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运行规则复杂到无法想象,但是只有一个。所以许多东西探讨到最后,都是相通的。无论是哲学、科学还是神话。”——许夜的摘录本
许夜的精神世界。
视野里是一块悬浮在天上的菱形岩石。很大,表面很零碎,不时的还会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剥落下来几块小石块。米歇尔和先知在碎石组成的地面上站立、仰望那巨石。
米歇尔:“似乎是过去很长时间了。”
先知:“一般来说,这里的时间流逝的要比现实世界快。”
米歇尔:“你觉得有七天了吗?”
先知:“如果你是担心以利亚的话,我觉得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米歇尔:“嗯?”
先知:“我(潜意识)试着不参与对身体内部的调整与运行。按理说身体内外都会一定程度的紊乱才是,但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于慢慢的我都有些感觉不到身体内部的各个器官了,现在我能在体内感觉到的大部分就是你之前携在身上的光。”
米歇尔:“也就是说......”
先知:“你灌入身体的光芒正在同化我们的身体内部,这具身体正在走向永生。无论精神崩溃与否,我们都不会死亡了。至少,理论上是这样。”
米歇尔:“但如果光芒的同化不仅限于身体内部,我们最终可能会化作一阵光点四散而去。”
先知:“我们的肉体会,但我们是精神,甚至可以勉强定义为灵魂。至于我们的前途何往,还尚且未知。”
米歇尔:“那块石头里面藏着的,不就是我们该去的地方吗。”
先知沉吟片刻。
先知:“......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块巨石的事情。还有那光芒,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歇尔:“我看到了,就在整个事情发送之前。我看到你们的整体意识被拉到地球的面前,那是你们的真实身份。”
先知“我们?”
米歇尔:“我虽然是许夜塑造,但我被塑造的身份根本不是人格,而是理想。和象征着情感或某种概念的你们不同,我是许夜想要成为的样子,并不是他的一部分。所以当你们的意识被拉到地球的面前时,我则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跟在后面。”
先知:“之后呢?”
米歇尔:“你们回归了地球躯体,感受着自己身体上发生的事情。拥有着人类思维的许夜无法承受人类在自己身上做出的诸多事情,你们动摇、崩溃。意识与情感不断的偏激、分化、松动并走向各自的极端。我甚至能在地球的表面上看到你们因为忍受不了折磨,痛苦而扭曲的脸。在经历了百年历史中的徒劳无用的挣扎后,你们绝望的尝试承认,并接受这一痛苦的身份。”
先知:“......想象的出来。”
米歇尔:“就是这个时候,光芒照了进来。也正是这个时候,疯狂看准了你的动摇。向你们许诺离开,只要你们交出身体。他控制着身体与车辆相撞,由于撞击而失去意识,那根强拉着四分五裂的精神板块的弦就此绷断......”
先知:“......他逃进了门里了。是吗?”
米歇尔沉重的点了点头。虽然米歇尔的嘴巴还在动,但是声音越来越小,逐渐被另一种声音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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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有左:“慎易欣没事,我给你带过来了。”
闻人有左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看不出人种,无比美貌的女孩子。罗尼在看到了慎易欣之后,心里长吁了一口气。紧张的全身也放松了下来,却僵硬的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闻人有左:“画面上那个不是慎易欣,至少......不是现在的慎易欣。”
罗尼:“不是现在的?你想说那可能是其他时间的慎易欣?”
闻人有左:“珠玉在前(指戴西蒙),我们先保留这一可能性。毕竟慎易欣是从你体内的神之血中培育出来的,身份特殊,世界上出现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另一个人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罗尼:“如果是克隆呢?”
闻人有左:“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唯一可能掌握慎易欣相关资料的,就是塔罗了。先不说他们有没有和你做对的勇气,单说技术上。虽然谈论起来,弥赛亚计划是我们与塔罗合作推进的。但实际上他们所唯一提供的,便是联合国的许可和认定,再无其他。哪怕我把我的研究资料送到他们面前,几十年之内能不能读懂都是个问题。”
罗尼:“那神呢?”
闻人有左:“你觉得呢?”
闻人有左白了罗尼一眼,就好像在说:神如果要出手的话,在他们将慎易欣带到这世界上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
罗尼:“......你就没有更好的想法吗?”
闻人有左:“我倒是有一个猜想,是关于慎易欣相貌的。神之血,人之最初,有没有印象?”
罗尼:“夏娃?”
闻人有左:“夏娃、魔女莉莉丝还有女娲,实际上她们都是同一个人。不过我更倾向叫她莉莉丝,魔法和咒语最初的使用者。”
闻人有左和罗尼的交谈叫醒了在停机坪门口发呆的许夜,许夜抬起头看到了站在罗尼身旁的女孩儿,他的目光在女孩儿的脸上只驻留了几秒便很快的逃开了。
闻人有左:“许夜,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慎易欣,慎重的慎,容易的易,欣喜的欣。”
慎易欣:“慎易欣。”
慎易欣说着自己的名字,稍稍俯身朝以利亚伸出来手,以示友好。
许夜:“许夜...”
许夜也说着自己的名字,不过声音明显拘谨了不少。在和慎易欣握过手后,仍是没有过多的观察慎易欣。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倒是慎易欣用自己的能力在握手的时候探查了许夜的内心。她和闻人有左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站在了罗尼的身旁。
闻人有左:“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堪萨斯州郊外的一个农场。目前已知的情报很少,只知道一个类似于传送门的异样短暂出现在该农场内,并留下了一名身份不明,但长相与慎易欣极为相像的女子。此次任务主要是调查这一事件所带来的后果与影响。有必要的话,以农场为圆心辐射控制该地区,直至目标查明。了解了吗?”
罗尼“了解(Roger that)。”
罗尼说完,避着慎易欣的眼光,推着以利亚的后背就朝着身后的飞机走去。因为有些突然,差点让许夜摔了个趔趄。慎易欣看着罗尼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闻人有左:“你知道他越是躲着你,就说明他越在乎你对吧。”
闻人有左在慎易欣身边顿了一步,说完,他走到了慎易欣的面前。
慎易欣:“我知道......”
闻人有左:“那孩子怎么样?”
慎易欣:“他脑海里的东西很不完整,无论是在意识还是记忆。都很破碎,充满冲突。就好像是临时捏造的一样。”
闻人有左:“这样啊......你的手?!”
在闻人有左的惊呼中,慎易欣看到了自己手上和许夜握手时接触的部分变得通透还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慎易欣:“这孩子究竟是?”
虽然光芒很快便消退了,但慎易欣仍是不断翻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只要去看,那光芒就会一直存在一样。
闻人有左:“那正是我们要查明的。”
闻人有左给驾驶员打了个信号,飞机的引擎开始预热,微妙的轰鸣声蔓延。之所以说微妙,因为这轰鸣声着虽然于微小,好似千百里以外传来似得。两人走进了机舱。停机坪上部大门缓缓开启,飞机四周的空气可以看到热流的波纹。停机坪缓缓上升,在飞机开始接触顶部舱口滤膜时,停机坪开始在上升途中向上倾斜。滤膜外的灰尘也在接触到飞机四周的空气时因为某种共振而悬浮在了空中并和飞机保持相对静止。停机坪升降停止,飞机的轰鸣也戛然而止。在短暂的寂静之后,飞机一闪而出。原本浮在空中的尘土也在飞机飞去之后飘落回了地上。
机舱内,一路上平稳得就像在地面上一样,几乎感受不到颠簸。四人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声不吭。许夜偶尔会忍不住去偷看慎易欣的脸,然而几乎每次都会看到慎易欣注视罗尼的样子。罗尼紧捏着自己的右前臂,一脸严肃的想着些什么。闻人有左则是一直都在以一个非常小的声音喃喃自语,声音小到似乎并没有发出声音。
撞击来得很突然。没有预警,没有提示,什么都没有。飞机的破碎是最先发生的,之后才是爆炸和火焰。罗尼下意识的冲起来护住了慎易欣,闻人有左在即将受到伤害时,身前凭空出现了一把骑士剑为其抵挡了冲击与伤害。只有许夜因为闭目养神,毫无防备的卷入了爆炸当中。
罗尼:“怎么回事!”
罗尼抱着慎易欣从爆炸中冲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大声喊着。另一边闻人有左扛着再一次失去意识的许夜,在骑士剑的护佑下缓缓的飘落在罗尼的面前。
闻人有左:“是魔法。”
闻人有左将许夜轻轻的放在了地上,朝罗尼的身后扬了扬下巴。罗尼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泛着蓝光,笼罩了几乎整个小镇的穹顶。
罗尼:“魔法的开关不是被梅林关闭了吗?为此还沉没了亚特兰蒂斯。”
闻人有左:“严格来说,是关闭了这个世界使用魔法的权限,但那些被赐予权限没有被收回的“人”,或是之前封印了特定魔法的物品应该还是可以使用魔法的。”
罗尼:“你说莉莉丝?”
闻人有左:“是啊,只能是她了。”
罗尼:“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进去?”
闻人有左:“比起这个,我们还是更应该担心他啊......”
闻人有左有气无力的说着,他看着躺在地上陷入了昏迷的许夜,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样子。
慎易欣:“看。”
慎易欣扯了下罗尼的袖子,罗尼和闻人有左一同转过身,看到了开始支离破碎的穹顶,以及里面四处穿行的众多吸血鬼们。
罗尼:“你觉得是我们撞的,还是施法者支撑不住了。”
闻人有左:“......速战速决,希望那光能让许夜苏醒过来。”
闻人有左没有接罗尼的话茬,他一反往常的稳妥作风,拎着骑士剑冲了过去。
“事情好像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一点。”罗尼这样想着。
罗尼:“身后就交给你了。”
罗尼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从声音中传出来的尽是温柔。
慎易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