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太凉,那就让我来帮你捂暖吧
——姜若初
幸好你还爱我
——迟越
……
【自从很多年前迟越离开后,姜若初渐渐地就活成了他的样子……】
……
春雨飘飘洒洒地下着,干枯的树枝已经抽出了浅浅的绿芽,朦朦胧胧的罩着一层薄雾。房顶的雨水缓缓的汇聚在一起,自檐上翘角落下,刚开始只是一滴一滴的,慢慢的连成了一条条细线,最后形成了一道雨帘。青石板上溅起来一圈圈的小水花,好像在操场肆意奔跑的小孩子。
屋檐下,六七个身着青衫的妇女正凑一堆家长里短。门口处还坐着一个满头银丝的年迈老太太,手中捏着针线,细细地缝缀着怀里花纹繁复的衣衫。
突然,旁边那扇朱红色的、漆已经掉得面目全非的老旧破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推开,背着相机、拿着黄色雨伞的女孩步态优雅地走出来。
一头缎子一样乌黑柔顺的秀发用雕刻着一朵海棠的木簪松松的绾起,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垂了几缕碎发,弯弯的两道柳叶眉修长精致,漂亮的桃花眼里水光盈盈,眼尾微红,轻翘上挑,媚态百生,俊俏笔挺的小鼻子弧度柔细,晶莹红润的樱桃小嘴娇艳欲滴,白皙的天鹅颈光滑细腻,再加上长及脚踝的白色连衣裙,当真像个下凡的仙女。
虽然已经见到过好几次了,但依旧会被这样神仙般的长相给惊艳到,刚刚还聊得正欢的妇女瞬间噤声,个个儿都偷偷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针线,招呼女孩过去。
女孩先对几个妇女问好,然后走到老太太面前,礼貌地蹲下和老人家说话。
老太太用粗糙的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孩的头,“若丫头,这下着雨呢,你怎么还要出门,小心淋了雨感冒。”
女孩扬了扬手中的伞,袖口微微向上缩了些,露出莲藕般白嫩的皓腕,“简奶奶,我带着伞呢,不怕被雨淋。今天要拍雨景,所以要出去一下。”女孩的声音软软糯糯,好像在轻声呢喃。
老太太也便不再问,只唠唠叨叨地嘱咐她千万别淋着雨。
旁边手上有好几个金戒指的妇女白了老太太一眼:“妈,我可还在这儿呢,你对这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这么好,我怎么没见你对我家婷婷这样啊,她还是你的亲孙女儿呢。”这女人只生了个女儿,老太太不喜欢,她以为老太太重男轻女,她其实也有点,但老太太对同是女孩的姜若初却疼得不行。
老太太也不理她,等姜若初走后,她就自己进了屋。
……
几个女人又继续家长里短。
“唉,这若丫头可真是个标致的美人,那电影里演戏的主角儿也比不上她呢,性子又温和,待人又礼貌,可惜我家小澄已经娶了那个坏女人,真是作孽啊。”陈阿姨觉得她儿子陈澄很优秀,非得若丫头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
一旁的王阿姨讽刺:“哟,你还好意思说,就你家陈澄那长相,娶上苏情都是他运气好了,还想要若丫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王阿姨的儿子喜欢若丫头喜欢得不得了,她要给他儿子扫清障碍!
陈阿姨不服气,她刚准备反驳呢,简家儿媳先开了口,“这姜若初有什么好的呀,不就是个长得好点的野丫头,瞧你们一个个的都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争着抢!”简家林氏最见不到人夸姜若初,她家婷婷都没人夸。
几个人都很鄙视林氏,若丫头那么好,要是她有儿子她就不会那么说了。
……
汀南小镇是个美丽的地方,下着雨的小镇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轻细柔敛的江南细雨飘飘洒洒。
精巧细腻的廊亭下,娉娉婷婷的俏立着一抹倩影。
纤巧,玲珑,得体的衣裙轻笼着身体,瘦削的肩背挺得笔直。
少女专业地拿着相机,将镜头对准了河面上漂浮的小船。
船有点小,上面有三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站着的那个刚好挡住了坐着的那个,不过这对她的拍摄并没有什么影响,她要拍的是那个船夫。
船夫戴了个斗笠,背上披着老旧的蓑衣,一身青布衣,双手熟练地划着船朝岸边去。
这只是很常见很普通的一幕,但船夫这个样子,有一种“一蓑一笠一烟雨,竹芒仗剑走天涯”的潇洒感。
姜若初赶在船靠岸前又抓拍了几张,然后重新撑着伞踏进了雨幕。
雨水从淡黄色的伞尖儿滑下,俏皮地打湿了她绾起的黑发。
她步履轻盈地走着,隔江庭花,雨丝细密,好一副江南烟雨图。
河岸旁,男人看着那远去的身影,神情微微愣怔: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