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战事结束,剧烈的喘气声随着一人而起,逐渐蔓延在整个血流成河的战场上,环顾四周,三千羽林骑只剩下一千余人左右,损伤差不多过半了,唯一能让曹操安慰的就是大破敌军,斩敌万余人,其余四散而逃者能再次聚拢成军的恐怕寥寥无几了。
这一战下来,总的而言已经算是大捷了,不过也基本把这增援的大军打废!
“鲍参军现在情况如何?”
已经下了马,满眼都是血丝的曹操询问着守候在鲍信身旁的几名亲卫。
刚才鲍信的插手的时机真的无比准确,让自己能一击割下了敌军主将的首级,形同断了敌军大军的脑袋一般,群龙无首。
“将军,鲍参军至刚才起一直在昏迷不醒,而且还四窍流血,不过现在好很多了,气息平稳了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虽然曹操的亲卫不是什么医者,但他习武多年,对于常人气息一块还是挺有把握的,一开始鲍信昏迷期间,气息急促而又剧烈,后面就渐渐舒缓,平稳了下来,所以他才觉得鲍信应该没什么大事了,至少死不了!
“尔等好好照看着鲍参军,不容有失!”
“是,将军!”
现在曹操可没那么多时间待在鲍信身边,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他处理呢,他要尽快让将士们处理好战场,把尸体掩埋了,随后好穿过前方的密林,去往长社。
虽然将士们都身心疲惫,但还是草草的收拾了下战场,毕竟其中有自己的同僚的尸体,而且这么人死在这里,没人掩埋的话,可能会出现瘟疫的灾害。
所以俩军交战,胜利者通常都要负责掩埋尸体或者火化,这一规定都是双方默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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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探子来报,高昇大军战败,溃败而逃。主将高昇战死,副将孙仲不知所踪!”
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传遍了整个大营,波才营帐外,一名斥候正低着头跪在营帐门前,凄声叫喊道。
闻听此战报,大营之外尽皆心中一惊,满脸都是不敢置信,高昇将军竟然战死了,他可是点了三万大军出了这营门啊?而且听说增援的大军不过三千余人,领军之人乃一曹性将领。
“什么?”
一声爆喊从营帐内传出,一怒须勃发的之人掀开了营帘,双目睁大,一双蒲扇大的双手拎起其人,怒气冲冲道;“此事可是汝等亲眼所见?”
“禀渠帅的话,小人并未亲眼所见,不过斥候们在巡查途中,遇到了高昇将军麾下的士卒正四散而逃,一番询问之下,这才得知了高昇将军身死,大军溃败一事。
据他们所言,高昇将军乃是死在了敌军主将,骑都尉曹操之手。
得知此事后,小人这才立马前来禀报渠帅!”
被波才拎着的斥候,头颅低下,不敢有丝毫不敬以及怨言,毕恭毕敬的叙说了事情的经过后,随即闭口不言,等待波才的命令。
“啊~可恨,真是气煞我也!”
怒火汹涌的波才松开手中的斥候,猛地一跺脚,罡气轰鸣之间,脚下的泥土猛地往下凹进去了约莫三寸的距离,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来人,传本将号令,集齐大军,给本将攻打长社县,本将要今日之内,彻底打破皇甫老儿的龟壳!”
“渠帅,不可啊!”
“是啊,渠帅!还望您暂熄心中怒火。长社县刚断粮不久,现在若是强攻,恐怕难以奏效啊!还望渠帅三思!”
气急攻心的波才正打算集齐大军进攻长社,就被闻讯而来的军中诸将给打断了,众将纷纷劝言道,想让波才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趁现在那曹操的大军还未到来,率先攻下长社,不然等他们俩军合兵,之前做不到的事,现在就更做不到了!
增援的骑都尉曹操麾下的大军可全是骑兵,战马多多啊!你们觉得若是皇甫嵩得了此骑军后,还会不会困守在长社?
当初能围困皇甫嵩,一是因为朱儁战败被俘,二来若不是本将不计牺牲的拿麾下将士的人命来填的情况,一举灭了那几千轻骑,不然在皇甫嵩手中那来去如风,纵横四方的轻骑,可是让汝等这些将领唯恐避之不及啊!”
见这些蠢材还在顾忌这的,那的,波才不由的脸带嘲讽,讽刺道。
若不是这些蠢材拖自己的后退,凭借自己的能耐,早就攻破了长社了。
之前打顺风仗的时候,就猛如虎,唯恐慢了他人一步,抢的没别人多。现在呢,要他们打逆风仗的时候,就推来推去,苦心劝阻,生怕自己麾下的将士被派去攻打城池,损失惨重。
真是可以说的上是一群猪队友!
不是波才自夸,想他波才,有勇有谋,自从起事以来,声威浩荡连绵,打的这帮官军闻风而降者,不计其数,若不是皇甫嵩跟朱儁的到来,他波才差点就打到洛阳城那皇帝老儿的脚下。
能让朝廷派俩名中郎将前来的,舍我其谁?
波才脑海过滤性的忘了旁边荆州不远处正在攻打南阳郡的张曼成。
那张曼成也是一介废物,打了这么久才攻破宛城,顺便斩了个南阳郡郡守褚贡,朝廷不可能是为了他,都是因为自己才能太过出众,那皇帝老儿忌惮自己打到洛阳,这才有了俩位中郎将前来。
说他是废物也没错,就连远在幽州一直被张曼成,波才二人放在眼里的程远志现在的声势都如火如荼,劝降了一州之刺史,在各州太平道信徒的声望一时无两。
你说说,这负责荆州的渠帅张曼成有何用?
“渠帅所言也是有有理的!我等也不是不赞成渠帅出兵,只是目前这高昇将军的情况还暂且不知。
若是真如此人所言,高昇将军已死,渠帅还是先派人收拢下那些溃兵,问明是何情况,暂且出兵也不迟啊!
反正这长社四面八方都已经被我等大军围住,这曹操想要突围进去汇合或者还是想取得联络,前后夹击,都需要经过我等包围圈,突围进城,到时候就是我等大举进军的最好的时机啊!
你说是吧,渠帅?”
眼见波才气势冲冲的样子,一名将领不由的讪笑着,说出了一个十分有道理又符合双方想法的办法。
出兵是肯定要出兵的了,自己都当着众将士的面说出口了,要是不出兵,置自己这个军中主将的脸面往哪放。
但其所讲的谨慎之言,波才也没法反驳,他说到点上了,这长社周边早已被自己里里外外,四面八方都给围住,要想跟长社县的皇甫嵩取得联络,那必然要突破自己的包围圈——进城。
外人要想进城,势必要打开城门,一开城门,那机会就来了!
或许还可以故意放其人突破包围圈,给自己制造机会。
一手抚须,虽然有点短,但不妨碍波才做出深思熟虑,智计在握的神态,这个他是跟他曾经远远见过一面的大才学得。
当时的他就是这样一手抚须,侃侃而谈,在众人灼热的注视下,谈笑风生,折服了场中之人,也包括他,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