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在复苏,我试过压制下去,不过不安的元素一直都在。”唐老板和天人聊着。
“有些事情,不是凭你一己之力可以办得到的。”天人摇了摇头,离开了洪宇的酒吧。
唐老板也准备开始营业,他一打开门,就溜进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你个女娃,我这是酒吧,未成年人不可以进入!”唐老板大声呵斥着她。
小姑娘并不听唐老板的话,直奔酒吧的吧台,大声对店员说道:“给我一杯酒。”
调酒师阿桑笑了笑:“我不卖酒给小孩子。”
唐老板的走路方式自然跟不上女孩,只好用嘴命令店员赶她出去。不过女孩皮实的很,几个店员都没抓到她。
大家累得气喘吁吁时,女孩躲在墙角自顾自的哭了起来:“我就是想喝酒,为什么?”
唐老板也没办法,就打电话求助老板娘,不一会老板娘就来了,老板娘看着小女孩,递给她一瓶度数近乎零的葡萄酒饮料:“喝吧。”
女孩接过来咕嘟咕嘟几下就下肚了,还冲老板娘喊了句:“还要。”
就这样一瓶又一瓶,不知喝了多少,小女孩冲进了厕所。
小女孩从厕所出来就进了早点摊的二楼。老板娘在门口等她:“欢迎你。”
“你是谁呢?我为什么在这?”女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这里是幸福早点摊,我是老板娘,很高兴见到你。”老板娘温和的说道。
“我叫俏俏。”女孩的自我介绍十分简短:“给我酒。”
老板娘笑着:“一楼有,走吧,我带你下去。”
俏俏没有丝毫犹豫就和老板娘走了下来。一楼的洪宇正煎着超市里买来的牛排,他的方法可能不太对,被油锅里的水崩的哦啊直叫。
“小宇?你还好吗?”老板娘询问道。
“好的很。啊!”洪宇假意可以招架,不过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牛排战胜了。
老板娘安排俏俏坐下,立刻去接替了洪宇。洪宇只好从厨房逃出来。
每一个孩子都梦想快点长大,不用受父母的管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长大后就可以不受父母管制,那是每个小孩子都曾有过的心愿。
每一个孩子都有一个凌驾于琉璃屋中的童话梦想,但长大了实现了吗?
我们一点点长大,但长大后的你真正变成了小时候梦想中的你吗?
老板娘熟络的做好牛排,又码好一排“酒”,便与小姑娘聊了起来。
洪宇看了看老板娘,老板娘摇了摇头,看来是没洪宇的事了,洪宇走上二楼不由自主的想看一看老板娘的那间空屋子。根据洪宇的推算,电脑是老板娘查信息的。这个画板又是怎么回事呢?洪宇从来没见过老板娘画画,这画板却立在这里很久了。
洪宇趴在门外窥探着画板,心里的疑问如浪一般一个又一个打来。老板娘已经死了,所以才能在这,那么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厨子?大学生?老师……
洪宇敲了敲他的木鱼脑袋,还是想不出来,索性趴在楼梯上偷听。
“我喜欢画画。”女孩坚定的说道。“我的成绩很差,不学画画根本看不上。”
老板娘说道:“他们也许只是为你谋划。”
“我不需要!”女孩斩钉截铁的吼道。“我自己的人生,好的,坏的都应该我自己决定。”
“嗯。”老板娘只是嗯了一句。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还是觉得话不投机。
之后沉默包围了屋里,充满爱意的牛排也无法改变女孩的想法,天开始暗下去。洪宇站在楼梯边,过去的记忆开始涌上心头,远处飘来的歌声述说着伤心的故事。
女孩开始唱起歌,歌声婉转,带着青春年少的懵懂又带着女孩坚毅的心情。洪宇拿来吉他开始为她伴奏,女孩唱着唱着泪如雨下,似乎是对命运的抗议。
老板娘突然想起那个灰暗的日子,天空晴朗的像蓝色的画布,不着一丝杂志,她带着铅笔,和某个妇人来到一所学校的门口。
保安拦住了她们:“你们是来做什么?”
老板娘答道:“我是来艺考的!”她那样自信,她只带着几张A4纸,一支铅笔,一块橡皮。那是她对未来的期许,每个人都做过那样的梦吧。她的未来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画家,她微笑着。
保安一脸不屑:“连画板都没有,参加什么考试?”
妇人迷茫的看着她,她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那个美好的未来被一个陌生人彻底打碎了,她捡不起一片碎片。
没有画板,没学过画画的她彻底退出了那个幻想里的未来。她没有说话心里却种下了怨恨的种子,是你啊,你如果早一点让我学画画,未来或许会改变吧。
女孩突然哭了:“为什么?我的人生为什么是这样?”
老板娘被拉回了现实里,她捶了捶脑袋,安抚了女孩:“可以说说怎么了吗?”
“我想要唱歌!”女孩哭着说着。
“你唱的很好听。”老板娘笑着说。
“我想去艺术学院学!”女孩的眼神坚定,声音却十分柔美:“他们却说我只适合读书,我只能读书!为什么我不能选择我想要的未来。”
洪宇看着不停发问的女孩,看着有些出神的老板娘走了过去对女孩说:“我也是自学的,没人教过我。”
女孩抬头看着洪宇:“你的吉他谈的很好听,可是……”
“喜欢的东西可以自己去争取啊。”洪宇以过来人的身份说着。
女孩坐下来与洪宇聊起来。
老板娘的脸色沉了下去,她忘不了那一天,也忘不了那些过来人说的话:“画画很累很脏,你不会想做的。”“多少人因为不切实际的梦想饿死了,你清醒点。”“我看你是有病!”“爱上不上,爱念不念!”……
那些吵架时说的话才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很多个夜晚,她都是独自哭泣,没人喜欢她的画,换句话说没人接纳她。
女孩吐露着自己的心声,洪宇听着,喝起桌子上的酒精饮料。
女孩又唱起歌,歌声悠悠透过墙,老板娘看到了自己的过去。
“我,真的喜欢画画吗?”老板娘楞楞的盯着女孩。
女孩因为家里太穷,被同学嘲笑,她唯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的歌声,她的音乐老师对她说她的声音条件不错希望她多学些技巧。
学艺术要很多钱,她的家里凑不出来,只能告诉她,你好好读书,别想其他的。
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女孩对未来的憧憬葬送在贫困的家庭。如果你是她的话,会不会也很怨恨呢?
女孩和洪宇聊了一会,发现眼前的大哥哥是那么的阳光自信,她突然开始想要自学,想要自己赚钱养活自己,自己的梦想还是得靠自己实现。她想到这把牛排全吃了,她擦了擦嘴,青春真好,有能力做梦,也有能力实现自己的梦。她又唱起歌来,欢快的歌声,像雨后晴朗的天。
“老板娘,你的活要被人抢了啊。”幸福早点摊走进来一个男人。
男人优雅的变出一朵花递给了小姑娘:“你的歌声太动人了,我寻声而来。”
女孩接下玫瑰花道了句:“谢谢,我会更努力的。”
男人摸了摸老板娘的头:“如果头会痛,就不要想了。”
本来有些呆滞的老板娘突然微笑道:“您可不常来,我都没注意到您。”
“老板娘。”洪宇拽了拽老板娘的衣角,他对男人的举动十分反感。
老板娘热情的送走了小姑娘,才与洪宇说话:“你做的很好嘛。”
男人优雅的摇着酒杯,微笑的看着洪宇,洪宇却恨的牙痒痒。洪宇刷着碗,嘴里还不住念叨:“又是什么烦人的妖精。”
男人的耳朵动了动说了句:“我可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妖精哦!专吃背后说坏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