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驰电掣,即便马车内部铺上了一层丝绒,但这一路上长达七日的抖来抖去,让陈霖的屁股一阵难受,有点像自己当初跟小伙伴二人共骑一辆单车,你出力我掌舵,自己坐于那条横杠上那烙的屁股生疼之感。
从司吾到淮浦这一路上,陈霖虽然屁股坐的疼,但有付出就有回报。
这不,刚刚就过了淮浦县城门所在,在陈霖的注视下,众人护送着自己的马车直接穿越了城门,来到陈府所在。
下了马车,如牵线木偶一般被府中的侍女领着,一路穿行,期间还换了另外一个侍女带路。从所谓的带路,陈霖便感觉到了陈府内外上下尊卑分明,就像刚才外院的侍女,仆从们根本不能踏入内院所在。
这一路上侍从们的行礼问好之声经响不绝,这众多的问好之声也让陈霖彻底放下了心中最深层的忧虑。
毕竟陈珪之子这个身份是道听途说,是从嚴政口中得知的,虽然嚴政不可能认错人,但对原身一无所知的陈霖心中总归还是有担忧的。
踏入了内院所在的陈霖被一个容貌俏丽的侍女一直带到了一处房门所在,便停止不前,开口道:“老爷,三少爷来了!”
“让他进来吧!”
听到房内外主仆二人的问答之声,欣赏了侍女一路摇曳生姿的背影的陈霖也收起了心中的胡思乱想,正了正神色,推开了房门,踏入了其中,只是心中确有一丝疑惑升起:“老爷?担任沛国相他不应该是待在豫州沛国所在吗?是因为自己特地回来还是?”
踏入了房门,陈霖便一眼看到了正坐于一旁的“中年男子”。应该不算青年吧,虽然双鬓黝黑,但一头黑发中也夹杂着许多白发。
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直视着面前男子打量的目光,不发一言。
静默许久,面前的男子这才缓缓开口道:“听王立送来的信中所言,汝是失忆了?”
淡淡的质疑声响彻在陈霖耳中,咽了咽口水,缓解下自己的紧张,陈霖这才开口道:“不错,我身醒之后只记得家父乃沛国相陈珪,大兄乃东阳县县令陈登以及二兄陈应!”
语气有点紧张的陈霖简略回答了面前老者之言后,欲言而止,想要开口询问上方中年男子的身份,不过不待陈霖开口,面前之人便仿佛猜到了陈霖心中所想,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点其他异味,道:“某便是汝口中之父亲!父子当面而不相识,这可是真一时之笑柄!”
还真是陈珪,刚才侍女说的老爷和三少爷,陈霖都听在耳里,但这陈珪跟自己想象中的形象差距有点大啊!
“元化,劳烦了!”
一声话语落下,房内又多出了一人。只见一青年男子从屏风后走出,脸带笑容的看了眼陈霖,便对着陈珪笑道:“这么多年了,汉瑜你这谨慎的性子可丝毫不变啊!你自己恐怕都已经查探了一番,还要我亲自出手!”
“事关重大,谨慎些也无妨。这神还需劳烦元化出手查探一番!”
“你啊!你啊!”
看着面前无可奈何,正向自己走来的青年男子,陈霖心中却是一番波涛汹涌,翻滚不已,远不像面上变现的,只是紧张。
元让,这不是华佗的字吗?这华佗实在有点太过年轻了吧?自己依稀记得好像华佗是说145年出生的,现在182年,37岁的中年大叔跟18岁的小伙子一般,就算他养生有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有种现代逆生长的既视感。
一过来的华佗,便抓住了陈霖的右手,有点疼,无法反抗。
华佗,陈珪二人的言行让陈霖一阵心慌,脸带询问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陈珪,没有得到陈珪的回答,唯有华佗语气和蔼道:“没事,只是汝父想让老夫再探查一番你的虚实,莫慌!”
话音一落,陈霖便感觉到有股热流从华佗的手中流向自己,一路经过胳膊,肩膀等各地,最终停留在印堂所在,缓缓散发着热流。
不多时,脸上汗流不止的华佗便松开了手,语气有点虚弱的道:“的确是汝之子嗣无疑,只不过神仿佛遭受过重击,虚弱不已,犹如未曾温养过一般。”
顿了顿,华佗这才继续道:“只是汝这三子这五年来的苦功怕是已经烟消云散,即便日后继续修习,也先天落后于其他世家之人。”
听到了华佗的话语,一直脸色平静的陈珪第一次变了脸色,阴沉道:“好胆,竟敢对吾儿下如此毒手!”
再三确认了陈霖真是自己的三子之后,陈珪顿时心生怒火。虽然自己这三子远不如其兄长陈登一样受自己重视,但这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子嗣,在这下邳郡内,竟然有人敢谋害自己的子嗣,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把我徐州陈家放在心上啊!
虽然心中怒火不休,但平时静心怡气的陈珪还是安耐了下来,脸上回归平静,见华佗因此事劳累不已,语带关心道:“元化,可有大碍?”
“无事,待吾回房休息一宿,便可。”
听到华佗没什么大碍,陈珪轻轻颔首,对着一旁的陈霖道:“汝先下去罢!待为父事情结束再与吾儿长谈一番。”
一头雾水的陈霖转眼间便被门外候着的侍女给带了下去,临走前脑袋还有点蒙。
这个东汉好像有点不一样啊,这华佗刚才输入自己身体的那股热流是什么?难道这是所谓的内功?还有怎么感觉这陈珪怎么有种修仙大佬的错觉,还“神”,怕不是刚才在怀疑自己夺舍吧!
恐怖如斯!
待陈霖离去后,华佗语带揶揄道:“汝今日这番行为可着实让老夫见识了一番汝之小心谨慎。难怪汝前些时日如此盛情邀请我到汝家中做客,原来是别有用心啊!
先是自己用神查探了一番面前之人是否改头换面,之后再让吾探查了其神是否不同,若非汝之子嗣出生之后都是由老夫固本培元过,恐怕你陈汉瑜还不会想到老夫华佗吧!”
开始是语带揶揄,不过后面华佗却是语带不满。
对于自己好友的不满,陈珪无奈道:“元化,你也知晓。自从伯父身死后,吾徐州陈家之人便一直被曹节等人针对,家族每况愈下,直至去年曹节身死,局势这才好了一点,但仍然被张让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陈珪一声长叹,心有痛楚道:“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哎!”
看见自己的好友如此痛楚的表情,华佗也不忍继续责难:“陈公也是受了曹节等人之陷害才有了这番祸事!如今曹节虽以身死,但中常侍势大,汝如此小心也是对的!”
陈霖走后,陈珪与华佗二人在房内足足待了一个时辰,这才笑容满面的出来,至于这房中谈话内容也只有他们二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