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同学们如流似海般的涌出学校，程思纯的同桌柴江飞脸上透过一丝紧张，四处寻觅着什么，他紧盯眼前的一个身影，装作若无其事的尾随，他在人群的缝隙中穿来穿去。四周的人群渐渐稀松了，他几步跟上了那个身影，正是他的同桌程思纯。
程思纯早就发现了这个跟踪者，她转过身来对柴江飞说：“柴江飞，你跟着我想干什么？”
站在柴江飞对面的女孩约末十二岁，最突出的是她那张面瘫脸，无论何时都不曾动一下，她的眼睛像是黑潭一般，毫无生机，冰冷。秋风刮来，此时的程思纯的头发被一下一下吹着，头发撩起来，像是童话的女孩。
清风徐徐，凉风习习，微风宜人，风打到程思纯额上，额上那点儿碎发，一直被吹乱，有点迷人。
柴江飞的心紧抽一下，他不知为什么就是喜欢这样的她，高贵冷艳的。
此时的程思纯他看不透在想什么。实际，程思纯最近发现了柴江飞不对劲，也没怎么关注。
柴江飞此时紧张的捏着衣角，欲说又止，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程思纯只是看了看他，等了个几秒钟，没有说话，回头就走。
柴江飞也没有料到程思纯本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真正面对程思纯的眼睛，告白的话像是堵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
“想说什么赶紧说，别磨蹭，不说就别跟着我。”老师还留了那么多作业呢。
柴江飞把手上的一个像信一样的东西给了她，手碰了一下程思纯的手，向被电了一下是的回头跑掉了，可以看见他的脸还红着，羞羞答答都跑掉了。
程思纯：……
这个年纪是不是有点儿太早了？
程思纯有点儿方。
不过很快程思纯就忘了这码事。
程思纯迈着她最大的步伐快速向家走，学校和家就挨着，没走几步就到了。
回到家里跟照顾她的保姆王阿姨打了个招呼，一边写作业一边吃饭，然后抱起手机玩了一会就到睡觉时间了，程思纯揣着手机一边看一边刷了牙洗了脸。
程思纯在刷牙的过程中往后看了看，王阿姨的手中不知在鼓闹些什么。
程思纯扭头的时候，镜面突然一闪而过，程思纯又斜眼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生。
躺倒床上时，脑子里冒出来白天的情景，本来是想赶紧睡觉，记者发现自己不看一看真的睡不着。
我擦，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啦。
那就，看看吧。程思纯起身开了灯掏了掏书包里的东西，掏到了一封信。程思纯拆开了那封封面上什么没有的洁白的信封，柴江飞的字还挺不错，工工整整的，平时她没怎么注意。
之后读着读着看见了信封里那些肉麻的东西……程思纯沉默了三秒钟，很淡定的把那封信扔掉到任意某个角落，然后径直关了灯，走到床边一翻身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了。
这绝对是黑历史。
耳鸣的嗡嗡扰得她睡不好觉，翻滚了好久，才伴随着一阵均匀的呼吸，陷入了黑暗。
但很快她就不淡定了，这哪啊。
黑色笼罩着她，骤的，眼前出现一个光点，这个光点无限放大，黑夜刹那间变成了白昼，程思纯眉头紧皱，刺痛地闭上了眼。再睁眼就到了一间阴晦黑暗的屋子，这从亮到暗从暗到亮的过程，让程思纯看一切都是黑的。
慢慢有了光线，屋内几根蜡烛燃烧着，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没有火的火炉。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很让程思纯不爽。
她不睡觉来着么，怎么到了一个房子里。
程思纯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着睡衣，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一个客厅式的灰暗房间，但只有一个门，程思纯向前使劲按了按门把手，没反应，她被困了，而她只是睡了个觉。
保持住内心的愤怒，她想睡觉啊摔。
这里连张床都没有，睡地上？
程思纯四处打量了打量，中间一个瓦砖的火炉，右侧一个黑钢琴，棕红色的旧沙发，黑红色的方形地毯，旁边是倒下的钢琴椅，向一侧歪过去，噫，钢琴上还有个笼子，包括那几根蜡烛。在书架的右边有一个巨大的洞，程思纯没有去看看洞有什么东西，但她看到了一边的镜子。
程思纯莫名觉得眼熟，这不这不……什么来着，等这不第五人格的大厅吗。
第五人格是她去年寒假才玩的一个游戏，没过多久就被程思纯满级了，刷了几阶排位就不玩了。
它唤起了自己玩游戏时的体验。
好奇心大于了困意。
程思纯上前几步，用手碰了碰那个火炉，竟然转动了，显露出炉子背后的全是书的书架，还真是第五，一模一样。她又观察了一下那个破洞和那个碎镜子，和游戏没什么不同，但她该怎么出去啊。
她看到了那个最大的一本深红色的古书，上面写的是：“开始游戏”。
可能会有点儿什么用吧。
程思纯想都没想就把书拽出来，结果书卡住了，不对这本书两边都没有别的书怎么拽不出来呢？程思纯不信邪使劲往外抽，手腕都红了书还原地不动的卡在哪里。这时才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在上方盘旋：“您的权限不够无法开始游戏。”权限？什么权限？
程思纯保持脸面上不惊不慌，这里怎么有人工智能说话!
她又看了眼屋子没什么特别的，一切都与侦探的大厅一样，在沙发上坐了坐，又扶了扶钢琴，还看了看除了开始游戏的其他书，都是一些看不懂掉了页的的英文古书，程思纯也没兴趣看完。
恍惚中的有谁在跟她说话，程思纯有点儿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动作像是疯了一样，很快的四处摸索。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破裂的镜子面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镜子里上有裂纹，她突然见镜中的自己扭曲得就像……镜子突然向左歪倒，程思纯下意识扶了镜子，手触碰了镜子后房子里的一切都像破碎了一样扭曲。
程思纯的意识突然慢慢消失，眼底发黑，身体越来越虚感觉自己快死了一样，四周的一切变得模糊。再睁开眼，迎接她是一个美好的太阳。
再看看四周那里有屋子，明明是做梦梦见的，但触感却格外的真实。程思纯的窗帘遮住了光线，她起身拉开了窗帘，感觉大脑发亮，困意顺着身体走遍全身，像没睡觉一样困。早上冰冷的阳光打进来，米色格调的超大房间有了点生气，程思纯像只猫一样懒洋洋的不想动。
……所以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程思纯太难受了根本不想上学，但还是坚持下来。程思纯简单刷刷牙洗洗脸，取出王阿姨给她做的面包，尝了几口，挺甜。与往日一样去上学了，程思纯离家很近所以步行上学，她大步向前走，步子很快，沉默这不知再想什么，但因为太困整个人都在神游状态。学校四周尽是自行车汽车的声音，程思纯的耳畔很宁静，充满了树叶沙沙又像电流的耳鸣音。
她突然想起了柴江飞给她的情书，立马不淡定但淡定的样子走进了教室。
“楼贞子。”
程思纯与最要好的前桌楼贞子打了个招呼，她在擦黑板，每天都是早早来都学校，收作业搞值日领读，一个三好学生班长。但因为积极的态度和考试必然的高分引来很多人的羡慕，班里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她的性格也很阳光，热情帮助他人。
程思纯除了她跟其他人不太爱说话。
算是程思纯的唯一朋友。
程思纯记不住事儿，小学同学的名字都记不住几个。
可能跟她的先天疾病有关。
“程思纯，还有十分钟就要早读了，赶紧交作业。”
程思纯盯着楼贞子可爱的娃娃脸若有所思了一会，转头就和另一双眼对上了。柴江飞像是避邪似的从她身边经过，程思纯没说什么，因为是同桌嘛所以在他身边坐下了。
程思纯将视线转移到了柴江飞身上，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在想些什么。柴江飞本来写着卷子，但他感受到了程思纯火辣辣的目光，脸更红了，不敢向程思纯那边看。但终于无可奈何的扔下了笔，走了。
程思纯没有什么感受，她刚才只是忘了昨天的事，程思纯有一点健忘症，不是很重要的事不很放在心上。
早上还记得，过了一小会儿就忘掉了。
她掏出作业走到楼贞子的座位，把自己的作业按归类放在了三大摞里。
她又问后桌的英语课代表：“英语留了什么作业？”
“嗯，英语留了…课时练第某某某页，还有给我背一下……”
话没说完，一阵尖叫打断了程思纯的思绪，英语课代表停止了说话，看向声源。尖叫向四处蔓延，同学们到处晃乱着，听到门碰地一声合上了，但门又被打开。
程思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了让她心里有些复杂的一幕，好多同学青着脸流着血往其他同学们身上扑，看的程思纯万般惊恐，她镇定的揉了一下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心理惊涛拍岸。
一些同学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青白色，他们窝到一个角落紧闭双眼不知在干什么。但程思纯马上知道了，一个脸色青白的同学噌地站起来，脸再以急速老化着，死皮耷拉下来，眼睛没有边际，浑浊的死黑。他跳到另一个同学的身后，坚硬锋利的长牙刺入那个同学的肩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啊啊，什么东西啊。”
“救命啊，这玩意儿要咬我了。”
那个同学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脸色也不正常了。
但那个凶手把那个同学半个身体都吞了，连吃人的权利都没有了，直接活吞。
凶手吞了一半，便把半尸扔到地上，接着他身边的一个“人”扑上去啃，生怕被抢了似的。
程思纯陈镇定自若的端正在桌子上，内心怕极了，看了看其他同学什么反应，英语课代表吓得尖叫起来，然后跑向了一个那些病态同学较远的地方，结果适得其反，好几只丧尸停下了它们的动作，向英语课代表的身上扑，再一看只剩下一个血人。
不知往哪里走，好多人都待在原地。
程思纯心理默默希望丧尸别往自己这里来，脸上没有什么新鲜的表情，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正在擦黑板的楼贞子把黑板擦拍到一处，竟没有愣神，果断的跑往程思纯的方向，拽住她的胳膊向门外跑。
程思纯还是一脸呆呆的，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楼贞子与程思纯的关系人人皆知，本就是前后桌亲闺蜜。
程思纯的家世很富有，但因为父母的离婚留下了一个大房子，她的内心是很孤独的，她的保姆王阿姨来带她，考成绩上了一个重点初中的重重点班。因为本身很有钱，程思纯经常给关系要好的楼贞子带一些贵重的小礼物，两人上个错厕所也有手挽手一起，除了上下学都没怎么见他俩人分分离过。
以至于有人传楼贞子和程思纯有什么拉拉奸情，不过也就私下里笑一笑，当着人家面不会说。
教室里人很多又是密闭空间很危险，但因为上学时间楼道里人也很多而且多数人都往外面跑，楼道也不比教室好哪去。
有几个病态同学怎么冲来冲去，其中有一个贴着程思纯脸就过去了。
一副有一副的画面在程思纯眼前忽闪，楼贞子拽着程思纯往人少的地方跑，晃来晃去的冲出了教学楼到了贴着楼的操场。
楼贞子带着程思纯到了挨着教学楼的一个封闭的小教学楼，其实看起来是连为一体，实际上有铁门的阻拦。
从这个封闭的小教学楼的2楼，是一间空无一人的生物实验室。
“你怎么把我往这里带？”程思纯问，她从震惊的状态缓过神来，稀里糊涂的就被楼贞子牵走了。
“哪里很危险！等着被咬吗？你知道那都是什么东西吗！”楼贞子一边说一边迅速拉上了生物实验室的门，她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楼贞子指了指丧尸。
废话，当然知道那是丧尸，现在谁还没看过小说啊。
但程思纯不能让被人知道她网文上瘾，这样毁损了她的形象。
她的保姆王阿姨给她灌输了很多传统思想，不像现在的孩子啥都能说出来，在教室里大喊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她很在乎自己的面子。
程思纯装作不知道，楼贞子给她解释道：“这是小说里经常写的丧尸，你竟然不看小说电影吗。丧尸就是感染了病毒的人，会有一段时间感染，从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丧尸会撕咬吃食人，被丧尸咬过抓过的人会变成丧尸，明白？”
“奥。”那怎么办，程思纯并没有问其他什么。
就是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看了这类文学读物的话，竟然可以反应的这么快。
学霸果然是学霸。
“就像狂犬病一样，很危险，被咬了或者仅仅擦伤就会毙命。”楼贞子想了想又补充：“没有24四小时几天甚至几年的潜伏期，一般都是瞬间爆发，人类的末日到了！我们都要完了。”
“不会吧，那毕竟是小说，不会真的发生的。”
“说的也是，但是它就真的发生了。”
“科学上也解释不通这些东西啊。”
楼贞子装作有点害怕，实际她对这些也淡然了，这些都是经常看到的东西。楼贞子平时时的形象也是这样的，不可能像现在的楼贞子不害怕，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经历了这种事情，只要不像程思纯就不会不害怕。
“找老师？”程思纯想了想又不太可能，沉默着没说话。
“不，老师说不定也像咱们一样逃命，老师有没有变成丧尸还不一定那，我们不可能往回跑也找不到老师。学校是个密集的地方，我们最好去人少的地方。”
“对了。”
此时的楼贞子在背光的地方向程思纯注视着，光线的强烈让楼贞子的脸有点发黑，在只有他俩二人的环境下，不时的能听到丧尸的环境下，程思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
“你……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程思纯心脏突然停了一拍，好一阵才回他那个问题：“怎么……回事。”
楼贞子不经意地挪移到一个避光的地方，诡异的脸突然柔和起来。
“你感觉到就对了。”
“有的时候，日常的时候，你没有感觉你走到一个地方，然后你就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是吗。”
“像是电视剧看着看着的时候，会突然断了，像是几个镜头来回跳，就问你真正看了一部电视剧了吗？”
“啊？”
楼贞子说的问题有点吓人，程思纯也没弄清楚她是说的什么问题。
程思纯记性不太好。
这可能跟她的先天疾病有关。（笑
楼贞子没法跟她解释清楚。
因为这是一个永远解释不清楚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