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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最后的抉择

高伽留在酒店的人并不少,足有五十人,却还是没想到有人能够在这么多眼睛底下钻进酒店内。

在看到信号烟花后,越良宵便自天台下了楼,在电梯外遇到了一位压着帽檐的服务机器人。她直觉有些熟悉,脚步不由地顿了一下,结果就见到那人微微抬起一点帽檐,露出那张熟悉的面庞来,冲她眨了眨左眼。

“尊敬的客人,请问您要去哪里,需要我的帮助吗?马上就是用餐时间,如果您是想要去餐厅的话,可以由我来带路,今日的主厨推荐餐有……”装作服务机器人的二三以毫无起伏的语调说着话,并将越良宵往餐厅那边引。

越良宵虽然震惊二三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闯进来,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由二三带着。

在高伽邀请自己上天台之前,她就先收到了夏清的联络。Scythe已经准备好了诱饵,今夜他们就会行动,希望她能够配合,这样才能顺利离开酒店。如此看来,大概是scythe在外面闹出了什么大动静,导致酒店内部兵力空虚,才让二三有了可趁之机。

只是她没想到,二三会独自跑来。

在餐厅门口守着的只有两人,两人老远就盯着在前引路的二三,越良宵直觉二三已经暴露了。便上前一步将二三拦住,让他正视自己,和他打了个眼色。可这位却老神在在回抛了个媚眼,气得越良宵想揍他。

那边的两人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向这边走来,“越小姐,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在越良宵开口之前,二三无声地向她说了一句。然后她便无语地抬头看向两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道“……我的鞋上好像沾了些什么,打算让他帮我看一下,可惜他程序中没有设定……”

其中一人倒是热心,往前走到越良宵身边示意她抬脚,可惜越良宵的脚才抬起来,他便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便也跟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越良宵看了下手极快的二三一眼,“scythe的营救计划难道就是让你单刀直入过来把这些人全部打昏吗?”

二三无奈地耸了耸肩,“他说这是我的老本行,让我自己来。”

见越良宵面色不善,二三连忙又帮scythe说了句好话,“他在中央区域那边布置了东西,用来牵制高伽,让咱们快走。”

越良宵点了点头便跟着二三往餐厅去,“高伽知道那边很有可能是假的,却依旧前往,说明他对这里的布置非常信任。所以……我们怎么离开?”

二三拉着越良宵走进厨房,里面的厨师都躺在了地上,可见这是他之前的手笔。然后将人带到了厨房最后的处理管道,深吸一口气,“这家酒店拥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也就代表……”

“这里是污水处理系统是最老的……会通往西部的污水处理厂……”越良宵面色不善地接下了后面的话,她发誓,她并不想知道这条古老的管道内部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只可惜,她的愿望并没有被上帝采纳,被迫跳下了厨房后的那条管道。幸运的是,高伽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会走老旧的污水管道,所以两人安全无事地离开了酒店,并抵达了西部。

“如果scythe一直这样不靠谱的话……我觉得有必要思考一下是否合作的事情了。”越良宵终于从污水管道里爬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闻不出身上有多臭了。

“但是很安全不是吗?”显然,scythe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他就站在污水处理塔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爬上来的两人。

“他爬那么高做什么?”越良宵皱眉。

“装模作样吧,先把自己形象抬高一点,然后合作的时候就装作自己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心里很开心。”二三毫不在意地戳穿scythe的内心活动。

Scythe站在上面,冷笑着看着两人,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对话。但站在塔下不远处暗搓搓看着他的夏清却不是这么觉得的,她发现,二三和她果然是一类人,猜战镰内心都猜的十成十。

为了让谈话能够舒心一点,scythe将两人带回去后先让他们处理了一下身上的味道。然后,他就被夏清堵在了角落里。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跑掉了。”夏清两手支在墙上不让他离开,微抬着头顶着scythe的眼睛。

“我不是教过你,不要和危险的人离得太近。”scythe没有动,微垂着眼皮,视线焦点却没有放在夏清身上。

“但是你也教过我,一旦盯上的猎物就不可能松开。”夏清动了下身子,企图闯进他的视线中,“八年前你发给我最后一通通讯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了,我喜欢你,我不会放弃的。”

Scythe这次才将视线放在她身上,身上阴冷的气息发散,他低下头望进夏清的眼睛。那眸中似带着些杀意,他的声音沉而冷,“即便我现在是不人不鬼的怪物?”

夏清不惧,反而有更进一步的架势,“对,不论你是什么东西!”

“你又拐着弯骂我。”scythe直起身子来,一巴掌拍在夏清脑门上,把人给拍开了。

夏清顶着一个红脑门,跟在scythe的屁股后面,始终保持着几步的距离,但就是甩不掉。Scythe一回头,她就指着自己脑门,愤怒地瞪瞪眼睛。

且先不说这边纠缠的两人,那边驻守在越良宵浴室门口的二三也有了收获。

越良宵才出浴室门,二三就冲上去一个熊抱,“良宵你都不想我!”

长久的相思暂时糊住了越良宵的脑子,让她一时没有想到自己是在围着浴巾的状况下被吃了豆腐,待反应过来,那边的二三已经放开了她,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给她披了个外套。

越良宵心知正事要紧,没再和他计较,回屋里换好了衣服。出来便急促而低声道,“这一次我出来,已经下定决心与高家为敌了。”

“上次在凤凰旧址拿出来的资料中,有一封留下的讯息,可以确定……那次爆炸并非事故,而是高家为了掩盖凤凰的存在而进行的人为毁灭。”一想到去世的父母以及那些被无辜卷入爆炸的中的平民们,越良宵就止不住地愤怒与难过,然而她知道这种个人情绪除了会在关键时刻起到反作用以外毫无用处,所以只能压下心中的不快,继续道。“怎么说scythe这个组织也经营了八年,多少能和高家抗衡,所以……我希望和他合作。”

二三看她微蹙着的眉头,抬手抚了抚,刚要开口,却被越良宵捉住了手。

她将他的手攥在手里,两人的温度相互交换。

越良宵抬头对上二三,“我知道,你会尊重我的选择。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这只是我的选择,你不用为止负责的。因为……scythe之所以将我拉入这个旋涡,目的就是你。我不想你因为照顾我的心情,而去做不想做的事。如果你真的不想做,我可以换别的方向去进行……”

话没来得及说完,被一个轻吻堵了回去。越良宵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如此紧张正经的气氛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吻。

这个吻一触即分,二三抿着唇笑了会儿越良宵发愣的样子,随后道,“你也说了,他之所以会将你拉入这个旋涡,是因为我。所以……就不要再去管原因了,好吗?我认识的越良宵,是只往前看的,从不会因为出现了拦路者就会止步不前的人。所以,让我和你一起向前,不要想其他。嗯?”

越良宵将视线自那片墨蓝中收回,脸上不自觉的有些烧起来,却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了,那咱们去找战镰谈判吧,那小子肯定藏了不少事儿”二三说着,就顺势牵着越良宵的手向外走,一点没有撒手的意思。

越良宵呆了几秒,才缓缓回过神来,“等等,我……有东西给你看。”

“这个是夹在上次的资料中的,因为数据损失,有些不全了,只剩下一部分。但是……我觉得这对你可能很重要,只是……希望你看之前先做好心理准备。是赵振教授的手记,只不过已经不全了……”越良宵探究性地看了二三一眼,虽然他面上没什么改变,但她能感觉到他的笑,似乎不如之前自然。

二三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才慢慢点头,示意她将手记拿出来。

越良宵在手环上设定了一下,空显屏弹出,一张手写的图片便出现在了二三眼前。

看着那些熟悉的字体,二三不自觉伸出手去抚摸,却只是徒劳地穿过空气。

内容像是日记中的随口记载,有感而发地回忆着关于旧时的事情。

晞儿摔倒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样子似乎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他已是如今模样了。突然发现,回忆自己儿子的黑历史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不过,这样悠闲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现在时事紧张,而我担心的事……恐怕也将会实现了。

人工智能发展至今,类思维觉醒的机器人大量出现,而人类只会恐惧的排外,从未想过共存这一条路。事实上,这条路是非常行得通的,觉醒了类思维的机器人就如同新生孩童一般,一旦受到正确的教导,将会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改变和益处。

尤其是在晞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我愈加能够发现他与普通机器人的区别。他不是机器人,也不是人类,他介于两者之间,是两者的代言人……

二三下翻着图片,但中间大部分的都已经被损毁,几乎看不清是写的什么。但他也能猜测得到,大半应该都是关于人类与机器人共存的设想,并且,他老爹可能把自己当成形象代言人之类的人物了。

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停留到最后,上面写着——我相信你,我的儿子,你一定会实现我的愿望。

“你的愿望……有点难啊……”二三挠了挠头发,脸上停留了些落寞,眼睛在最后一行字上扫了又扫,视线一下顿住了。

越良宵警觉他的视线变动,有些担心地直了直身子看向他,却听见二三道,“难道他是想到了当年要拯救世界的黑历史,给我留了这么个遗愿?”

“咳咳……我觉得应该是赵教授信任你,才会这样说的。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找scythe吧。”越良宵怕自己改字的事情暴露,匆忙收了手环,准备拉二三离开。

却没想到,一回头就见到scythe正倚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你……你什么开始站在那里的……”

夏清自门框那边露个脑袋出来,以嘴型示意了一下——“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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