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奖励极丰富,也很危险,“保证不死”、“任务惩罚:无”等字眼不断刺激着霍夜白的感官,它们足够说明进入血·源以及进入血·源后的危险性。
更别说横在半路上的莱德,主线是帮助他找出并杀死幕后之人,以他那蛮横劲儿,霍夜白一时半会儿还真奈何不了。
工坊都进不去,谈何血·源,主线任务失败后,惩罚为强行处决,最好的下场就是死。
这就表明非进入血·源不可,否则就等着慢性死亡。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未等霍夜白开口,他的右臂就被莱德用左手中沉重的铁锤砸成了肉酱,这是莱德对他的最后警告,下一次,就是头颅。
霍夜白身子一颤,强忍着疼痛没有惨叫,进入乐园后,变强的不只有实力,还有耐力、心智等方面的增强。面对眼前的强者,他毫不畏惧,不久前他决定过,无论面对怎样的强者,再不会出现任何退缩。
“我,能帮你找出幕后之人。”
莱德手中挥舞的铁锤停下,他更欣赏眼前的年轻人了,面对自己展露出来全态的杀气,竟没有胆怯或是丝毫退缩。初步的考核,通过。
莱德将机中熟睡的鬼炎拽下来,他在刚刚就通过了考核,不过是被揍得哭天喊爹娘。
想一想,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追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时不时还上去给他一巴掌,画面违和极了。
莱德示意他们跟上,不敢懈怠,用仅存的左手扛起迷糊中的鬼炎,跟随莱德没入黑暗中。
踏进工坊,一股血气爆发开来,空气中宛如弥漫着血雾,使道路同黑暗的双重隐藏下模糊不清。
这种滋味并不好受,难以想象莱德如何在这里生活数百万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令霍夜白逐渐有了“早点完成任务早点走”的念头。
步入工坊深处,血雾完全消失,脚边堆放着小山般的零件,大多乱摆放,大小不一,结构不一。
“放我下来。”
鬼炎完全醒了,起床气是常有的事,刚刚他在犯迷糊,却突然被工坊内的血气侵染,使得现在的他精神大振。
鬼炎从霍夜白肩上跳下来,不料地下有一个小零件,使他差点摔倒。
“把刀给我,还有你的枪。”
霍夜白没有犹豫,递给莱德后原地闭目沉思。如果莱德想要他们的武器,早在之前就杀死他们了。
右臂暂时冰冻止血,在极寒下的细胞发挥不起任何作用,因此霍夜白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刀,是好刀。不过,枪却更好。”
莱德把枪还给鬼炎,粗糙的大手捧起刀,向黑暗中走去。
半小时后,殇之秋重回霍夜白的刀鞘之中,只不过殇之秋比起刚才,增添了一股宛如实质的血气,这让他回忆起那天虚空内的遭遇。
这股血气的出现甚至令霍夜白闻到了甜绣的血腥味,更重要的是它仿佛有了意识,从未有过的沙哑声音凭空出现在霍夜白脑海中,内容大致是:“主人,您说过带我变强,要带我斩杀一个又一个强者,如今,您去哪了呢?如果是您,现在的话一定会带着我踏碎这虚空吧。”
声音消失后,取而代之的是“传承者尚弱小”、“乳臭未干的臭小孩”或“我要强者的血”等话语,佩戴它时身体上总会有一种毛毛的感觉,好像殇之秋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霍夜白所熟悉的刀,而是蜕变为另一种极凶恶生物了。
“这把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危险的刀,哈哈哈。”
莱德此时大笑的样子十分惨,双臂毫无血色,近几枯萎,结合殇之秋的情况来看,似乎是被它吸干了血液。
“里面有个很恐怖的生物,不要招惹它,更不要试图觉醒,你会被吞噬。”
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殇之秋确实变得不同,但它却只展现给“外人”看,那犹如实质的恐怖血气只会向“敌人”展露,它虽然不爽,但并不敌对霍夜白。
抽出刀,它在不断颤抖,由于兴奋而颤抖,它在渴望血,以及,生命力。
“殇之秋,你会和我一起战斗吗?陪我一起变强。”
霍夜白向它发出询问,几乎是渴求,如果霍夜白能与这把刀交涉并且成功,那么无疑他会多一个强力的伙伴。
“不。”
“我叫‘意血’。”
“从今往后,你要听我的话,否则,去死。”
“意血”很不好惹,但哪有一个人听刀的话?人死刀自会流失,从它细细碎碎的话中得知,“意血”不是很爽落入弱者的手中。
“尽管试试。”
“意血”从刀柄处滋生血色藤蔓,攀附在霍夜白左小臂上,然后包裹全身,期间,霍夜白没有感受到任何威胁,更多的是善意。
“小子,别死了,努力向强者迈进步伐,然后把我还给主人,你才能滚蛋。”
“对了,你也可以不去找主人,说不定他去找你,不小心把你砍了。”
意血的语气依旧冷酷,他的前任主人似乎是个无情的刽子手,会不会是虚空中的那个人?
血色藤蔓缓缓解除,霍夜白外表恢复正常,重回刀鞘,意血陷入沉寂,它很久没品尝过血了,还有那美味的生命力,虽然美味,但分给主人一半它无怨无悔。
“OK了?”
霍夜白点点头,交涉成功,非常成功,以后不用考虑换刀的问题了。不过就算不成功,他也不会真正去换,这是父母的遗物。
莱德长舒口气,口中的臭气把空气腐蚀的滋滋作响。
“等一……嗯……”
霍夜白忍不住叫出了声,莱德不知何时拿出了机械臂,无视渡冰直接硬|插在霍夜白的右臂,契合到骨头里。
鬼炎宛如老年痴呆,硬核画面一个接一个,先是意血的觉醒,后是机械臂的“物理安装大法”。
机械臂无力垂下,任凭霍夜白怎样努力,仍无法抬起半分。思索之余,莱德轻按机械臂顶端的按钮,那居然是个……按钮?
霍夜白有些担心,不如说害怕,害怕战斗时不小心碰到按钮,那样会不会丢掉武器,然后原地罚站等死。
若用左手捡拾武器,就会有空挡,那样也是送死。
“拿好武器,保护好自己。告诉我狗屁‘幕后之人’是谁,好好见证我莱德宰掉他的这一时刻,别提前死了或吓得尿裤兜了。”
遍布铁锈的沉重铁锤被莱德提在手中,雄壮的背影宛如几百万年前般,这把铁锤从数百万年前就一直跟随他。
以半小时就搞定殇之秋变为意血,外加一条机械臂的速度来看,莱德工坊的科技水平和他自身的铁匠工艺远超现实世界,只是莱德出于对铁匠的热爱而一直没有改变罢了。
布满伤疤的粗壮手臂勾勒出明显的肌肉轮廓,沉重的铁锤宛如战锤,乱蓬蓬的棕发和胡须各揉成一团,此时的莱德犹如一个再露锋芒的落魄战士,这很莱德。
前方黑暗中央爆发出红光,那是迸发出的血气,颇含疯狂意味。
逐渐靠近血·源,那是个血色漩涡状的入口,直面而对,仿佛这就是一个嗜血者的天堂,弱者的地狱。
就在它即将要影响到霍夜白时,意血开始躁动,它很兴奋,这种邪恶的气息,不就是主人的吗?
霍夜白抽出意血,锋刃指向漩涡内,一大股血气爆发开来,奇怪的是,意血在吸收这股血气,并未影响到霍夜白。
鬼炎那边早就被莱德安排好了,在他睡着时莱德偷偷塞给他一些血月之源,不过最多只能撑三小时。
用手触摸漩涡,吸附感从手上传来,蔓延至全身,随后天旋地转,眼前的画面逐渐由漩涡变为血红,虽有意血在压制,可浓浓的杀意却在误导霍夜白的心智。
“杀,一切杀光……”
“出生就是为了杀戮,变成骷髅后,也要杀……”
仿佛呓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嘈杂而无章,大多都在围绕杀戮叙述。
一道铁锤闪过,砸向血色帷幕,周围的空间宛如镜子般破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血雾。
血雾中能看清的仅有挥舞着长臂的怪物,脚下是埋骨的血土。
“保护好自己。”
莱德再次提示,殇火能力开启,幽红的刀刃上闪着黑色冥火,在血雾中呈现暗色光芒。
意血很不满,黑色的火焰虽然不会让它感觉到疼痛,但总会有一种隐约的契合,明明自身比起火焰要强大很多,不满渐渐变为不爽,犹如一个赌气的孩子一样。
荒芜的景象,遍地都是怪物,有的还很恶心,几百万年前,它们是勤恳的农民。
可惜,“他们”,变成了“它们”。
铮。锋刃斩去,费力地斩下怪物的脖颈,头颅落地后滚了几圈。怪物的身体应声倒下,它们的身体似乎很坚韧,宛如橡皮般难以切开。
嗞。后方的鬼炎也陷入苦战,这样的战斗不能一直僵持,怪物源源不断,若不能保存回去的力量,败得将会是他们。
铮。铮。铮。
一刀又一刀强力的斩击划破空气,脚下血土四溅,霍夜白臂上暴起的青筋因用力而扭曲,每到抵住怪物要害时,血管甚至变得畸形,足见怪物的皮肤之坚韧。
法力值快速下滑,滑落至57点时,殇火停止燃烧。剩下的这些霍夜白暂不打算用,留在莱德战斗时自保。
拔开烦人的怪物,霍夜白向枪声赶去,无意间砍下怪物的三根手指,它们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五秒内再生完毕。
霍夜白的眼角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如果不在战斗开始就开启殇火,恐怕他再也没机会了。
就像对战血月之神·夏尔特般,没有开始捷足先登,后续的一切,都陷入了她的节奏中。
此外,与血·源的怪物战斗时,他发现了自身两个缺点,足以威胁到性命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