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国境之外的库页岛多林斯克小镇,在清晨迎来了一老一壮两位夏国的旅行者。
多林斯克属于大陆性气候,常年寒冷,地广人稀,当地人多是来自俄罗斯族的移民。
受千岛寒流影响,这里的夏季常常起雾,尤其是近些年受全球气候变暖影响,大雾天气频发,往往遮天蔽日,不见天日,在这天早晨也不例外。
左长空难得没穿研究部的脏袍子,而是像个正经游客一样穿上了冲锋衣,背了双肩包,阳光俊朗,气质出众,在浓雾中也是一道修长的身影。
他身后跟着的那位白发老者,苍髯皓首,眉眼低垂,更像是个普通老人,大雾在他的眉髯上挂起露珠。
他们像一对父子。
他们从小镇的车站出来,一头扎进雾里,就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偶有路过的行人也行色匆匆,看不清模样。
“淦!忒娘的!”
左长空骂骂咧咧地摸出手机,给某个联系人发了个定位。
不一会儿,一辆崭新的皮卡车撞破了浓雾出现在他们面前,司机探出头敲了敲车门,是个小麦肤色的黄种人。
左长空对比了一下手机上的图片,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行动部成员罗文帅,一个月前出境来到库页岛搞投资建厂,准备做松子处理——目前还在建厂挖地基阶段。
左长空和老者上了车,皮卡破开浓雾,驶出小镇往旷野中开去。
罗文帅打量了一下老者,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研究部的老先生吗?”
在他的印象中,夏国特事处三大部门也就只有研究部有这样的古董级老人,都是无价之宝,可他却感觉这个老人不像一个研究人员。
或许是皮卡轮胎下陷得更多,或许是老人看似普通实则精神饱满,罗文帅感觉这位老人更像一位血脉觉醒了的修行者。
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年纪的觉醒者?
没等左长空说话,老人就笑眯眯的回答道:“贫道,西岭蜉蝣子。”
蜉蝣子?
卧槽蜉蝣子!
罗文帅身体一僵,车子随之一晃,差点撞到树桩上去。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看老头子,居然就是那个存在于夏国修行界暗处的,唯一一个纯二阶修士!
他从后视镜里向左长空投去求助分目光,他的权限尚不足以知道蜉蝣子目前和夏国官方的关系。
左长空点了点头,说道:“封印的事他都有权限知道。”
罗文帅这才好了一些,明白蜉蝣子至少算半个自己人,他斟酌了下,开始介绍起情况:
“今年六月初开始,多林斯克已经连续二十多天有大雾,尤其是最近这几天,从早到晚没有消散过,是有记载以来的罕见极端天气。”
“封印处的启动小阵从发掘之初就处于启动状态,不知道运行了多久了。根据研究部的推测,这应该是封印中的小世界开始运转,影响到了现实。”
“根据资料推测,这里的钥匙应该就是狻猊,擅长吞云吐雾。”
“与其他几处封印有类似表现,罗布泊小南湖的湿地;青峡涧不会停的风……”
“随着天地间灵的逐渐充盈,这些封印都开始自动运行起来了。”
“……”
左长空突然说道:“这九处封印本来就共同构建了一个笼罩亚洲大陆的大阵,从南加巴瓦崩塌开始,牵一发而动全身是必然的。”
他问道:“作为输入能源的发电机准备好了吗?”
罗文帅说道:“随时可以启动。”
左长空说道:“那就趁着这场大雾。”
借这场大雾来掩盖阵法启动时的光,避免被卫星所侦测到,否则毛子们会过来插上一脚。
龙之九子,各为圣器。
所以蜉蝣子亲至,夏国对狻猊势在必得。
……
北蒙大草原的封印遗迹已经打开了。封印外的世界是草原,封印中的世界是花海。
这是一片并不平整的浅山峦,,无数的紫色小花盛开,把这片大地都染成了紫色。
邓圆圆认识这种野花,在大科的照片里,他将之叫做“两忘花”。
有植物生长,说明这个世界已经运行了很久一段时间了,久到这些花儿开了又败,败了又开。
邓圆圆赤着脚踩在草地上,强大肌体附带的体重将那些淡紫色的两忘花踩死在脚趾下,留下一串精致好看的脚印。
不过邓圆圆现在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还有一些狼狈。
进入到这个封印世界好几个小时了,对讲机里依旧没有声音穿出,联系不上杜其林。
现在她短发有些乱,乱得凌厉而杀气十足,作战服也有破口,好在没有血迹,至于靴子……靴子早已承受不住她的力量,在几个小时前的战斗中彻底坏掉了。
半礁岛里有一条蛟龙;南加巴瓦里守着数不尽的小蜘蛛和一只大蜘蛛;这里守着的或许是那些盔甲骷髅,或许还有更厉害的东西,她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前方一处异常繁盛的两忘花丛中,一截灰白的指骨露出土层,随着邓圆圆的靠近而微微颤抖起来。
接下来,这截指骨的穿盔甲主人就会从土里钻出来,跟邓圆圆打生打死,不散架不罢休。
真烦!邓圆圆伸手够住背后的太阿,准备把这具骷髅敲碎一点,好让它安息。
这种骷髅覆盖着盔甲,露出的指骨没有皮肤没有肌肉,只剩骨头和筋腱,完全违背生物学运动常识,却能仅靠筋腱和骨头健步如飞力大无穷。
邓圆圆的手枪已经被她丢掉了,连钨钢短匕都崩出了几道豁口,不过好在她带着太阿。
太阿是一把剑,一把令大科念念不忘的剑,剑身三尺三,始皇帝的两把佩剑之一,是为天子之剑——至少史书上是这么写的。
能保存于世如此之久而锋利如旧的太阿,自然不是普通的老古董,但研究部也只研究出个“质地异常坚硬”的结果,并无什么出奇之处。不过这是他爹所留不多的遗物之一,当初大科死皮赖脸想要买下这把老古董,她都没舍得卖出去。
后来引得阴阳宗的窥觑,她便干脆带在身上了,没想到在这里刚好用上,拿来剁这些穿着盔甲的骷髅,可比用小手枪来得舒服得多。
她把太阿从背上摘下来,用手掂了掂,感觉重量刚好,眼睛里战意大盛。
去死吧!
……
三元公司。
大科抱了一摞照片交给钱多多,让她贴在休闲区的走廊上。
上面多是一些三元的合照,从稚嫩到成熟,许多年的照片一起,从走廊头贴到了走廊尾,一整面墙都是。
最后一张是前几天大科发病时钱多多拍的那张——大科枕着手臂躺在地上,脸上残留汗水,阿瑞和凯王靠坐在墙角,地面一团糟。
大科很满意地把凯王叫出来参观照片走廊,还说以后另一面墙也要贴满他们的照片。
钱多多就问可不可以也贴几张她的照片,大科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掐了一个小指头给她看:
“可以,你可以在地上贴一张!”
凯王看不下去了,表示好歹是公司员工,完全可以对钱多多大方一点,她还可以在厕所贴一张。
钱多多听到这里就要跳起来打凯王,凯王扭头就跑。
只是钱多多的电话响了起来,救了凯王一命。
钱多多摸出手机一看,堂姐陈清。
“我是陈清,你的事三嬢跟我说了,今天我正好在蜀都市,晚上八点,来大羊区花客家餐厅见一面。”
钱多多都蒙了,她不明白自己老妈到底跟人家说了什么,于是气势被压制,刚想说点拒绝的话,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表姐和她印象中一模一样,霸道。
等一下!她突然捕抓到了什么关键词——花客家不就是三元经常点霸王餐外卖的对面那家餐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