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气蒸腾，手在抖，心在颤。
去，还是留？
进一步，或是深渊，或将冲出迷雾。
退一步，或将风平浪静，或将万劫不复。
秦野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却就在他心神不宁、不知如何抉择之时，眼前的桌子毫无征兆的突然晃了起来，桌子上的水杯剧烈晃动，水溅射出来。
“这是……”
“不好，地震了！”
地震来的如此突兀，来的如此猛烈，整座楼都开始晃动，看这剧烈程度，似是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
隔壁尖叫声响起，紧随其后，是奔跑的声音。
楼上，隔壁，走廊，尖叫，混乱。
秦野起身，便欲奔逃，可是，当眼角扫过床头，看到摆在那里的虚拟头盔，秦野，愣住了。
前世。
今生。
未来。
过去。
秦野突然笑了，笑的癫狂，笑的邪魅！
手，伸向床边，将虚拟头盔抓起。
没有跑。
没有逃。
当地震来临，当死亡靠近，秦野却拿起头盔，准备进入游戏。
疯子！
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秦野疯了。
可是，秦野没疯，此刻的他，从未如此的冷静。
2秒，登录游戏。
3秒，冲到村长处。
再一秒，选择离开新手村。
刺目的白光，将秦野笼罩，将广场笼罩，将新手村笼罩，蔓延，光速蔓延，野区，十万大山，冲破壁垒，肆虐其他新手村，甚至，冲破了虚拟与现实的阻隔，整个世界，都被白光笼罩。
……
宽阔的街道，北欧风格的建筑，高大庄严的神殿，静悄悄的城市。
圣光城，离开新手村后的第一站。
作为第一个离开新手村、第一个来到圣光城的玩家，优势已尽在秦野掌握。
可是，秦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探索圣光城，此刻，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游戏面板。
那里，右上角，本来该是退出游戏的选项，此刻，不见了。
“竟然是真的……”
尽管心中早已相信，可是，此刻，真的面对，秦野依旧震惊不已。
退路，没了。
从此刻起，所有人，都只能沉沦在这款游戏中，无法退出，不得超脱。
除非……
右脚抬起，秦野迈步，向着正前方百米外的神殿走去。
……
恐慌，如瘟疫，在新手村蔓延开来。
那一道诡异的白光，并不是恐慌的源头。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了退出游戏的选项消失了，以为是设备故障，想要通过虚拟头盔自带的外界通讯功能联系他人，可是，外界通讯功能竟然失效了。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游戏，同宿舍的好友，也在游戏。
一条消息发给好友，让他帮忙从外界关闭虚拟头盔。
可是。
“不好，我的头盔也发生故障了，退不出去了！”
恐慌，就这么出现了。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这件事情，恐慌，开始酝酿。
无法退出。
无法通讯。
甚至连游戏客服都联系不上。
所有人，都被锁在了游戏中。
“什么破游戏！去死！”
暴怒的玩家，拿起刀，砍在了守卫的身上。
这就是在找死。
白光一闪，守卫战刀出鞘，一记横斩，一颗大好头颅飞了起来，鲜血，如喷泉，喷涌而出。
无头的尸体，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尖叫声响起，血腥的场面，吓的女玩家不停尖叫，就连很多男玩家，也对这一幕极为不适，或眉头紧皱，或脸色难看。
这还不算完，真正让人恐慌的是，不像以前，玩家死了之后，尸体很快就会刷新，这一次，这具无头尸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直到血流干，直到变的僵硬，还在那里，不曾消失。
“要不要这么逼真啊！”
“怎么感觉像是真的死了人一样？”
“死、死了！真的死了！我的好友栏里已经没有他了！”
“完了！怎么会这样！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谁也没料到，不但无法退出游戏，甚至，在游戏内死亡竟然无法复活，就如现实一般，死了就是死了！
恐慌，骤然加剧，一些胆小的女玩家，尖叫嚎哭。
却也有不信邪的。
“挂了不一定是死了，说不定是退出游戏了。”
“要不咱试一试？”
“可是联系不上外面，就算是真的退出游戏了，也不知道啊！”
“笨啊，你如果退出游戏成功了，就帮我把虚拟头盔摘下来，那不就成了！”
“对啊，这主意不错，咦，等等，万一要是失败呢？”
“这个，哎呀，不会失败的，你相信我！”
“信你就有鬼了，有本事你来，我等你给我摘头盔。”
“……”
当真正面对死亡的威胁，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当然，若是可以不死，或者是可以死而复生，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不，美洲域，牧皇一声令下，手下小弟嗷嗷叫着冲向守卫，匕首一捅，下一刻，这小弟被一刀分尸。
几分钟后，始终没有动静，失望的牧皇法杖一挥，将小弟复活。
“怎么样？死了之后会有什么不同？”
小弟一脸茫然，琢磨半天，回了一句：“跟睡着了差不多，没感觉。”
这回答，让牧皇的心沉到深渊。
没感觉，那不就是跟死了一样么。
“难道说……”
牧皇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不只是牧皇一人会复活，也不只是天赋技能才会复活，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实验，证实了这一残酷事实，死了，就是死了！
恐慌，笼罩新手村，震慑所有人。
“呜呜呜，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可恶早知道不玩儿游戏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科学啊！”
“都这时候了，还毛的科学！”
“大家放心，外面的人会想办法救我们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政府肯定会组织救援的！”
“对，要相信我们的政府，大家不要慌，都别出新手村了，呆在安全区，等待救援！”
救援？
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一小时。
两小时。
三小时。
新手村除了变的越来越拥挤外，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没有人可以退出游戏，更没有什么救援。
虚拟与现实，彻底隔绝。
或者说，原本的游戏，成为了现实，而原本的现实，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