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声爆喊声正传递在四周的战场上,一面容坚毅,手持长剑,身披暗黑色铠甲的男子正奋勇当先的率领着身后的部下一剑又一剑的往前突进。
横劈竖砍,长剑挥下,罡气涌动间,便带起了一声声惨叫声,一击之下面前之众人便身首分离,空了一片,但很快就被后面的人填充了进去,仿佛刚才的空白乃是其之错觉。
他虽杀敌勇猛,但奈何敌军势众,一直奋力当先,想要带领麾下将士突围出去的他已经有点有心无力,手脚酸痛,
看着面前依旧是密密麻麻,杀之不净的黄巾军士卒,顿时一丝丝绝望萦绕在心头之上,脸上悔恨之色闪过,悔不当初啊!
此时朝廷的右中郎将朱儁脸上,胸膛上都沾满了鲜血,有敌人的,也有他自己的,血迹干涸在其身体上,顾不得擦拭的他,此时显得分外狼狈,再无当日洛阳城门上出征之时的意气风发,壮志满酬。
他恨啊!
恨自己自得意满,太过于轻视于前方不远处骑在马上,头戴黄巾的将领孙仲,以致于遭此横祸,一股怒血涌上喉咙,
“噗”的一声,嘴里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从他口中喷射而出,仰天长射,心神恍惚之间,浮现出一个想法:
“定陵县的士族误我朱儁啊!我朱儁此番若是不死,定与汝等誓不甘休!”
“来人,继续围攻朝廷右中郎将朱儁此人,俘虏此人者,连升三级,赏金二十两,但切记不可伤其性命,不然渠帅怪罪下来,谁也落不了一个好!”
朱儁的吐血自然也被前方马上的孙仲看在眼中,顿时心中一喜,挥手一招,激励士气的话语的从他口中吐出,示意周边的士卒抓紧上去,而他自己却依旧按兵不动,坐于马上,虽手持长矛,却没有丝毫要跟朱儁动手的趋势。
废话!
自己才刚突破真气境踏入劲气境,而朱儁很早之前就已经是罡气的存在,别看他此时一副虚弱不已,已经要脱力的模样,但孙仲还是十分谨慎,不敢亲自上前动手擒拿朱儁。
他怕朱儁是故意行诱敌之计,想要行那擒贼先擒王之计,或者是想借斩杀自己这个主将之机会,破我军之士气,欲反败为胜。
反正,孙仲觉得自己还是小心的为好,现在大势已定,自己可别一时冲动,出了什么幺蛾子,坏了渠帅的大计。
“铿”,“铿”,“铿”
金属切割一般的声音从朱儁身上传来,伴随着一道伤口的添加,上面血肉绽开的痛苦让战场上有些心神恍惚的朱儁又打起了精神。
他已经很疲惫了!
自从朱儁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决定分兵后,他朱儁便领兵连夜疾行,突袭了颍川郡内的定陵县。
在收复了定陵县,解决了盘踞在其内的黄巾后,得了定陵县士族之人传来的情报,朱儁便率领自己的八千所部火急火燎的前来追击孙仲。
行至此处,终于发现了黄巾军孙仲所部的踪迹。
带兵多年,自有章法的朱儁虽然从定陵县的士族得知了其大军的虚实,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派斥候探查了周边有没有埋伏。
据定陵县的士族来报,这孙仲所部已经是急行军多时,其上至主将孙仲,下至一普通士卒都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毫无还手之力。
当得了斥候回报,其驻守营门之士卒都很是疲惫的模样,已经原地休息了一番的朱儁这才下令围剿这疲惫不堪,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叛军黄巾军孙仲所部。
以八千精兵冲杀这三万叛军,虽然敌军是自己的三倍以上,但一方是精锐,另一方多是一些贩夫走卒,佃户庶民等,而且还急行军多时,所以朱儁十分自信自己能以大盛的气势吃下孙仲这支叛军。
只是朱儁在带头朝孙仲冲杀后,却发现自己中计了,刚才在自己面前脸色苍白无力,看上去已经是行军多时疲惫不堪的士卒都是假的,只要营门前所在的那点士卒是真的,其内的大部分士卒都已经养精蓄锐多时,就等自己往里面钻了。
而且那些疲惫的士卒在其喝下手中之物后,顿时变得脸色红润,力大无穷,身躯矫健,战斗力爆表。
在朱儁感受下,一击之下怕是有五百斤左右的力气,跟真气境的武人也差不多了。
这种人不多,在朱儁看来也就大概一屯的士卒,100来人左右,但正是这一百来人成了压死朱儁的最后一根稻草。
真气境的武人已经是能在大汉的军中任一军侯职位了,现在在这一百个军侯的带头冲锋,朱儁所部虽然是精兵,但也拦不住他们。
一刻后,整个朱儁大军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死伤惨重,十不存一,只剩下朱儁还有一些残留的士卒在负隅顽抗。
在孙仲的金钱,职位的激励下,黄巾军大军中本来被朱儁武勇给吓到了的众士卒也不禁双眼通红,眼中血丝浮现,心中暗道:“只要俘虏了此人,连升三级,最低也是一个队率啊,而且将军赏赐二十金啊!
这可是天大的机遇啊!”
敌军士气上升代表着朱儁残部的压力更加大了,特别是位于围剿中心的朱儁,更是平白增添了几道伤口,其中最深的一道已经隐隐可见其内的白骨,十分骇人。
“众位,今日是本将朱儁之错,以致于让麾下八千精兵折损在这!本将有愧于出征前陛下的重托,更有愧于众位将士!”
眼见败局已定,突围无望的朱儁眼眶一红,悲声高喊道。
这八千精兵中的三千精兵都是自己的家兵以及在乡中便投身于自己的子弟兵啊。都是跟随自己从微末中征战过来的,现在一战全部折损于这颍川郡中,自己有愧于心啊。
“将军何必如此?当初跟随将军出了上虞,便已经早有预料到今日之境地,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贪生怕死?”
一声轻语响彻在朱儁耳边,他抬头一看,见是一左臂缺失,血流不止的士卒,心中一颤,“二牛,我对不住你啊!”
此人朱儁记得,自己乡中出来跟随自己的,这些年已经是位列军侯之位,现在怕是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下一秒,这士卒便在朱儁眼中被一矛捅穿,整个人幡然倒地,眼睛睁的死大,望着这蔚蓝的天空,却再也无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