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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物是人非

“内气,六转!”

望着测验晶石碑上闪亮的甚至有些刺眼的四个大字,少年目瞪口呆,唇角处慢慢的掀起一抹自嘲的弧度,心情激荡下,忍不住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而导致略微有些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掌心之中,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这是真的!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偏偏是我?”

然而,少年心里无声的咆哮却是没有人能够听见。

“秦轩,内气六转!境界:中阶武徒!恭喜三少爷通过了测试。”

测验晶石碑旁边,一位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碑上所显示出来的信息,语气中带着一丝谄媚的将之公布了出来。

中年男子的话刚刚出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潮汹涌的广场上引起了阵阵骚动。

“啧啧,内气六转,那可是要将心玉琉璃决修炼到第六重才行,真不愧是三少爷啊!”

“六转内气,已经是中阶武徒的巅峰了,这等实力,比起当年的风少爷和牧少爷也是毫不逊色,看来墨城的秦氏双杰要变成秦氏三杰了。”

“没错,等到三少爷更进一步,开辟出了内气海,晋入武师之境,就能够进入行武堂,到时候我秦家的实力就更增强了一分,到时候看其他两家如何与我们竞争。”

“不会的,三少爷向来行事低调,不喜张扬,就算晋入武师之境,也不会随便与人争斗的,而且最近几天,三少爷让人觉得有些怪怪的。”

“你也感觉到了?三少爷性格虽然有些内向,但平日里也挺和善的,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人不理不睬的,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三个月之前三少爷的心玉琉璃决还是第四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就连跨两重,三少爷的修炼天赋何时变得如此之强了?”

……

对于周围传来的阵阵赞叹和奉承之声,少年却是充耳不闻,依旧如同木桩一般呆立在原地,有些怔怔的望着测验晶石碑上的发光字体,似乎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那负责测验的中年男子转过身来,对着少年略微躬身,道:“三少爷,您已经通过了测试,获得了家族试炼的资格,待到试炼之日,自然会有人通知您的。”

似是被中年人的声音惊醒,秦轩身体微微一震,缓缓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有些清秀的稚嫩脸庞,在那略显青涩的眉宇间,却是有着一抹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沉稳与冷静。

他漆黑的眸子在广场周围的人群中扫过,唇角的自嘲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这些人,就是我的族人吗?”

苦涩的一笑,秦轩落寞的转身,安静的回到广场的一个角落,孤单的身影,与周围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下一个,秦恒!”

……

中年男子的声音继续在广场上响起,人群的注意力很快便重新回到了测验之上,没有人注意到角落中秦轩的异常。

这是秦家一次较为大型的测验,其范围覆盖了整个家族的小一辈子弟,其目的就是对个人的实力进行甄别,以便于参加不久之后的家族试炼。

既然是试炼,自然就有其目的,这一次的家族试炼就是为了一年一度的成年礼仪式。

秦氏家族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家族,据说传承至今已然历经了几千年,而但凡是这些古老的家族,总会有些奇怪的规矩。

秦氏家族对家族子弟的成年礼就极为看重,除了最基本的年龄要达到十六岁之外,还必须通过家族设置的考验,也就是所谓的试炼。

只有通过了家族试炼,得到家族的认可,才会被准许参加之后的成年礼仪式,这一系列的程序之后,才能算作家族中坚力量的一份子,之后就会按照实力的不同被分派到家族各处承担起相应的家族事务。

所以,这一次的测验可谓是关系到日后前途,因此,人人都是卯足了劲头的展现出自己最强的实力,以期望能够在之后的家族试炼中崭露头角。

而对此,秦轩显然并不在意,他之所以来参加测验,只是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但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测验仍在继续,被点到名字的人依次上前,测验晶石碑上不断绽放出或强或弱的光芒,实力有所进步的自然是兴高采烈,止步不前的则是垂头丧气,无论结果怎样,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越秦轩。

“下一个,秦清雪!”

喧闹的人群中,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随着这道有些清雅的名字响起,人群突然间变得安静了下来,随即,所有人面色怪异的慢慢将视线转移。

在众人视线汇聚之处,是一个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的娇俏少女,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襟衣裙,脑后两个大大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摆动不定,显得可爱而又俏皮。

“我在这里!终于轮到我了!”

听到测验人的喊声,少女顿时欢呼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的向秦轩所在的角落看了一眼,见到后者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里,才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走上前去。

凡是她所经之处,人群纷纷避让,目光皆是有些躲闪,不敢与之对视,生怕这小祖宗盯上自己。

在测验晶石碑前站定,少女偏头望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后者眼角一跳,旋即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少女这才展颜一笑,抬起小手放在了身前的测验晶石碑上,沉寂片刻,石碑上的光芒再次缓缓亮起。

“内气,三转!”

“秦清雪,内气三转!境界:初阶武徒!”

听着中年男子喊出的成绩,少女立刻变得垂头丧气起来,嘟着小嘴轻声嘀咕道:“还是三转啊,这下又不能出去玩了,而且如果被爹知道我偷偷跑出来,又要罚我了。”

一旁,中年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姐,您年纪尚小,不用来参加测验的,而且就算通过了测验,没有家主的同意,也是不能参加家族试炼的。”

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是颇感无奈,小姐的性子精灵古怪,常常喜欢以捉弄别人为乐,家族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吃过这位小祖宗的苦头。

而且同辈之中以她年纪最小,加上生的俏丽可爱,让人不忍责备,久而久之下,自然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这次不幸让自己遇到,希望这位小祖宗只是心血来潮跑来玩玩,否则的话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谁说年纪小就不用参加测验了,爹说过,要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只要我达到中级武徒,爹一定会让我参加家族试炼的。”

中年男子的话立刻让少女转悲为怒,不满的挥了挥小小的拳头,旋即在前者古怪的目光下转身向着秦轩所在的角落走去。

“三哥。”

在秦轩身前一丈处,秦清雪脚步微顿,脸上的俏皮之色略微收敛,对着秦轩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随后就嘻嘻一笑凑了上来,小手极为自然的挽着秦轩的手臂,然后就拖着他向广场外走去,嘴里还不停的嘀咕。

“三哥,咱们快走,如果被爹发现我从学堂偷跑出来,那我可就惨了。”

“整天都待在学堂里无聊死了,大哥二哥总是外出不在,你也从学堂毕业之后就没有人陪我玩了,除了娘那里我都没有地方可去了。”

“对了三哥,娘说你好几天都没有去看她了,娘都有些担心你了,你就算要修炼,也不能忘了去看娘啊。”

……

秦轩有些怔怔的望着身前那如同百灵鸟般叽叽喳喳的可爱少女,一时间竟是忘记了挣脱,任由对方拉着向前走去。

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在他们之上还有两位兄长,就是秦清雪口中的大哥二哥,兄妹四人从小一起长大,彼此之间感情极为深厚。

只是大哥二哥年纪稍长,已经完成了成年礼开始参与家族事物,因此时常出门在外,家里就只剩下了秦轩和秦清雪兄妹二人,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关系自然更为亲密一些。

秦轩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对自己毫无半点戒心,显然对他极为依恋,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她拉着的,并非是她真正的三哥!

表面看上去似乎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实则却物是人非: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一切也都不属于他……

秦轩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痛楚,顿下脚步,微微用力将手臂从少女怀中挣脱了出来。

秦清雪感觉手里一空,明显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转过身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疑惑的望着停在原地的三哥。

秦轩目光躲闪,偏过头去不敢与少女对视,片刻后才有些生硬的抬起手臂,在少女的头顶轻轻揉了几下,温声说道:“雪儿听话,回学堂继续上课吧,三哥还有事要做。”

有些落寞的回转过身,秦轩独自对着广场之外缓缓行去,孤单的背影仿若与世隔绝。

站在原地望着秦轩孤寂的背影,秦清雪踌躇了一会,然后在身后众人莫名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追了上去,不顾前者的诧异,重新将秦轩的手臂挽入怀中,与他并肩而行,如同百灵鸟般的清脆声音再次响起,在广场上空缓缓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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