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转过头，喧哗热闹的大街人潮熙熙攘攘，吕歌没有找到那双本应出现的眼睛。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几天越来越频繁，那仿佛能洞穿人身体的目光总从背后突然袭来，时间地点毫无规律，每次转过头，却又没能捕捉到目光的来源。
突然停下脚步的吕歌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行人匆匆擦身而过，时不时有人不小心与人擦肩时肢体或衣摆有刹那短暂的交集。
人类在这一点上，还不如蚂蚁，至少蚂蚁在群体活动时，不管数量有多庞大，它们相互间总能完美的避开所有你看着就要发生的碰撞。
回过头的吕歌一脸阴郁，继续迈开脚步，很快便淹没在攒动的人海中。
“四百九十一号在一周内已经累计达到九次发觉窥探，发送随机窥探次数九次，发觉成功率百分百，其中清醒状态发觉五次，睡眠状态发觉四次，达到一级觉醒状态。”——白纸黑字上，唯独“一级”二字鲜红夺目。
看着手上的文件，路深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只是拿起手边的印章在文件上盖了个印“收编培养”，并且机械的把文件投进（已处理文件框）。
浪渣一朵朵的直播间里，不止有男粉丝，也有数量不少的女粉丝。
才不到一小时，实时在线观看直播人数已经突破两千人。
“最难忘却古人诗，最不屑一顾是相思，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主播浪渣一朵朵在手机前忘我的深情弹唱，怀里的吉他清脆悠扬，朵朵时而低吟，时而动情高歌，时而目光焦距屏幕，眉头微撇，眼神幽深多情，时而闭目歪嘴浅笑，一副看透红尘嘲弄的玩世不恭。
“真装逼，都浪渣了，还卖弄深情！”——无声胜有声
直播间里难得的出现了不和谐的言论。
是个没见过的新人，不知道是个普通的键盘侠，还是别的女主播的小号。
“看不顺眼您请走好，没人逼你在这承受痛苦。”——（浪花）嘤嘤怪
没等直播间管理员做出反应，已经有粉丝出言反击。
“对呀，不爽就走，朵朵的魅力不是什么人都懂欣赏的！”——（浪花）虔诚的小奶狗
开战的不只有女粉嘤嘤怪，就连男粉也开始加入战局。
“你们都是她家粉丝团的，自然帮她说话。这里那么多人，肯定很多不是她家粉丝团的，说不定都是来看笑话的。”——无声胜有声
这位找茬的还能发言，看来管理员正在忙，或故意没有把他踢出去，也许是为了活跃下直播间的气氛。
随着无声胜有声的再次开火，直播间开始炸了起来。
“我就不是她家粉丝团成员，但我不是来看笑话的，我是真的觉得她的歌好听，才来听歌的。”——我本姓颜
“你不说我还给听入迷了，忘了加关注加粉丝团，现在就加去。”——一念成疯
直播间提示:一念成疯关注了您
一念成疯加入了您的粉丝团，一念成疯给您送了涂鸦爱心
三人行没有我师加入了您的粉丝团
无谓…关注了您
（浪花）相见不如一人吃顿好的省钱给您送了花园别墅
……
除了大家的反攻，直播间不仅迎来一波礼物打赏的小高潮，还有很多没关注或没加粉丝团的看官用行动无声的支持着加入了战场。
在线的管理员（浪花）A你宝宝我，（浪花）泡泡赶紧@各位，感谢大家的关注和打赏。
他俩作为朵朵的管理员，都是老粉，因为都是管理员，都加有彼此的微信，此时的他们连私聊都顾不上，却都默契的放任无声胜有声继续在直播间被群殴。
直播间里热闹非凡，发言区的发言快速的滚动，屏幕也被各种礼物炸出满屏的色彩和美丽的图案，只有朵朵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甚至她边唱歌边偶尔盯着屏幕看时，也让人觉得她没有看到大家的发言和满屏的礼物，似乎她看着的是歌里唱的某个爱人。
不知道是发言太多，把无声胜有声的发言给淹没了，还是她被群殴得自己离开了直播间，大家没有再看到他的发言。
没了他的吐槽，直播间气氛却也没有立刻平息，大家都在各种夸朵朵唱歌好听，长得好看，可甜可咸。
还有老粉给新人安利朵朵的才华，什么各种老歌改编旋律，重新填词，古诗词作曲，原创音乐，除了吉他还会键盘。
虽然唱歌时比较自我，不爱理人，但唱完还是会礼貌的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支持，甚至大家点歌就算不打赏，只要会唱都会满足大家，算是比较特别的宠粉主播了。
关键从来不主动开口让大家打赏，有时一些老粉打赏数额太大太多，还会劝其少花钱。
就在发言区飞速滚动时，有一个人比刚才的无声胜有声更郁闷。
那个人就是顾首。
这上面安排的任务也太难了吧！
他已经发了不知道第几条“你现在想要醒来了吗？”的信息，没有一条被那个只顾着唱歌的女主播看到。
她一直没关注发言区就算了，关键那些粉丝怎么回事，彩虹屁吹不累吗？
好吧，你彩虹屁满天飞也能理解，还有人不停的安慰是几个意思？
这主播有受伤的样子？估计她连那个吐槽的话都没看到，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吧！
还朵朵别难过，做你自己就好，我们就爱你最真实的样子。
看名字，还是个男粉，这是现实中有多闲才跑来直播间看女主播打发时间？一定是没女朋友的单身狗吧！
顾首已经要疯了，按规定，他不能私信联系这个女主播，只能在发言区给暗示，可人家压根就看不到，这直播间的发言区滚动速度也太快了，比泥石流还快，简直就是倾泻而出。
正在头疼的顾首这时发现女主播已经弹完这首歌的最后一个音，放下了吉他。
他赶紧压下内心的烦躁和郁闷，重新集中精神，打算找机会再把暗号给发出去。
“一首《相思》送给大家，感谢大家的礼物和支持。感谢新朋友的关注和加入粉丝团新成员的厚爱。”那么官方的话怎么从她清冷的嘴里说出，却有了温度？
顾首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种奇怪的错觉。
“你现在想要醒来了吗？”——负殇顾首
抓住大家在听她说话导致发言区滚动速度变慢的间隙，顾首再次发出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