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被陆靳川和陆周发觉不对，陆朝阳半夜起来又上了一道药，大概后天脸上的痕迹就会消。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盖的是两床被子，李半生这家伙睡觉不老实，陆朝阳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陆朝阳没起得来，于是是陆周把李半生送走的，走的时候陆周还高高兴兴的，送完回来气呼呼的，八成是被李半生挑衅狠了。
……
李半生到了街口，被头发梳的程亮，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恭敬的迎上等在青河路街口边的迈巴赫，车缓慢驶入车流，消失在青河路。
坐在后座的李半生垂着眼眸，盯着手里的礼盒看，目不转睛的。
驾驶座的管家大叔笑着问。
“是陆小姐给的礼物吗？”
“嗯。”李半生淡淡应了声。
“小小姐，昨天在陆小姐那里玩的开心吗？”
“嗯。”还是不咸不淡的回答。
李半生闭上眼睛，握紧手里的盒子。
管家大叔识趣的闭嘴，专心开车。
……
等李半生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这不是通往城区的路。
李半生半阖起眼眸，指尖缓慢的敲打在纸盒上，发出一阵有规律的“哒哒”声，随后懒洋洋的开口：“管家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呢？”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没说话，鬓角陆陆续续冒出一阵冷汗来，嘴巴抿得死紧，一动不动的僵硬着身子开车。
李半生呵笑一声，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袖口，把腕间的手表取下来放在一旁，紧接着松松领口，瞥了眼周围。
这是要把她弄到荒郊野外处理了……
信息前面亮着红点，手机信号被阻断了，准备的挺充分的，李半生勾起嘲讽的笑。
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一个废弃工厂的外面，李半生下车，扫了一眼周围。
工厂占地面积很大，周围杂草丛生，寂静荒凉，破碎的窗被雪覆盖住，斑驳的墙面，看起来脏乱不堪，而大门也松松垮垮的杵着那儿，要倒不倒的。
从驾驶座下来的管家狠狠推了李半生一把，嘴里叫嚷着：“快进去。”然后用力禁锢着李半生进了大门。
一进门，厚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发霉的味道萦绕在空气中，李半生被呛得咳嗽起来，伸手挥了挥。
而把李半生推进去后，管家就守在大门处，盯着李半生的背影。
而不远处逐渐出现几个人影，一脸凶神恶煞的高大男人，穿着黑色制服，眼神狠狠地盯着空旷的工厂里唯一一个看起来弱小的女生。
“你们是李曼婷派来的？还是水千画派来的？”李半生微眯起眼眸，湛蓝色的眼底闪着警惕的色彩，看来今天要折在这里了。
她进来时就把手抄进口袋里了，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摸索了几下。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把信息发出去……
那边的男人开始靠近她，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李半生打架算半吊子，要她处理一些混混还过得去。
……
赵一郡因为错过了许慎的生日，感动羞愧万分，硬拉着许慎去近郊的小别墅聚会，是班上的同学举办的，小别墅是一个家里有钱的女生提供的。
他们原本是打的车来，结果司机师傅接了个电话，就急急忙忙把他们放下，不停的道歉，还没收他们的钱。
赵一郡同情心泛滥，原谅了司机师傅，还贴心的问了司机发生什么了，原来是司机师傅的媳妇儿快生了，嚷嚷着要老公。
“这个司机师傅是个深情种。”
赵一郡说道，瞥了眼神色冷淡的许慎，缩缩脑袋，又道：“这儿离小别墅不远了。”
许慎轻轻看他一眼，没说话。
一路上赵一郡都在叽叽喳喳，许慎偶尔会回应。
在路过一个废弃工厂时，嘴里叨叨的赵一郡突然停住了脚步，向废弃工厂大门忘了一眼，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脚步不自觉的往那边走。
许慎拉住他，随后又嫌弃的放开手，“你干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工厂克我，赵一郡倒没把这句说出来。
许慎无奈，跟着赵一郡往那边走。
推开大门，灰尘味混着浓厚的血腥味传入赵一郡的鼻腔，一瞬间瞳孔萎缩，视线停留在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女生，赵一郡心悸得厉害，立刻跑过去，许慎也皱着眉过去。
李半生还算有意识，艰难的微微抬起头，眼前像是蒙上了层雾，看不清人，之前她寻着记忆打开了微信，不知道给谁发了信息。
不过那人可能没收到，也可能没看到。
她可真倒霉，以为会流血过多死在这里，结果进来两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人。
赵一郡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和打救护车，脑袋晕乎乎的李半生望过去。
“不……要报警……”
可能因为受伤过重，李半生喘气声微弱，发出的声音细小如蚊，小到面上焦急，心里情绪爆炸的赵一郡根本没听见。
在赵一郡的电话要拨出去的一瞬间，许慎按住了赵一郡的手机屏幕，“她说不要报警。”然后手指指着倒在血泊中的女生。
赵一郡顺着许慎的手指看过去，女生嘴巴微张，的确像是在说话，犹豫了一瞬，收好手机，立马蹲在女生面前，声音有些哽咽，“不报警，那要怎么办啊。”
许慎略微诧异的看了一眼赵一郡，这家伙认识这个女生？
李半生看不清男生的脸，但听到了男生声音微颤，像是要哭了一样，难道是她认识的？
不过李半生没想这么多，把手机从口袋里摸出来，声音沙哑：“打置顶的电话。”
赵一郡接过女生递来的手机，不小心碰到女生沾满血的手，指尖颤抖着拨出电话。
李半生觉得失血成这样，意识还在，她真是坚强。
“告诉他这里的地点。”
李半生补充了一句，然后彻底晕过去了。
号码拨出去的一瞬间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
“西区近郊废弃工厂。”
那边的年轻男人顿了几秒，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急切起来，“我马上到。”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赵一郡握着手机，眼眸低垂，视线一直停留在晕过去的女生身上，“你说她能不能坚持住啊。”
许慎很少见到这样的赵一郡，脆弱得像是一秒就会倒下的样子。
“能。”
听到许慎的回答，赵一郡稍稍松口气，为什么如此相信许慎的话，赵一郡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许慎长着张沉稳的脸？
很快，工厂外面就想起汽车有些急的刹车声，然后工厂大门就被推开了。
走在前面的是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年轻男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医生。
李半生被小心迅速地被抬到了担架上，年轻男人从赵一郡手里接过手机，郑重的道了谢，并塞了一张支票给赵一郡，允诺：“随便填。”
赵一郡拒绝了支票，只是要求跟着去。
年轻男人看了赵一郡几秒，点点头。
这两个人应该还是学生，应该没那么多心思，年轻男人把他们带上车。
片刻，几辆车就消失在了寂静郊外。
……
从吃完饭到现在，陆朝阳一直心绪不宁，总觉得心里堵得慌，像是有什么要从身上剥了去。
回卧室加了一件外套，视线不经意间扫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木雕娃娃。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上面有细小裂痕的，密密麻麻的遍布全身，她从不怀疑陈爷爷的手艺。
得去问问周无。
刚走出门，身后就传来陆周的叫声，“姐，李半生那家伙十点的时候给我发了一串乱码……”
后面的话，陆朝阳听不到了，原来心尖上传来的刺痛不是幻觉，骤然加速的心跳逐渐变得缓慢，对上陆周担忧的双眼，陆朝阳咬了咬舌尖，勉强笑了笑：“估计是整你的。周无刚刚打电话叫我去，我先走了，晚上不回来。”
尾音刚落，陆朝阳就疾步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陆周心里涌上一股不安，盯着短信界面的乱码出神。
他之前一直在打游戏，开了免打扰模式，这条短信是早上十点发来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
四个小时内会发生什么，陆朝阳不敢想象，她只能加快脚步赶去周无店里。
如果李半生已经出事了，她赶过去也晚了。
雪下了很多天，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几层厚了，寒冷的冬风呼啸而过，冷意在陆朝阳脸上弥漫开来，推开周无的店门。
“怎么有空过来了？”
周无携着青衫长袖过来，笑吟吟的脸在看见陆朝阳脸上结冰的神色后立刻卸了下来，“发生什么了？”
如果是陆朝阳自己出事了，她不会是这副样子，定是有人动了她身边的人。
“我算算。”
周无从口袋里掏出三个硬币出来，握在手心随意摇动了几下，然后松开手心，硬币滚落在平整的柜台上，几秒后滚动的硬币停下，周无仔细看过去。
“是你昨天亲密接触过的人……”
陆朝阳神色一暗。
紧接着周无脸上也难看起来：“大凶之兆，……不过化解了。”
陆朝阳心里咯噔一声之后又听见后面一句，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冷眼看了周无一眼“你说话大喘气啊。”
“不过这位今年运势不太好，你让她注意点。”没在意陆朝阳的冷语，周无把硬币收起来，随口叮嘱了句。
陆朝阳应了一声，和周无道了谢又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着陆朝阳离开的背影，周无第一次脸上出现纠结的神色，那件事该不该告诉她？
从窗外看过去，雪又下起来了，点点缀在纱窗上，在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暖意十足。
周无看着窗外，绣在青衫上的长条活灵活现，隐隐有腾跃出来的感觉。
店里又恢复了冷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