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结束后，那天晚上林舟在隔壁教室和别人争论。
谢意知道，这姑娘气的很。
但如阮诗所言，他没法管。
后来晚自习结束后，谢意准备去找她，但是她被金秋实拦住了。
这一处照不到，也没有路灯。昏昏暗暗的，事物皆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
谢意神情淡漠，甚至说是面无表情。在仔细看，那漂亮的星眸里还藏着不耐烦。
他不想听金秋实说什么，现在只想跑到隔壁教室看看小姑娘怎么了。
金秋实似乎很紧张，连连深吸几口气，才颤颤开口：“那个……谢意，我很认真的跟你说，我喜欢你。”
谢意声音沙哑低沉，还含着鼻音：“……嗯？”他目光越过金秋实，落在了不远处的少女身上。
她面前有稀疏的灯光，谢意可以看到她的表情。
“……你哭了？”是温河的声音。谢意藏在口袋的手指一顿，捏了捏布料，金秋实说什么他听得漫不经心。
“呐，我听到了一点，但林舟就是林舟，是我现在眼里的林舟。”
“你很好！”
温河这两句说的还蛮大声，起码谢意是听到了，金秋实也听到了。
金秋实愣了愣：“……温河在和林舟说话吗？”
谢意不回答。
他心里燥得很，能看到林舟垂着脑袋，她说了什么谢意听不见。
然后林舟抬头，那是谢意认识林舟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的神情。
认真的过分，仿佛想把温河刻进心里。
谢意心里一空，他垂眸舔了舔唇。从口袋里摸出仅剩的两颗薄荷糖，一颗剥了糖纸塞自己嘴里，半眯着眼极为懒散地问道：“你吃糖吗？”
金秋实一怔，又赶紧点头。她双颊泛红，不也清楚少年的意思。
两人沉默了许久，空气中漫着薄荷清冷的糖香。
少年靠在墙上，将嘴里的糖咬碎。谢意不喜欢甜的，所以他的薄荷糖都是不含糖分。薄荷糖本身除了清新外还带着微微的苦涩。
谢意不适的皱了皱眉，舌尖抵着牙，倒是第一次觉得薄荷糖苦。
“……那我考虑考虑吧。可以吗？”谢意的声音比同龄人的沉，带着点性感的沙哑。一开口就磨着耳膜，让人心跳不已。
金秋实本想着他会拒绝，毕竟沉默了这么久，结果没想到他会考虑。她张了张嘴：“可以可以的！”
谢意比谁都清楚自己在林舟心里的定位——
兄弟。
他们会是关系亲密的朋友。会是默契配合的伙伴。但不会变成谈婚论嫁的伴侣。
女孩子会把男孩子当成兄弟，一旦成了兄弟，她就不会把喜欢转移到兄弟身上。
林舟这人大概对朋友一词有什么偏执，一旦认定了想再改变她给你地位的定义就太难了。
像林舟说的，谢意对林舟没意思。就像小孩对玩偶的占有欲一样，当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了，心里会不舒服。
谢意也分不清喜欢和占有。或许真是……毫无道理的占有。
认清了这一点，他说不出来是一身轻松还是满怀失落。
＊
这一周四班发生了几件事。
比如程颖跟詹小青说自己想换位置了。对于好生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老师基本会满足。
换位置这种小事，程颖一说，詹小青就给安排地明明白白。
程颖换到最后一组，林舟有了一个新同桌。还是一个女生，叫沈嘉懿。
再比如……谢意和金秋实确定了追求与被追求的奇妙关系。
是了，谢意对金秋实没什么感觉。礼貌的拒绝了金秋实的“做我男朋友吧”的要求。
他懂得的道理，看事情的三观。他接受过得教育，骨子里的坚持，都在告诉他在未能确定是否喜欢时不能接受她的追求。
金秋实觉得自己爱对了人，于是开始了自己的追求大业。
林舟像是把自己儿子嫁出去一样，跟着吃瓜群众乐颠颠地鼓掌。她转过身来，笑眯眯地对谢意说道：“诶，金秋实那姑娘挺好的，性子正。”
少年垂着眸，声音带着倦意：“你觉得好？”
“真的挺好的。”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