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林的意动也代表着在场众匪们的心思,要是这陈霖能不追究以往之事,自己等人也不是非杀不可啊!
毕竟杀害这陈霖的后果是在太大了,一个不好,就是天大的祸事,现在这样酒肉不断,兜里叮当响的舒适生活可来自不易啊!
“首领,要不你在仔细斟酌一二?”
“是啊,大哥,我也觉得于林说的也不错。既然这小子无意与我们作对,那我们就放他一马吧!没必要冒天大的风险,杀了这小郎君。毕竟死一个士族子弟,不是小事,更何况他还是陈家之人!
三思啊,大哥!”
一人开了头,旁边的众匪们也是纷纷相劝道,就连跟于林有点不对付的二首领也是一副放陈霖一条生路的意思。
“这嘴皮利索啊,不愧是那些士族出身的。”
嚴政眼中寒芒闪烁的望了眼一旁默不作声,任由宰割的陈霖,再扫视了四周蠢蠢欲动的山匪们,“怎么,是不是我嚴政要是不答应,你们便想换个首领不成?”
“大哥,说笑了!谁要是敢对大哥不利,我二虎第一个不答应!”
二首领肥硕的身躯一听,抖了几下,“啪啪啪”拍着胸脯,一副忠心为主的语气,一双怒目虎视眈眈的扫视了一番,大有动手的气势。
“二首领说的对,小的们岂敢有冒犯首领之意,这陈霖是生是死,我等一切都听从首领的意见,绝无二话!”
嚴政一发威,刚才还有点蠢蠢欲动的众人好似想到了什么,立马便变成了小绵羊一般,双目暗淡无光,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恐惧,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顾不得擦拭。
这嚴政本不是这下邳郡人士,不知是从何处来此,看其言行,众人猜测怕是从冀州那边过来的。
三年前突然来到了这下邳郡,凭借着自身的武力,一人便镇压了这周边地界的山匪们,不服的都死了。
现在跟在嚴政身边的山匪都是各处山寨汇集起来的,至于他们原先的首领都被这嚴政一刀砍下头颅,挂在了山寨上面,至今还残存着,让人不敢抬头相看。
“咦~”
嚴政与其麾下的动静让陈霖心中一阵猜疑,这嚴政竟然有如此大的威慑。
刚才冷眼旁观之下,看着众匪们都被自己打动了,不愿再行杀戮之事,心中暗道,自己这条命怕是保住了。
有这么多人支持,料想这嚴政顾忌众人怕也是不会反对。
现在看来,失策了!
看着缓步走到自己面前,庞大的身躯挡住了自己视线的大汉嚴政,陈霖心中一阵紧张,是生是死就看现在了,老天爷保佑啊!
“小子,要是之前或许我嚴政还能饶你一命,但现在要怪只能怪你命不好,上路吧!”
话一落,嚴政立刻便动起了手,手中拿着环首刀猛地举起,往前一挥,带起了一股烈风,直奔陈霖脑袋而去,大有一刀枭首的气势。
听到嚴政的前半句,陈霖便心知不好,嚴政的突下杀手,不通武艺,手无寸铁的陈霖也没什么避让之策,只好一个驴打滚,往后一滚,避过了嚴政这一刀。
只是这个驴打滚有点疼,全身被地上的石子硬的有点生疼,就连手臂倆侧也被一旁的草木割出了几道伤口。
“嚴政,先停一下,听我一言,行不?听完这番话,你要是还杀我,我也认了!”
“嘶嘶”的声音从陈霖口中吐出,真他妈疼啊!
“休要浪费口舌,汝还是早早上路为好!”
见嚴政又要动手,陈霖心中惊骇,赶紧大叫道:“大贤良师!”
陈霖的一声大喊,让嚴政手中朝自己劈下的刀静止了下来,停留在陈霖脑袋上方俩寸左右的位置,迟迟没有落下。
“呼呼呼”
陈霖按着自己心脏所在,瞳孔一阵收缩,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上下冷汗淋漓。
真的小心肝都要炸裂,早知道就不摆谱了,想要什么代价都不付,一番嘴遁求活,差点把小命给搭进去了,到头来好像还是上了这艘贼船了。
“小子,你知道什么?”
嚴政眼神凶狠的看着脚下的陈霖,心中一阵惊骇:“这小子难道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为何念出教主的名号?”
不止嚴政心中疑惑,就连一旁的山匪们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嚴政为何听到大贤良师这名号有如此大反应,唯有脑瓜子转的快的于林心中有了些许猜测,这嚴政怕是太平道张角的人。
这些年来,各地信奉太平道的人越来越多,就单单这下邳郡,各村受过太平道的恩惠,救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势力强大。
不过,要是这嚴政是太平道之人,那他隐瞒身份收拢山匪是要干嘛?贼喊捉贼,故意施为,收拢民心吗?
越往深处想的于林,越发心寒,一股恐惧弥漫全身,瑟瑟发抖,眼中惊骇莫名,不敢置信。
“你跟我来!”
拖着满身伤痕的躯体,陈霖走到了一处树荫底下,避开了众人的耳目,这才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嚴政道:“我曾见过你一面,而且你觉得你们太平道这些年的行为真的无人发觉吗?只要你饶我陈霖一命,我愿加入你们太平道,为教主的大业奉献自己的一份力。
活着的陈霖比死去的陈霖更加有用,嚴政,你觉得呢?”
陈霖脸上满是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笑容让人看起来便是一阵心慌,但陈霖好像失算了,这嚴政听到自己的话语非但心中的杀机没有半点减弱,反而眼神凶光更加炽烈了起来,微微松弛的身躯一下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这又是哪里错了?我都爆出这么大秘密了,还想杀我灭口吗?难道我陈霖在这嚴政眼中真的没有半点用处?
不该啊,按照自己所知,这陈珪老儿别说在下邳,就算在徐州一州之地都算大佬级别的人物,身为其子,我都这番卑微苟全性命了,还不愿放过我?
究竟是哪里不对?
心中着急的陈霖看见嚴政眼中凶光越发狠辣,一阵悲哀,看样子这嚴政是下定了决心,不会更改了,只是不想死不瞑目的陈霖悲戚道:“既然你不愿放过我,那我有一疑惑望汝告知,让我死的安心!”
“说!”
嚴政不置可否,示意陈霖直接开口,回不回答看他心情。
“以我的身份愿加入你太平道中,作为一方内应。为何你还是不愿放过于我陈霖,难道我陈霖对你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陈霖心中不甘道。
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东汉,捡了个系统,却没有半点卵用,一点自保之力都没有。
估计自己是死的最快,最卑微的穿越者大军一员,丢尽了各方大佬的脸。
嚴政沉吟了些许,微微蹙眉,这才开口道:“看在汝如此年轻便要身死的份上,便让汝死的瞑目些。
的确,我太平道这些年来在各州的动作虽有遮掩,但也瞒不过各地的一些世家豪族。但汝就不疑惑为何没有人制止吗,任由我太平道发展势力?”
嚴政阴恻恻看着陈霖,语气阴森的自嘲道:“那是因为我太平道是某些人眼中的一把刀,他们需要我等这些庶民来为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比如你们徐州四大家族中的其中一家,不然我太平道可没有如此轻易便能笼络人心。
当然现在的太平道也跟个筛子一样,被他们渗透了进来。说不定,教主弟子当中便有人是其中一员。
不过没关系,当初行此事之前教主便早有预料,是成是败,皆看各人手段,谁是渔翁到时还未可知。
所以汝该明白为何嚴某我杀汝之心不减,一州之地有一家帮忙遮挡便够了,贪多嚼不烂,还有便是依汝这贪生怕死的性子,以及心中的城府哪能瞒得过汝父陈珪那个老狐狸,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把我等给出卖了,特别是汝好像还知道点事情,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所以上路吧,小子!”
一阵银光闪过,陈霖头颅飞起,带出了一瓢热血洒落在四周的草木之上。
被嚴政一刀砍下头颅的陈霖只感觉到一阵刺痛袭来,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丝想法:“原来这砍头是这么痛的啊,谁说的只要刀够快,够锋利,便能让死者感觉不到痛苦的!
有机会也要让他试试被人一刀砍下脑袋的滋味!”
随即意识便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