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齐林走了,还带走了一杯阿瑞调制的鸡尾酒,不知道会不会被查酒驾。
随后的日子,三元就等着罗布小南湖那边的行动时间确定下来,日子仿佛恢复了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钱多多还是天天笈着人字拖打游戏,偶尔灵光一闪,便往三位老板的空间背包里塞点东西——有时候是一些压缩饼干,有时候是一只防风打火机,有时候是一件雨衣,有时候又取出一袋子觉得用不上的食用盐,不一而足,三个老板就放放心心交给她去折腾。
除此之外,常做的打扫禁制实验室卫生,按时给老板们包括她自己喂食等,这些琐事也不曾断过。
虽然血脉觉醒的能力有些鸡肋,但是好在她的食量不输凯王三人,每次花客家的四人份霸王餐,都能不剩菜,她居功至伟,丝毫没有考虑过以后没有人能养得起她这个严肃的问题。
凯王依旧蹲在禁制实验室,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符文。那些巨大的机台一刻不停地运转着,生产出一批又一批的产品,只是大都会进入废料处理箱。
阴阳教的一次性符石给了他很大启发,上次使用的子弹符便是由此制作出来的,他有新的想发,打算给他的空间臂铠中再加一点符石种类——比如一种全新的子弹,弹身中空而脆弱,灌满了一种只听物质化学式长度就让大科很头大的物质,剧毒。
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大科,他这种子弹脆而易碎,只需碎片擦伤人体,毒性触发,四十秒就能使人丧失意识,两分钟直接致死,而且莫得解药。
大科将信将疑,问这玩意儿这么厉害,在手里炸膛了怎么办?
符石子弹不是真的子弹,要引发子弹上用于推进的微型禁制,可是要徒手当枪膛的。
凯王陷入沉思,再次滚进了实验室。
与凯王的极静不同,阿瑞最近总是去他的酒吧坐台调酒,使得酒吧场场爆满,门外的酒客眼巴巴地排着队,门内的酒客吹着空调看着落地窗外,眼神轻蔑,神清气爽,心满意足。
除了酒吧,阿瑞也常常到处溜达。
人来人往的车站,他看着那些提着行李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闲庭阔步;熙熙攘攘的夜市,他听着市井商贩此起彼伏的吆喝,看着买家还价的唾沫横飞;百年老校的门口,他看着那些青春洋溢的学生,有的稚嫩,有的早慧,想着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最喜欢的事还是在深夜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他能感受到两边的高楼里满是酣睡之人,世界寂静。
他把自己从这个世界中剥离出来,再来看这个世界,看这些人心。
于是走上了一条独一无二的路,世上没有人能与他交流,更没有人能当他老师,他就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进,独自行走在人类意识形成的海洋里。
所以钱多多总是感觉阿瑞与众不同,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感觉正确极了。
大科最近的血脉失控症状越发严重,总能看到他有事儿没事儿摸出一筒针给自己扎一下,扎完神清气爽得一哆嗦,差点被楼下办公楼前台妹子报警给抓了,原因是怀疑他在搞毒品。
他又悄悄地回了趟家,陪着自己母亲聊聊天,难免提及那个好生养的小圆圆和她妹妹,被数落一顿不开窍,白长一身腱子肉不长脑子。
大科就傻笑,于是被骂得更厉害了。
“妈,我要是喜欢一个姑娘,她腿脚不好该怎么办?”
大科母亲愣住,小心试探地问:“有多不好?”
大科挠挠头就说走路得靠轮椅。
大科母亲勉强笑着说只要他喜欢就可以,实在不行的话,她可以帮着照顾那姑娘的,家里也还有些余钱,不用太担心。
大科听着听着鼻子就不争气的酸了。
被骂完第二天,他就颠颠儿地往白茼家钻,吓得白茼小电影都没来及关,十分羞恼。
大科完全没在意显示器上的大尺度画面,兴致勃勃说道:“白茼,下个月我们去雪山看日出吧!“
白茼愣在那里,看着神色像个孩子一样的大科,有些不知所措。
日出她当然想看,也很喜欢这个看起来有些傻的大男孩……这是他在表达什么意思吗?
她歪着头,小心翼翼地道:“就我们?“
“当然!“大科肯定道。
白茼低下头,耳根都红透了,拧着衣角假装思考,脑子却乱成一团,仿佛那些小电影都白看了。
大科笑着说:“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到时候我来找你,你可别反悔。”
白茼还是点了头,脖颈儿细细的,很好看。
大科得到想要的答案,又兴高采烈地走了,比来时更加开心。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下一个月他已经从小南湖遗迹回来了。那时候的他,要么晋升二阶,已经极大地缓解或者解决掉了血脉能量冲突问题;要么死在了里面的危险当中,或者死于血脉冲突肉体崩溃,这样爽约想来白茼也不会怪他。
至少现在,他又多了一个必须活下来的理由,他还要和白茼姑娘一起去雪山看日出啊!
……
六月底,三十号。
官方的越野车队驶入封闭已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东南部,一头扎进号称“地球之耳”的生命禁区罗布泊,经由大海道的茫茫戈壁,直取小南湖。
本次小南湖遗迹开发总负责人兼研究部负责人,是刚回来的左长空;行动部兼行动小队负责人,邓圆圆。
与南迦巴瓦遗迹是相同的配置,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两位负责人都已经是二阶修行者的存在了。
进小南湖的路上,邓圆圆坐在副驾驶,把凯王三个人挤在本该宽敞的越野车后座,让这只越野车看起来极为凄惨——兄弟齐心,一千多斤,再加上肌体密度极高的邓圆圆,让驾驶员一度担心车轴会中途断裂。
凯王只能侧着身子玩手机游戏,越野车一个颠簸,角色就瞬间失控而死。
“你怎么又胖了!”凯王十分恼火,他左边的阿瑞已经贴紧了车门让无可让,因为右边的大科最近身材越发魁梧,一个人占了两个人位置。
“这是壮!你才是胖!”大科努力把身体往回缩了缩,可惜毫无效果,没能给凯王的小肚腩腾出个位置。
看着邓圆圆的背影,大科心里在琢磨一个问题,邓圆圆她爹到底和左长空是啥关系,为啥会风格这么像?
难不成左长空是邓圆圆失散多年的哥哥?左长空是亲生的,而邓圆圆不是?
不过最近跟白茼有些不清不楚的他,现在见着了邓圆圆就有些心虚,想着还是问左长空算了。
与南加巴瓦封印中死气沉沉的沙漠不同,真正的沙漠阳光炽烈,风光瑰丽。
罗布泊的土地更多接近戈壁,地质相对较硬,遍布碎石,越野车丝毫不用担心失陷,甚至容易被伤了轮胎。
凯王一行车队很快就到达了驻扎点,距离小南湖仅二十公里处,风沙不断,极度干燥酷热。
左长空已经站在那里,一袭脏白袍子在风沙中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