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如麟易就赶紧回到了秋城。
他跟我一起到小房子里去看一看。
正准备掏出钥匙,熟悉的声音从背后楼梯的高处响起。
“小汐啊,你回来了?”
我转头,孙姨扶着栏杆正往下走着,她的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
我把拿着钥匙的手收了回来。
“嗯,我回来了孙姨。您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
“这位是……”
她没有接我的话,抬头看向如麟易。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她在哪里见过来着?
哦!对了!是那晚在楼下一直喊着小汐名字的人。
他们现在怎么站在一起?还这么……养眼?
“孙姨,他是如麟易,我的男朋友,今天陪我一起来看一看。”
孙姨露出了然的表情,面带微笑:“原来是小汐的男朋友啊!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去孙姨家坐一会儿?”
咦?我家不就在眼前?为什么要……专门去一趟你家?
但出于对孙姨的信任,我没有细想。
我们已经做了很久的邻居了,这点信任不至于没有。
“孙姨,您好,您叫我小如就行。”
“不用了孙姨,我们吃过早饭了,等处理完这事的再去您家也不迟。”
孙姨露出满意的笑容:“好、好。”
“对了孙姨,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一说起这事,孙姨的脸色又变得不好了,手指不受控的轻轻颤着。
“小汐啊,还好昨晚听你的把门窗都关紧了。昨天半夜我竟然听到有人在撬我家门哦!看了看猫眼,什么也没看到。后来我喊了一声,门外的人走了。结果,才过半个小时,我又听见有人在敲窗户。”
“我哪受得了这种惊吓啊!昨天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
又是撬门又是爬窗的?
着实挺吓人的。
“抱歉啊孙姨,这次还连累你了。”我诚恳说道。
那个“小偷”如果是冲我来的,结果又找到孙姨那里去了,那可真是我的过错。
“没事,我也没受什么伤。”孙姨摆了摆手。
如麟易:“那,我们先进去看看?”
孙姨和我点点头。
我再次掏出钥匙对进门锁。
突然,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
我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如麟易,他把孙姨踹倒在地,护在我身后。
“咣当”
从“孙姨”手里掉出一把银色的东西。
那是一把水果刀。
什么?怎么会?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就差一点……”这已经不是孙姨的声音了,是一个男人的声线。
被踹倒在地上的人从脖子上撕下一块胶带一样的东西,随手一丢。他狼狈地地上爬起来,眼睛却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此时,他的装扮还是一个妇人的模样,相当违和。
“你是谁!孙姨呢?”
我满心庆幸还好有如麟易在身边,不然我连自己怎么闭眼的都不知道。
“哼……以为我会说吗?”
他话音刚落,如麟易上去就是一脚。
敢动我的人?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算我倒霉,没想到你男朋友反应这么快……哼,那又怎么样?以后这种事还多着呢,你就慢慢受着吧!”
这种事还多着?先不说我,难道我周围的人都会这样因为我受到牵连?
“谁让你来的?有什么目的?”如麟易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低头,仿佛就像是在看着最不可饶恕的存在。
“什么目的?这还看不出来?当然是……杀了她啊!哈哈哈哈哈!”
如麟易眉间怒色顿起。
但还没等他再次出手,那人直接拿起地上的水果刀,一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鲜红的液体蔓延,又变成黑色。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抬起手。
“易、易……”
我不知道后来的细节如何,在我的印象中,如麟易把我按在他怀里,不停安慰着我什么。
这种桥段在电视里看过很多遍,都远远没有在现实中感受到的多,那种从头顶到脚底的冰凉,会让你在一瞬间最真实的感觉到生命的流逝。
我敢说,我没有太多的恐惧,反而像是重新回到了以前从来都很讨厌但却熟悉的地方,那种麻木,不想面对,逃避,厌恶。
好讨厌这种感觉。
我不是早就已经离开这样的环境了吗?
……
哪样的环境?
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
……
一片黑暗,黑暗的空间中只有我一个人跪坐在冰凉的地面上。
低头,身上是古装装束。
站起身向前迈步而去,身边忽然有一幕幕穿梭而过,可是太快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没走几步,身上就会多一处伤口,涓涓地流着鲜血。
疼痛感也是真实的。
我想停下脚步,可是好像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我快一些,就快来不及了。
走的越久,越麻木,越记不起发生过的事情。
黑暗的空间里落下了火种,刚落在地面,迅速在我周围烧成了一圈。
我被禁锢在里面。
“你回来了。”
一团像雾一样的虚影不时出现在面前,身侧,背后。
我正想开口问它什么情况,却脱口而出。
“久等了。”
“这又能算什么呢?”
“可是,还不行。”
“……大家都在等您。”
火圈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烧着了我身上的衣服,最后连同我整个人。
这时候,我并不觉得疼痛,就像没有知觉一样,甚至好像就应该这样。
我消失在黑暗的空间里,最后一丁点的火都没留下。
白雾般的虚影狠狠摇晃了一下,渐渐和黑暗融为一体。
……
“……您。”
“……一直……等……”
“……都……”
强烈的白光刺激着我的瞳孔,如果凑近仔细看,能看出双瞳中与众不同的黑色。
嗓子干的发哑,身体全是麻木的感觉。好不容易动动手指,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坐了起来。
我这是……身体每次都不让我满意,总是昏迷这么久。
这次又昏迷几天了?
我稍稍扭动脖子,这里像是专属病房,玻璃房内一尘不染。
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人经过病房外,不经意间转头,先是看到我坐起身来目瞪口呆,随后拔腿就跑。
……我长的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