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陌言抱着醉酒的思婼回到了城主府,思过正着急找这二人,下午出去,竟是到了晚饭时分也没有回来,虽然不担心二人出事,但也不放心二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什么意外。
看着訾陌言抱着思婼走进大门,思过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上前,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訾陌言微红着脸,道:“没事,我们喝了点酒,在回来的路上思婼晕倒了,应该是人们说的醉了吧。”
思过看着訾陌言怀里的思婼,通红的脸,又看看面上微红的訾陌言,和二人一身的酒气,不由失笑,瞬间也明白的原由。师门内饮食清淡,更是从不备酒水,所以此二人初次饮酒,便醉着回来也是正常。随即吩咐府里侍女将思婼扶进去好生照顾。
转身再看看訾陌言,便带他回到幽室,又让人备了醒酒的汤让他醒醒酒。
訾陌言坐在桌旁,用手支着头,酒意袭来,不由的有些头疼。
思过笑着看着他,道:“这第一次饮酒,感觉如何?”
訾陌言摇摇头,道:“一言难尽。”
这时已经有丫鬟端着醒酒汤进来,看到微醺的訾陌言,摇曳的烛影下,竟看的有些失神,心中有一丝荡漾。思过咳嗽了一声,丫鬟红着脸把醒酒汤放下,思过摆手示意对方下去。
思过调侃道:“你这姿色,真是连一般女儿家也自愧不如啊。”
訾陌言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些迷离的双眼看着思过道:“师兄,你说什么?”
思过无奈道:“我让你先把这醒酒汤喝了,不然明天有你难受的。”
訾陌言拿过醒酒汤一饮而尽,还是觉得有些口渴,思过无奈的笑笑,又给他倒了一些茶水,便劝着让他去床上睡觉,而思过如同当初在华玉观照顾他一样,就这样照顾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訾陌言醒来,发现床边的思过,不由吃了一惊。昨夜醉酒之后现在又有些头疼,不由的摇摇头,想要清醒一些。
思过发现他已经醒来,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道:“小师弟啊,你可总算是醒了。”
訾陌言道:“师兄,我昨夜?思婼呢?”
思过道:“你们二人昨日出去一下午,回到府上已经醉了,我让下人照顾她了,你这里不方便,我便自己留下来了。”
訾陌言疑惑道:“不方便?”
思过坏笑道:“你略微醉酒,都迷的我附上丫鬟心花乱开了,我怎么放心让她们照顾你?”
訾陌言面上一窘,道:“师兄别打趣我了。”
思过笑笑也不再打趣他,道:“你先起来洗漱一下,我去唤人看看思婼醒了没。”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思过离开后,訾陌言才慢慢回想起昨晚从酒楼出来后站在桥上看风景,想起来思婼那甜甜的一吻,随后心中一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思婼。于是起床洗漱的时候,在脸上泼了好几回冷水也没想到该怎么面对思婼。也只能迎着头皮去前厅里用饭。
而思婼那里,也只记得昨夜站在桥上看那些花灯,之后的事情根本就不记得。所以饭桌上,难受的只有訾陌言一个人。看着訾陌言吃饭都心不在焉的,思婼看了思过一眼,以为思过说了訾陌言什么,思过耸着肩,摇摇头,表示自己没说什么。
思婼不解的看着訾陌言,道:“陌言,你怎么了?”
訾陌言一窘,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昨夜不该在酒楼里喝那么多,失了分寸了。”
思婼微微一笑道:“我们二人都醉了,师父又不在这里,有什么是分寸的,要不是师兄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不过,思过师兄,那些河灯真好看。”
思过也以为是訾陌言平时不苟言笑惯了,初次醉酒失了形象,便对訾陌言道:“第一次喝酒醉了很正常,没什么可在意的。”
转身又对思婼道:“那河灯,叫姻缘灯。是从月老庙求来的,据说写下心上人的名字,放到河中,顺流而下,便可和心上人携手白头。”
思婼笑道:“怪不得河边那么多少女。”
思过道:“对了,我已经收到师父书信,师父和大师兄、二师兄还有思行他们应该这一两日就到了。”然后坏笑的对思婼道:“思婼,你准备好师父责罚你吧。”
思婼白了他一眼,道:“师父才舍不得罚我呢。”又一转念对思过道:“三师兄,你现在是少城主,我们再叫师父给你的道名也不合适,不如以后我们叫你本名吧。”
訾陌言也对思过道:“是啊,师兄,再叫你道名对你在城中的威信也会又影响。”
思过知道两人是为了自己好,便不再推脱,道:“叫我本名也可以,不过还是要叫我师兄的。”
-----------------------------师父来啦--------------------------------
顾洪璞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这一日虚怀子带着思尚、思贤和思行一行人来到了司邺城。
司邺城城门口,顾洪璞带着思婼和訾陌言在城门口立足而盼,终于见到虚怀子带着几个人乘云而至,城门附近的行人见虚怀子面容俊朗,仙风道骨,都道是神仙下凡,纷纷向虚怀子驻足行礼。
而顾洪璞、思婼和訾陌言三人也向虚怀子行了大礼。
为了不引起骚乱,虚怀子一扫拂尘,浓雾骤起,虚怀子便带着几个徒弟向城主府去了。
城主府。
城主顾怀安与虚怀子是老相识,不然当初也不会把独子交给虚怀子去修道。几个年轻人虽然分别不到一月,可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分开过,尤其知道思过就是少城主顾洪璞之后,几个年轻人更是有许多话想说,顾怀安便示意让他们几个下去聚一聚。
虚怀子与城主在密疏阁相对而坐,虚怀子道:“三年前不知道你究竟被何人所伤?竟是如今都未痊愈。”
顾怀安道:“三年前,我司邺城护城结界突然震荡,我前去巡查,结果在结界处遇到了一个面貌俊朗的男子。我虽然道法不能和你相比,可也自恃对待一般修道者并无困难,只是那人功法明显高于我之上,与我相交手也没有对我下重手,可还是被对方伤了。”
虚怀子皱眉道:“那你可知那人来此是为何?”
顾怀安摇头道:“不知啊,自那日之后,那人便像消失了一样。”
“只是……”顾怀安犹豫了一下道:“那人好像并非凡人,而像是妖族一族。”
“妖族?”虚怀子瞳孔微缩,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虚怀子又道:“那之后可还有异常?”
顾怀安摇头道:“并没有。”
虚怀子道:“那便好,过几日就是洪璞的大婚之日了,你现在身体也恢复不错了,既然现在城内已经安定下来了,也就不要再操心其他了,让孩子们去办吧。”
两个老友不再多言,都摇头相视而笑。
而几个年轻人这边,都在围着顾洪璞开玩笑。
思尚道:“少城主请受我一拜。”
思贤和思行二人也假意行礼,弄的顾洪璞面上又气又窘,不由分说的便开始互相斗起了法阵。
虽然当初在华玉观内,顾洪璞的道法是几个人里最差的,可是近三年为了稳定司邺城的局势,反倒精进了不少,令思尚几个人都为之感叹唯有困难方能使人进步。
几个人谈笑打闹,思婼偶尔看着訾陌言眼里不经意流露的浅浅情意,訾陌言也因那一夜醉酒之后的事情看到思婼的眼神便不由的面上泛着微红。其他人都没有在意,而这一切却都落在了另一个青年眼里,落在了那个五年前月光照不到的孩子里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