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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沙城中的我们

序章——我常常想沙城真的存在吗?我们的记忆里总会有一些忘不掉但是错过了的人,他们真的会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吗?

忽然想起《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里有提到一个地方:沙城。那里全是用沙子做的,我朋友对我说“小说你也信?”我当然信,换个角度那其实是我们的记忆,错过的人就像黄沙一样消散在你的记忆里,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沙城,那我祝你的沙城里我是个沙雕,沾了水的流星沙那种,不容易散掉。

初中到高中我没什么变化,还是个小孩子,爱玩游戏不管人事,早恋失败后的我似乎只对英雄联盟感兴趣,直到后来我碰见了同班同学陈珊妮,从早恋到晚恋,中间我学会了暗恋。

那是个很美好的女孩子,就像我的马尾辫白校服短裙子沈佳宜,但我不是柯景腾,我顶多就是二货版谢明和。

高中的早自习和初中是一样的,晚自习却硬生生比初中多了两节课,那个没手机的年代上课想和别人讲小话用的是一种叫小纸条的通讯工具,人力运作,上课使用风险极高,它的用途广泛,情书居多。

“关悯绿,帮我递给李心蕊”

陈寻和李心蕊是我们班第一对情侣,也是最久的一对,高中三年分分合合,我充当了他们的爱情里的一个狗腿子,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第三者,当然不是贬义的第三者。

我喜欢陈珊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好看,那时候我觉得对她是真爱,我不是只色狼,至少当时不是,当时我有个伟大的理想,英雄联盟打上黄金,我最爱的英雄还是锐雯,用了一整个暑假练习光速qa,那个时候还没有亚索eq闪,盲僧插眼回旋踢都能让队友喊666,我计划高一的寒假用锐雯打上黄金,但是那年的寒假我的笔记本被我弟弟一杯水给毁掉了,那一夜我彻夜无眠,我看到了锐雯对我说“断剑已经没有办法复原了,以后你要好好学习”我躲在被子里哭,像婴儿一样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哭。这个比悲伤还悲伤的故事告诉我们笔记本电脑要买防水的。

我的前桌是一个矮矮的女孩子,长相很符合当代小学生的气质,黑黑的皮肤,豪爽的笑声,放荡不羁的性格,她是我在高中认识的第一个异性朋友,唯一一个觉得我挺好的女孩,她叫林嘉茉,我叫她肉夹馍。

我的记性一直都不很好,肉夹馍也是,我们吵过的架第二天就忘了。有一次大扫除我们为了争取多一点座位空间而吵得不可开交,各种恶毒的话语都对对方说出来了,那个时候骂人开口也是问候母亲,但是我和林嘉茉把双方的亲戚祖上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身边的同学以为我们不会再聊天了,但是没过几天又开始叽叽喳喳,谈天论地。

“阿绿,你还有零食吗”林嘉茉上数学课喜欢吃零食,总是偷偷回头问我。

“没有,你要辣条还是牛奶片?”我看了一眼课桌,把那只鸡腿藏了起来。

“都给我,下次还你”她把手聪桌子下伸了过来,我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依依不舍的把零食递给了她。

“嘿嘿,我吃啦”

林嘉茉很喜欢看着窗外发呆,哪怕很大的阳光刺眼,她也乐此不彼的看着窗外。

我们上课经常讨论,讨论经济,讨论空气,讨论谁谁谁又和谁谁谁好上了,从蚂蚁搬家到火箭上天,我们无话不谈,除了那个男孩。

我不是个八卦的人,我不关心她喜欢谁,她也不想告诉我,有一次她上数学课偷偷写的小纸条忘记收起来了,我碰巧看到了,并且我碰巧看完了,我碰巧看到了那个名字,我碰巧打听到了是隔壁班的一个男孩。

林嘉茉的QQ名字是火华,就是烨字分开,我看到她这个网名忍不住笑了又笑,文化人用的网名就是高深莫测,林嘉茉很少给我发信息,可能大部分时间在给赵烨发信息吧,赵烨的QQ名字是叫永远的24号,一看就知道是个科比的粉丝。我还纳闷林嘉茉怎么问我科比的球衣多少钱。

“肉夹馍,你真的喜欢赵烨吗”

“放屁,你听谁说的?”

“我猜的,他帅”

“不好意思,猜错了”

林嘉茉不敢承认这件事,可能是好胜心强,我想听到她亲口承认她喜欢赵烨。所以我经常用各种话题提起赵烨,用零食诱惑,用暴力试图征服,但都不起效果,她依然守口如瓶,放到战争年代,她是个好特务。

“肉夹馍,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沙城吗,那里全是沙子”

“你又做梦了?你像个傻子”

林嘉茉也是个好胜心很强的女孩子,纵使她再怎么好胜,喜欢总会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她也尝试过追求赵烨,每天很早起床,买好早餐送到他们教室。

“肉夹馍,你昨天晚上偷东西去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困”

那段时间发生在她身上的异常的上课睡觉现象很快就吸引了班主任的注意,他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我是第一个被质问的。

“关悯绿,你知道林嘉茉为什么这几天上课总是没精神吗”

“可能是晚上太用功学习吧”

林嘉茉的数学成绩不好,只比我多几分,属于垫底水平,但是主任看在她其他科都还好,就没有放弃她。

班主任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中年胖子,他当然不会相信我这套说法,据说他也调查了其他的同学,但是得出了什么结论我也不得而知了。

“你们说打完篮球之后,会不会想喝点什么?”

“肉夹馍,你是不是想送水给赵烨?等下那节体育课我们和隔壁班一起上课,你加油”

林嘉茉笑了笑,她笑起来很好看,黑眼圈大大的,洁白的牙齿漏了出来,大概这就是恋爱的中的女孩子吧。

赵烨很喜欢打篮球,为了深入调查他,我就经常和他一起打球,我发现他不仅帅,球也打得不错,篮球场周围总会坐着一些女孩子看他打球,我想有人也在看我打球吧,那些坐着的女孩子中我看到了林嘉茉的花痴脸,我想大概没有人在看我吧....

体育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肉夹馍如愿以偿的给赵烨送了一瓶脉动,我想这下赵烨应该知道这个女孩子很喜欢他了吧,毕竟那个年代都穷,哪有闲钱买脉动給别人喝。

但是我想归我想,赵烨和林嘉茉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进一步发展,像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的世界经济,人力物力资源全都用在战争上了,所以经济发展会停滞,但是林嘉茉的人力物力资源用到哪去了呢?

后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高一上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那时候的赵烨其实知道林嘉茉很喜欢她,只不过赵烨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他选择吊着林嘉茉,真是个渣男,我这样想着。

林嘉茉不想提他,可能是赵烨这种无作为让她难过了吧..

后来她上课没有找我要零食,篮球场旁边也看不到她的花痴脸了,和我上课讨论的人也变成了陈寻,她也很少再看着窗外发呆,她说那样很蠢。

“你改邪归正了?”

“你才邪呢,老子一直都正好吧”

期末考试时林嘉茉的数学成绩忽然比我高出了几十分,我有点忐忑了,难道林嘉茉真的改邪归正了?

可能偶像片里常见的学霸男主不喜欢学渣女主,女主奋发图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奋起直追...然后超过了男主的这种情节发生在林嘉茉身上了。

生活还是如往常一样继续,平淡无奇像一杯白开水。

我想过往这白开水里加点料,于是我在上课用的多媒体电脑里下载了拳皇97,每个课间操时间我都会和同学在这电脑上大杀四方,但是好景不长,没玩多久便被班主任现场抓奸并删除了。

大概林嘉茉已经忘了赵烨吧,就像沙城里的过往行人,飘散如黄沙,就像千年金字塔也会被风化,谁又能在谁心里屹立不倒呢。

高一下学期,学校要求我们分文理科了,林嘉茉读理科,赵烨也读理科,由于我们班是理科重点班,于是赵烨转到了我们班。

“肉夹馍你为什么不读文科?你化学不是不好吗?”

“因为赵烨说想和我一个班”

我以为她开玩笑的,直到后来我看见她们并肩走进食堂。

“赵烨想过和我表白,但是他怕被他妈妈发现”

林嘉茉傻笑着,我也陪着她笑,那个中午,阳光出奇的大,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课桌很烫,我趴在上面,像是只在烤的乳猪,而林嘉茉看着窗外,像以前一样。

“肉夹馍,你相信世界上有沙城吗,里面存着我们的记忆,失去的东西都像沙子一样流逝”

“那赵烨应该是座流星沙做的沙雕”

后来回宿舍的路上我偶尔看见他们小心翼翼的牵着手,食堂的某个角落她们坐在一起吃着饭聊着天,体育课时林嘉茉总是会拿着一瓶脉动陪着赵烨打篮球。

分了文理科后我们班上女生走了一大部分,包括陈珊妮,虽然她没有读文科,但是她转到了隔壁班,我并没有因为暗恋对象转走而很难过,我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照旧上课吃东西睡觉聊天,下课打打闹闹。

偶然的一节数学课我在桌子上睡大觉,班主任走了进来把赵烨拉出去了,我想可能是他也在睡觉吧....直到后来我在年级主任办公室前的黑板上看到了一张公示:理一班赵烨同学和林嘉茉同学早恋,现已被遣送回家,请大家引以为戒。

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林嘉茉,赵烨是一周后回班上继续上课了。

“林嘉茉去哪了?”我经常这样问赵烨

他总是摇头,然后继续做题。

赵烨应该也很喜欢琳嘉茉吧,他的QQ名字改成了MO,而且有事没事会一个人看着窗户发呆。

“我想她了,我能不能告诉她”高二下学期一个周末赵烨这样发信息给我。

“她应该也很想你,你去找她吧”我一边打游戏一边敷衍着他。

“其实我真的不想和她分手,但是那天年级主任告诉我说不分手我就会被送到普通班”

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句话,后来结束游戏我才看到了这句话,但是那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赵烨真的去找林嘉茉了,但是他没有见到林嘉茉,他从那附近的邻居口中才得以知道林嘉茉一家搬走了。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后来赵烨和我旷了一天的课,我们在操场上打球,他哭的像我失去我的笔记本的那个晚上。

“赵烨,你相信世界上有沙城吗?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沙子做的”

“你的记忆也是座沙城,错过的人像黄沙一样流逝,就像林嘉茉”

那一天后赵烨的生活回到了高一的样子,那才是他,至于林嘉茉,就像黄沙一样消逝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我很想她,赵烨应该也是吧。

就像某些人忽然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又忽然离开了,带给你成长。

我们得一直保持行走,过往的难过和不安总是会消逝如黄沙,泪流满面也得往前看。

一个QQ名字叫火华的号在高二的暑假发过一条信息给我:我现在过得很好,让我们高考考场一决胜负。

窗外的阳光很大,我关上了窗户,趴在桌子上睡午觉。

我梦到了沙城,那个不存在的城市。

我看见了林嘉茉在我身后,她露出洁白的牙齿冲我笑了笑。

“关悯绿,你像个傻子”

“赵烨应该是座流星沙做的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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