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都好几年没有回来了!你啥时候回家啊?”妹妹何佩琪打来的第三通电话……
之前已经挂了两次,想要继续,但是犹豫不决,我也很想家,很想要回家,但是现在的我没有资格,我,凭什么?
独自一人,颓废的呆在出租屋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工作了,没有收入,积蓄见底,还欠着银行的钱,朋友的钱,巨大的债务,我改怎么办?
我好想家,好像回家和爸爸、妈妈、弟弟、妹妹待在一起,万分埋怨自己,怎会落到如此的境地,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接到妹妹打来的电话,心虚、害怕……种种情绪在心中堆积,不知所措,不敢,不言,逃避现实,最终化为无声的眼泪,恶果自尝!
空旷的屋子里,手机铃声响亮的刺耳,拿起,放下;再拿起,再放下……仿佛过了几个世纪,是那么地漫长,一声叹息,万般的情绪压下,擦干眼泪,按下键
“喂?”波澜不惊,平淡的声音在屋里回旋……
“姐?怎么了?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发生了什么事吗?”听着从话筒里传来担忧的声音,微笑着,“没事,我刚刚在忙呢?在洗衣服,手机放在半边,没听到!”她姑且是信了我的话吧,“哦,没事就好!”
“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啦?有啥子事情吗?”提出疑问!
“哎呀,难道没有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没有,只是你平时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啊!咱都不是这情感外露的人好吧!”
“行行行!你是我姐,说啥都对!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沉默了几秒……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都好久没回家了?好几个假期你都在外面做兼职,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这不是想赚些生活费吗?再说,我回来也没啥事可以干啊不是?”
“随你吧,你看你啥时候想回来就回来吧,不想管你了!爱咋咋地吧!保重好自己,就这样,挂了啊!”嘟嘟嘟……
我望着手机,久久不能回神……
在我的印象中,我一直觉得,妹妹什么都好,会为人处事,人缘也很好,总之,什么都比我强!
我总是在想,我妈是不是生错了,她才应该是老大,她才应该是姐姐,而我才是妹妹!
但现实缺恰恰相反,我这个干啥啥不行的才是姐姐,而我多么想当妹妹啊!感到万分羞愧……
精神游离,魂不守舍,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生活仍要继续,若没有勇气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要该吃吃,该喝喝,提上袋子,拿好手机,准备前往超市买菜做饭。
依然是郁气冲冲,神游方外……
人生茫茫,永远不知道意外和天灾何时发生,是意外,也是必然,修得此果,必自尝之!
魂消梦殒,内心突然万分平静,“一切都结束了?”可耻的,竟是庆幸不已!可悲!可叹!
“咦?我在哪呢?”晃神那么一会,我咋就飘了呢?
左瞅右瞧,一脑袋的问号……
姐在哪呢,虽然焦虑,感觉压力忒大,但也不能这么轻飘啊?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的吵闹,“我的妈呀,咋啦,发生啥事了,怎么这么吵,这么乱啊?”
此种想法刚从脑海飘过,自己不由自主地朝着那个方向飘去。
“好家伙,姐咋成了阿飘?”
跟着围观群众,定睛一看,“咦,这不是我么?怎么一身的血,旁边的朋友,赶紧送医院啊!!!”
努力挣扎了半天,算了,人听不到,静静等着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一个世纪,姐姐我都快要入定了,由远而至,传来了医疗车那特有的声音,沉下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车来了,有救了!
看着医生将身体抬上担架,进行急救措施,飘在了医生旁边,期待着,“医生,您一定要加油啊!”
一路随行,看着医生进行了诸多的手段,最终只是无力的摇了摇头,我,哭了!我何清真的挂了?
“呜呜呜,人家没想过狗带啊!”好吧,阿飘是没有眼泪的,但是真的伤心那么大啊!
看着医生用我的手机联系了父母,他们备受打击,我真的不孝,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感到很难过……
“不可能的,这是假的对不对?”妹妹大喊出声,“明明没多久以前,我才和我姐通过电话,怎么会这样!”
不管怎样,最后还是接受了现实,将遗体火化,带着骨灰,黯然离去……
跟随着父母的身影,看着他们将骨灰洒向大海,是了,曾几何时,一度同父母说起想要去海边,看看蔚蓝的大海,可惜,始终没有如愿,现在算是圆梦了吗?
“清啊,这是你向往的大海,妈妈带你来了,咱全家一起来了,开心吗?”带着无声的眼泪,哽咽出声,父亲那饱经沧桑、满是皱纹的脸,紧紧颦着眉头,静默不言,但从周遭的氛围,深知其悲伤……
对着家人,静默无言。也知道听不见所言,而不管如何,“爸!妈!还有弟、妹,一定要好好生活,要开心,就当我远行,不再归家!一定要开心活着。”
“你们还有彼此,弟弟妹妹会代我陪伴身边!每天开心快乐呀!”
不知是否真的可以听到,父母逐渐放下了悲痛,继续生活,不断向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知道咋回事,真的没有阴曹地府吗?怎么没有牛头马面两位使者勾魂嘞?
不管了,没有也好,可以看着爸妈,陪着他们,看着弟弟和妹妹不断成长,生活充满了希望!
就这样不断的飘啊飘,飘过了几十年,看着父母渐渐老去,寿终就寝……
看着弟弟妹妹青春不再,成家立业,有所建树,生活幸福,儿女双全,走过几十载的岁月……
日新月异,物是人非,曾经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不断变迁,世界不再是曾经那般熟悉的世界,而何清感到也十分满足。
“不知何处是我的归途,让我魂飘世间,意义在哪里呢?”
“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啊?”拖着手撑下巴,四十五度角望天……
突然一阵白光闪过,一个黑洞突然出现,何清的灵魂被吸入,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