仪芮敛了神色，认真的说道。
“为何？”方辰问。这话不是风马牛不相及吗？
“现在睡觉才能做白日梦嘛。”宫仪芮的表情认真的像是在商讨“嫦娥”奔月这件大事。
意料之中的，看到墨海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着，而凝儿却笑出声来，虽然很小声。宫仪芮就纳闷了，凝儿这丫头平时看着挺胆小的，怎么就不怕这个方辰。难道只有她是透视眼，可以看清方辰周身爆发的强势的压迫气场？
“你真幽默！”方辰把茶杯放在唇边，掩饰了他强忍的笑意。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宫仪芮顺口接道。
“第一第二是谁？”方辰又开始发问了。
“您和墨公子啊。”宫仪芮一副“你居然不知道”的诧异的样子。
“我不幽默。”方辰淡淡道。第一次有人说他幽默，真奇怪！他幽默吗？他可能幽默吗？
“您当然不幽默！”你怎么可能幽默得了？你全身散发的各种x、α、β、γ射线足以射穿其他所有人的幽默细胞，包括你自己的！这样，你还能幽默？
“那你为何说我幽默第一？”方辰继续十万个为什么。
“我这不是为了让大家再幽默一把嘛。”宫仪芮一脸的无辜。
噗……这次没忍住，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还好，他喷的不多，还好宫仪芮躲得快，才幸免于难！做他对面，真惨！
“跟你说话真浪费水。”方辰一副“你就是祸害”的样子。
“所以啊，为了节约水资源，您还是别跟我说话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不知名的角落有不计其数的人连口水都喝不上。您呐，别再浪费了。”宫仪芮语重心长的说道。
绕了半天，原来就是不想跟他说话？既然她不想说，他偏不如她意，他偏要跟她说！但是，很快，方辰被自己这种有些孩子气的想法给愣住了！
说了这么多话，口都干了，宫仪芮端起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好几杯，看得其余三人一愣一愣——这牛饮的方式！宫仪芮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说：“方公子，我倒想起来了，既然你们上了这船，这游湖泛舟的花费嘛，咱们得算清楚，我给老伯付了五两银子。我们相识一场，收你二两银子就好了。”
“公子，你不是说你不在乎那点钱的吗？”凝儿很快问道。本来她是想跟船家讨价还价的，五两太贵，可是玉姐姐说才五两而已，懒得去计较！可是这会儿，怎么又？
“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怎么可能不在乎？”宫仪芮立刻说道，转眼看着方辰，上下打量一番，说：“再说了，像方公子这样的人，一定非富即贵，区区二两，难道还会跟我们计较？且不说这是我们应得的，就算不是，好不容易认识个贵人，能敲则敲，能宰就宰。”宫仪芮说的得意，却不知船舱内风云变幻，一时间气氛凝重，两双眼，阴冷的看着她。
“公子，您，要宰谁啊？”凝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是宰。”话还没说出口，眼尖的看到墨海的手已经放在剑柄上，他的脸，绷得紧紧的，盯着她的那双眼，像是猎豹般犀利、嗜血，就好像她是他的猎物，更甚者，像是来抢夺领地的敌人；而方辰，目光深沉而冰冷，还有丝不屑和讥讽——刹那间，她就明白了，她随口一句话，被别人误会了，真冤枉啊……“当然是宰银子了。我们那的方言，宰也是敲竹杠的意思。”手心里渗出了汗，太可怕了，一句话而已，都能招来杀生之祸，若是她再大意说下去，只怕这会儿她就可以跟伟大的马克思会面了。烦，跟古人交流真烦！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凝儿松了口气，刚刚吓死她了。
同样的，方辰和墨海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是，方辰眼中又多了抹趣味，她们那的方言？她到底是哪儿的人？为何查了这么久，都一无所获？
示意墨海把那二两银子给了她，宫仪芮笑眯眯的接过去了，真希望快点靠岸，再呆下去，她要崩溃了。
忽听背后“扑通”一声，宫仪芮慌忙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落水了，是个女子，看样子是从前方一艘很大、装置豪华的船上不小心掉下来的，船上站着许多侍卫，但都只是在船上张望，还有几个少女一直喊着救命，却无人下水救人，她回过头说：“方公子，有人落水了。”潜意识的，至少她认为英雄救美的事，应该是对面的两个男子去做。
“不相干的人，我为何要救？”方辰状似无辜的问。
“你！”宫仪芮气急，无话可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后，迅速走出船舱，跳入水中，朝那落水之人游去。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当孤儿就是好，学的东西多，这不，又派上用场了！
“公子？”见宫仪芮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凝儿瞪大了眼睛，担忧而不置信的声音似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变了调。
本来心情不错的方辰见宫仪芮纵身跃入深不可测的湖泊，眼眸瞬间变得冰冷，眼中每一束光芒都变成了冰箭，听到凝儿这样的叫喊双拳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他都不自知，是因为宫仪芮恶狠狠的眼神惹怒了他。
终于游到了落水女子身畔，从后面抱住了她，那女子不明所以，还是本能的挣扎着，所以宫仪芮费了好大力气才游到从船上放下的长梯旁。落水女子抓住了梯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真是菩萨保佑，幸免于难，她费力的咳嗽着，咳出水来，还很惊慌，很害怕，衣衫全湿，紧紧的贴着肌肤，头发尽湿，一直滴着水，脸上的水，都不知是湖中的水，还是她的泪水，但仍看得出，是个有些姿色的年轻女子。
宫仪芮抓着另一侧的梯子，见她没有上去的意思，便猜到她一定还在恐慌中，甚至可能还有些神志不清，看了看船上的人，都这样了，也没见下来一个人来扶这个女子，这么高的船，她可没那个自信，没那个本事把她抱上去，她也只是个女子而已。
“喂！你们下来个人扶她上去！”宫仪芮仰头，朝上面吼道。
船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仿佛听不懂宫仪芮的话一样。
此时此刻，宫仪芮只觉得自己的心堵得难受，不是古代人都很善良，那么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为何这个时候，不过是要他们下来扶一把而已，他们竟没有一个人愿意？
有些心寒，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渐渐平复下来，但面色依然有些苍白，嘴唇发紫的女子，问：“你还好吧，能自己上去吗？不是我不想扶你上去，只是我真没那个本事。”
落水女子全身发抖的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才仍心有余悸的说：“我尽量。”她双手抓稳长梯，脚，刚踏上去就滑了下来，无奈的看着宫仪芮，微弱的语调：“我使不上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