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拍了马屁楚安西沉重的心情也得以缓解。白清阖也适时站起来告辞,说太医院还有事。楚安西将他送出去,回来就是对着楚安安劈头盖脸一顿骂:“小妹,你已经出嫁了,你现在为人妻,断不能喊白大夫清阖,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可能会休了你。”楚安安看着楚安西关心焦急的样子,点点头“我知道了三哥。”其实心里想的是,大不了不当着你们的面喊,再不行就给他取个外号,像章菜菜白怂怂那样的,那样你们总挑不出来毛病了吧。
楚安西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在想什么,他以为自己的话楚安安听进去了,心里还开心的不得了,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当的还是挺成功的。
“哥,那天我正好在云济寺陪轻轻上香。当时我问了将尸体放在门口的人。王爷应该是把画押了的口供给送来了。”楚安安不停歇,她就是这样,手头只要有案子,她就巴不得立马破了给死者和死者家属一个交代。“送来了。照这么个说法,得是有人配合的,最起码下不来五个人。”楚安西叹口气。楚安安认同的点点头。接下来因为没有消息,只能等着赵海来信。眼看着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南宫颂慢悠悠的出现在了大眼瞪小眼的楚家兄妹面前。
虽然是自己的妹夫,可是架不住人家身份尊贵。楚安西站起来拱手行礼:“王爷。”楚安安也站了起来。“晌午了,我来接王妃回府用膳。若是有消息楚大人记得去王府通知安安一声。”南宫颂点点头算是回礼,就向楚安安伸出了手。
楚安安不大好意思的瞥了一眼自己的三哥,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南宫颂接着就握紧了,那感觉仿佛握住了天下一样。看着妹妹妹夫撒狗粮,楚安西既不郁闷也不酸,妹妹和妹夫感情好,那么妹妹就不可能受委屈,只要妹妹不受委屈,当哥哥的就开心。
南宫颂不知道自己的大舅哥内心想什么,他就知道一早上没见楚安安,他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丢了什么一样。所以他才找了个理由,说接她回家吃饭。实际上就是他不来接,楚安西能亏待了自己的妹妹。说穿了也就是楚安安穿来以后南宫颂才开始把她放在了心上,可是楚家是实打实的把楚安安放在心尖上十多年。
“回家吧,老在三哥那里也不好。会有大臣弹劾三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人的时候南宫颂对楚家的称呼也改了,看来是确实将楚家人当自家人了。“这玩意还弹劾?”看着楚安安惊讶的样子,南宫颂解释:“毕竟是处理公务的地方。”楚安安认命的低下了头。
看着楚安安有点落寞的神情,南宫颂寻思自己是不是该进趟宫,给她讨个恩准之类的,毕竟楚安安唯唯诺诺那么久,好不容易出现了改观,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对楚家太多人虎视眈眈了。
南宫颂能想到楚家也自然能想到。要是就这样突然断了楚安安的热情,楚家父子几人得愧疚死。想了想,从家里找了一个信的过的,外人面生的小厮,负责给楚安安传话。这样就可以说父亲想楚安安了,让闺女回家看看总不能挑出毛病来。更何况一到京城楚家就把兵权上交了,根本让人挑不出来毛病。
因此正在供职的楚安西才倒了霉。楚安东和楚安南都是跟着楚萧行军,后来楚萧年纪大了就让他俩自己带兵,可以说一回京城兵权交上去就可以在家乐得清闲了,就是偶尔去城郊大营看看训练情况就行,有心人就是想弹劾也没处下手。楚萧更不用说了,一生光明磊落挑不出毛病,甚至兵都不带了好几年,天天在家喝茶看书守着闺女,更是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至于楚安北挂了闲职,他为人处世正义但是圆滑。最重要他那是个闲职,连文书都不用批,能怎么下手?就只剩下楚安西,三天两头的被当成靶子弹劾。安西心里苦啊。
其实这个情况楚安安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但是她毕竟出嫁了,就算她觉得没啥想替娘家出头,别人会觉得她不识好歹。更何况功高震主,她不能让皇上觉得她们家恃宠而骄。南宫颂看着楚安安明显就是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也只能静静的坐着不打断她的思绪。
康王府已经到了,楚安安还在出神,王爷不发话,车夫就在外面低着头装鹌鹑。路过的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咋门前横了一辆马车呢?甚至有不怕死的人远远的还围观了起来。也是这种吵闹声,吵醒了楚安安,让她回过神来。
在南宫颂搀扶下下了车的楚安安径直向王府走去。留下看热闹的人一会感慨王妃王爷一个美如画一个英气逼人是良配,一会感慨王爷王妃感情好。这些楚安安是浑然不知的。
吃饭的时候南宫颂看楚安安的胃口并没有被影响,心也就放下来了。“安安。”正当楚安安纠结要不要再吃一个猪蹄子的时候,南宫颂开了口。“嗯?”腮帮子鼓鼓的楚安安瞪大了眼睛。“家里名下有些产业。烧烤,能不能添进酒楼?”“可以。给钱。”楚安安这句话让南宫颂差点把水喷出来。在一旁服侍的青荷绿荷戳了戳楚安安,说:“王妃,你忘了前两天王爷把地契和奴才的身契都给你了。”这事楚安安还真不记得。反应过来楚安安接着笑了。“我成富婆了?啧,那看来破了案子我还得去看看我的产业。”看着楚安安财迷的样子,南宫颂闷声不吭的吃着饭。
饭还没吃完,门口就有人来了。“王爷,王妃,楚家三少爷来了。”怪不得陈叔亲自来通传。楚安安也顾不得没吃完饭,把碗一放就跑了出去。怎么办,自己的媳妇,自己宠着呗,南宫颂也放下碗吩咐人备车,跟了出去。
“小妹,建湖村。”楚安西直接没从马上下来,给楚安安扔了这么一句话就率先走了。马车来了以后楚安安是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生怕速度慢了。车夫也有眼力见,一路把车赶的飞快,而南宫颂像往常一样充当背景墙。
建湖村的里正腿都打哆嗦,就连周边县的县令他都没见过几面,更不要说楚安西这样的身份了。这楚大人来了还不算,没过多久怎么连王爷都来了。
一进村子楚安安就感觉到了村子里那种谨慎的气息,也是,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楚安安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气氛压抑成这样。更何况来这个村子又不是因为什么喜事,村民们担忧害怕也是正常。
村民们跪了一地,都偷偷打量着眼前这辆马车。里正有功名在身,虽然不用跪楚安西,可是身为王爷的南宫颂是必须得跪的。楚安安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在心里暗暗感叹,果然封建社会没人权。
南宫颂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让他们都起来了,起来以后村民们低着头,但是却不住的偷偷打量他们俩。这就是王爷和王妃吗?原来尊贵的人都长的这么好看吗?刚才楚大人骑马的英姿让村里不少少女都芳心暗许,现如今王爷居然要更胜一筹。王爷旁边的就是王妃吧,真真是比画上的仙女姐姐还要好看,怪不得能和王爷配成一对。
“是哪家的女子?”有这么多人楚安安不好开口,南宫颂就替她说。一对中年夫妻站了出来,妻子的眼睛肿得已经快睁不开了,看起来丧女之痛是真的痛彻心扉。“你详细说说。”楚安西指了指丈夫,命人备好了笔墨,准备记录下来。
那中年男子擦了擦眼泪,才开了口:“草民程五,我家婆娘在生荷花的时候伤了身子,我就只有荷花这一个闺女。”听了他的话,他旁边的女子哭的差点背过气去。楚安安这时开了口:“来两位婶子,扶着这位婶子去歇歇。”闻言出来了五六个妇人,簇拥着那妇人进了一间屋子。
“说重点,最后一次见死者什么时候,有没有和人结仇?”楚安西虽然同情他可是也没有空听他的悲惨遭遇。“草民就是一土里刨食的村夫,哪里能结仇,最后一次见荷花是八天。那日她出去洗衣服,去河边,就没回来。”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身为在场唯一的女性,楚安安不得不担当起安抚家属的工作。“莫要哭了,要相信王爷和大人,他们一定会给个公道。”同时还拼命的暗示南宫颂,伸出五个手指头示意有五个死者。南宫颂心领神会。
“里正,近期可还有人走失?”听到王爷发问,里正忙不迭的回答:“有,周边的村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