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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蒲公英的约定

唐老板发现洪宇不在了,给老板娘打电话才知道,降龙罗汉来过了,不止处理好了洪宇的事,还顺便治好了洪宇的瘸腿。

那颗被舍弃的心,正是洪宇对老板娘的爱,爱多了居然也是一种烦恼。不过现在他们都没烦恼了,洪宇和老板娘成为了好朋友。

小阿轩因为那场不舍离去的雨,这周只回来待了一天,他和娃娃还没玩够,走时还闹着小脾气。虽然他和洪宇并不是亲兄弟,但却比亲兄弟更要好。有时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以成为至亲。

最近偷故事的人和魔法师都安生的很。老板娘不敢和唐老板提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她聪明的大脑里却缕出了关键部分,很显然魔法师是偷故事的人的终极大boss !

日子越来越靠近每年约好的那一天,今天,那个人渣今天就要回来了,老板娘一早就坐在门口等她。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先来到店里的是那位端庄的大小姐。

“您比预约时间早了一个小时呢。”老板娘客气地说道。

“是啊,今天没堵车。”大小姐喝了口红茶说道。

“那还真是难得啊!”老板娘看着她。老板娘没有那个人渣的联系方式,只是每年的4月28日,她们都会在这里见面。该怎么办呢?每年都是人渣先到店里洗澡,借老板娘的衣服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见这位美丽的大小姐,然后吹一吹她最近去哪旅游了,过得如何如何好,最后连饭钱都不给就走。

也不知道她是幸运或是不幸,早该结束的性命,因为有人想渡她,所以这些就算是一些福利吧。一年,两年,三年……这是多少个年头了?她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唐老板才叫她人渣,老板娘索性也跟着叫了。

一开始遇见她的是阎婆婆,那时早点摊还只是个不大一点的小档口,偷偷的开在西单的角落里。她呢,经常在西单偷吃别人剩下的食物,一开始阎婆婆对她也没怎么在意。直到莲花罗汉来到早点摊附近,本是体察人间,不想遇到了她,见她有慧根便要渡她,所以在阎婆婆那里就形成了这个规矩。老板娘接了店后,也就也一并接了下来。

突然恶臭扑鼻,如老板娘所料,还真是大事不妙。老板娘叫来洪宇、娃娃、毛毛,让他们缠住大小姐。洪宇给大小姐唱着歌,娃娃撒娇卖萌,毛毛跳着舞,大小姐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住了,老板娘趁这个空挡赶紧去门口截这个人渣。

人渣见到老板娘,开心的挥手,老板娘却一脸严肃,她比谁都知道这回要穿帮了。“你能爬墙吗?”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爬墙?”她自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来不及了,走吧!”老板娘拽着她跑到店后面,老板娘拍了她一下,她浑身充满了力量,蹭蹭几下就翻了进去。

她进屋就大喊道:“我应该去当小偷啊!”

老板娘赶紧捂住她的嘴:“大小姐来了!”

她突然变得镇定下来,和往年一样认真梳洗打扮。不多一会,她打扮的有了个人样。她迈着步子走下楼去,如果你没见到她一身恶臭的样子,你一定会以为她也是谁家的大小姐。

洪宇和娃娃散开,她拿着一束花递给了大小姐。老板娘推上生日蛋糕,大家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大小姐吹灭蜡烛,许了一个甜蜜的愿望。

那个约好一起的人,可能不想再等你了。她像往年一样聊着那些她听过的故事,再吹嘘一下自己过得如何好。大小姐听着,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洪宇坐在门口,人间四月天,姹紫嫣红,桃花刚去,天气转暖,多么好的日子啊。

她们在初中就认识了,大小姐当时是想花钱去好的学校,但那一年管的严,花钱也没进去,只能按分片走,来到了这所破学校。人渣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大小姐时的场景:

端庄优雅的大小姐,一双美丽的眼睛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小姐下午才到这个学校报道,她简单做了自我介绍,老师安排她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

那个时候交朋友不会看你家里有多少钱,有没有权势,只是单纯的由着性子合不合得来而已。人渣因为性格特殊,被大家划分出来。而大小姐则因为太过美丽被班里的女生排斥。两个人因为都是被大家抛弃的,所以成为了分不开的朋友。

人渣经常给大小姐讲故事,给大小姐唱歌,虽然大小姐每天只是一边看书,一边听着。放学后,人渣送大小姐回家,日子很简单,但那种小幸福是无法复制的。

人渣学习很烂,初中毕业去学了美容美发。大小姐学习很好,家里还有钱,理所应当的去了市里最好的高中。虽然不在一起了,大小姐还是没有忘了人渣,大小姐经常请人渣玩,还给人渣介绍朋友,她们约定一起长大。

一起长大的约定,她们依旧遵守,不过长大是好是坏呢?人渣慢慢开始意识到,她家里的情况和大小姐家的情况,一个是土里的蚯蚓需要谨小慎微才能活着,另一个是天堂里的天使只需要高雅的审视人间。

人渣羡慕极了,她也希望自己也可以请大小姐玩,请大小姐吃饭,不过她只能帮人洗头。大小姐约她出去,她都没有得体的衣服。她为了称得上大小姐,开始四处借钱,靠拆东墙补西墙的日子,撑不多久就垮掉了。

她四处躲债,明明只要和大小姐开口就行,她欠的那点钱不过是大小姐的零花钱罢了。

人渣欺骗父母、亲戚,坑蒙拐骗无所不做,唯一没骗过的就是大小姐。她像喜欢月亮的星星一样喜欢大小姐,希望可以一直守候着她才好。

这个世道,钱并不是万能的东西,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一开始她还努力给人洗头希望能还上债,也指望自己成为一流的托尼老师,可是日日被人刁难,被人投诉,慢慢她也不想太累,债多了不愁,还真是这样。

后来,她每年只在大小姐生日时出现,美其名曰,四处旅游,其实也没错,到处要饭的美称。她攒了一年的钱,只为了那一天,她们12岁认识,如今人渣35岁了,还像蛀虫一样活着。大小姐有了事业有成的老公,还育有一儿一女,家庭十分幸福。

人渣吹着牛,大小姐捧着场,友情可以这样为对方考虑,或许是莲花罗汉所崇尚的吧,所以才愿意救她吧。

夕阳西下,大小姐的老公和孩子来到了门口,大小姐回了家,她一直邀请人渣去家里玩,可是人渣没办法去,谎言被揭穿后,该怎么办呢?人渣想不出来,只能继续说谎。

人渣望着大小姐远去的背影,突然转身跟老板娘说:“以前阎婆婆还劝我学好,你……”

老板娘收拾着桌子,漫不经心的说:“因为你是匹诺曹啊,多说也无意。”

“我今天又要回天桥去了。”人渣并没有听懂老板娘的话,说着无关紧要的事离开了。

洪宇问老板娘:“她们有什么问题,看着多好啊。”

老板娘笑了笑:“表面光彩而已。”

大小姐到家才发现落了宝石发卡在店里,又匆忙赶了回来:“不好意思,我的发卡落在这了。”

老板娘迎她进来,她并没有找到发卡,才想起来人渣说发卡漂亮,她戴在了人渣头上,走的匆忙,一时间忘了。她想了想也不是十分贵重的发卡,刚要走,就来了个乞丐,乞丐见到她掩着面就跑。大小姐认得发卡,本来要追,却停下来了。

大小姐问老板娘:“她一直这样吗?”

老板娘淡淡的说:“好多年了。”

大小姐想起了爷爷的话:“不同身份的人,永远玩不到一起。”以前人渣问过她家的保姆:“为什么不拿拖布擦地,蹲着多累啊。”

她觉得很尴尬没有回答,在她眼里保洁阿姨都是蹲着拿抹布擦地的。可是人渣的生活里是没有这些事的,这就是区别吧。

大小姐去了人渣父母那,帮人渣还了钱,之后换了那个她20年都没换过的电话。

5月刚开始,人渣还是带着那个发卡要饭,流氓认出那是宝石的发卡要抢,人渣自然是不给,在争抢中,人渣不幸中刀离世了。

一起长大的约定,也许意味着离别吧。

老板娘看着春日的星空,月亮旁的星星渐渐暗淡。老板娘哄着娃娃睡觉,突然说了一句:“好走。”

娃娃不解的问:“阿姨,你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星星怎么不见了?”

莲花罗汉看着星星:“我是度了她还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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