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爷花钱玩处怎么啦
娜娜的哭声引来围观的人，听了娜娜的哭诉，人们说着同情的话，安慰她，咒骂着那可恶的小偷……
“姑娘，你这是要到哪里？”
“山西太原，大爷家……”
“晚七点有趟车是到太原的……你买票了吗？”
“没呢！”
“你看看，不事先买好票……这孩子！”
娜娜站起身，疾步走向售票窗口，可是，票早就卖没了，只能等明天了！
娜娜犹豫了：“我还走得了吗？”想想家门口的警车，不能回；想想以后的路那么长、钱那么少，还没有车票，是等还是不等？要走，怎么走？……娜娜多想有个人给她出个主意啊，可举目无亲，面前人来人往，可这些陌生人又有哪个值得相信？自己的处境和忧虑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的！
娜娜无助地从这个窗口走向那个窗口，东张西望，在这个连椅上坐一会儿，又到那个连椅坐一会儿，她提醒自己：不能再出现丝毫的倦怠，不能再丢失任何东西……
天渐渐地到了傍晚，看看钟表已是六点二十，候车大厅里人们有些躁动……
“通往太原的列车马上就要进站了，请乘坐本次列车的旅客，做好上车准备……”候车大厅的广播响了。
人们呼啦啦涌向检票口，娜娜扔掉苹果核：“拼了！能混就混过去，不能混过去再说！”窘迫的处境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和机智，她系紧了腰带和鞋带，又把她唯一的行李——那装着月季花和生活用品的书包内外检查了一遍，牢牢地背在身上，混入了那检票上车的旅客长队……
“票！”检票员说。
“在后面，我爸拿着呢……”娜娜回了一下头，高喊，“爸，票……”
在检票员举目张望的一刹那间，娜娜在她的腋下钻了过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一阵儿，混入上车的人流……上了车，她就躲进了厕所逃避检查……
火车终于开动了，娜娜松了一口气，走出厕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可万万没想到，检票员早已将有人逃票的信息传给了车上，更想不到，侯校长此时已经报案，娜娜已成了列车乘警搜寻的目标……在距石市不足一百公里的地方，娜娜被发现和收留……
当娜娜看到爸爸进入石市火车站办公大楼时，娜娜激动的眼泪流出来了，她喊出了声：“爸爸……”
“你终于说话了！谢天谢地。”看护娜娜的乘务人员小黄笑了一下，很放松地说。接着，这个乘务员去迎接娜娜的爸爸，出门时随手带上门，没锁。可就在这时，娜娜透过窗玻璃看到了侯校长，侯校长那严肃的令人恐怖的脸，以及那威严的身躯，让娜娜又想到警车：“不行，爸爸和警察是一伙的！我要逃……”
娜娜溜出房间，猫着腰，贴着墙根下了楼，刚站起身，一个女人迎了上来，亲切地说：“闺女，跟我来，到候车大厅……”
娜娜走投无路，神使鬼差地跟着那女人，进了候车大厅。
“你看你脸上的汗，我给你擦擦……”女人的话很柔美，让几天来缺少关心的娜娜感到无比的亲切，在女人为娜娜擦脸的时候，娜娜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儿，娜娜觉得身体也变得柔软了起来，脚步飘乎乎的，乖乖地跟着那女人消失在夜幕之下……
“娜娜，爸爸来接你回家呢，别藏了，快出来……”赵发一边喊，一边和人们在屋里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了个遍，没有！车站保卫处的李处长和车站派出所的王所长对视了一下，都感到情况不妙。
“各出入口注意：发现昨天收拢的逃票女孩，立即截留。”李处长果断地用对讲机把这话重复了三遍。
“收到，明白。”各出入口相继回复。
“从小黄离开小女孩到现在不足一刻钟，马上到总监控室回放这段时间的录像，快，她就是离开了车站，那么个小女孩走也走不远，准备好车辆，随时待命追回来！”王所长下达了命令，几个民警和乘务人员喊了“是”，立刻跑步各就各位。
“娜娜，你到底跑个什么？”小琴哭诉道，“这是怎么啦？呜呜……”
赵发呆站着，傻了，小琴一哭，他心乱了，抱头蹲坐在地上，唉声叹气。
侯校长说：“你们别慌，车站领导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你们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我们都到总监控室吧，共同辨认图像……走吧！”
小黄很内疚，她觉得自己失职了，如果耐心等领导和家长到收留室，或者带着女孩前往办公室，都不会出现让女孩再次逃走的情况。所以，她工作很主动。领导和家长来到监控室大屏幕前的时候，小黄已经与监控人员协调好了回放事宜……
“看！目标出现！”监控人员早就熟悉了娜娜的情况，他们曾搜索和上传过有关娜娜的图像资料。
人们屏住呼吸，凝神观看！
娜娜猫腰下了办公楼，走到院子……一个女人迎了上来……娜娜跟着女人进了候车大厅……女人把一块手巾捂向娜娜的脸……娜娜身体晃了一下……女人挽住娜娜的胳膊……女人从手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摆弄了几下，像是手机……二人走向大厅出口……娜娜的身体又晃了几下……娜娜把头靠在女人的肩上……二人很亲近的样子走出大厅……
“转换录像头，快！”李处长说。
女人搀扶着娜娜走向路边，一辆车适时地开过来，车后门从里边打开了，娜娜被拉进了车里……女人上了副驾驶座……车迅速离开……向正南方向驶去……
光线太暗，看不清车的型号和车牌，但从形体上看，那车是辆越野车，提速很快……
“行动步骤紧凑连贯，迅速快，效率高，是有组织有经验的犯罪！”王所长说。
“难道是拐卖胁迫女性****的那个团伙又在活动？”李处长问。
“什么？拐卖胁迫女性****？”赵发和小琴异口同声，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徐半仙的话回荡在赵发耳边：“过了三天，恐怕她会落人魔爪，沦落风尘！唉，小小年纪可怜啊！”那声音如同山谷中的回音，久久不绝！
还有什么比亲生女儿沦落风尘，更让一个有尊严的父亲伤心欲绝的呢？赵发仿佛脑袋挨了一闷棍，几乎要昏厥过去，一股咸腥从腹中翻涌出来，哇的一声，赵发吐出一口鲜血，接着他撕心裂肺地哭喊道：“娜娜，我的闺女啊……”
这个久闯江湖，没在任何困难前低头，没在任何人面前屈服的男子汉，扑通跪倒在王所长和李处长面前：“求你们救救我家娜娜啊……”
“大哥、大哥别激动，我们这就想办法营救娜娜……”两位领导拉起赵发，妹妹小琴哭着扶起哥哥，擦着哥哥嘴角的血……监控室里的气氛异常的凝重和悲凉。
人们搀扶着赵发离开监控室，回办公楼。
“事不宜迟，我马上向铁路上级汇报！”在回办公楼的路上，王所长又对李处长说，“你迅速联系地方公安局……这可能是侦破这伙丧尽天良拐卖胁迫妇女****团伙的绝好机会！”
“好！”李处长答应道，又对小黄说，“你马上回总监控室，通知整理有关影像资料，准备随时传给地方公安部门，我们是地方公安局的重点联防单位，我这就去联系……孩子家长也去监控室协助一下……要处变不惊，保重身体……千万沉住气，慌乱只能乱了自己的方寸……重要的是行动起来！好，我们分头进行吧，随时保持通讯联系。”
赵发一行三人，诺诺称是。
侯校长此时心情很是复杂，因为他在去到收留室的路上，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章校长显功，汇报了马上要见到娜娜的消息，学校似乎正等着他进一步的好消息，章校长还说最好第二天赶回去，学校很忙，抗震救灾的宣传教育、演练、捐献，学生的管理工作离不开他这员大将……他焦急地来回踱步。
“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问问大哥、二哥？他们见过的世面多。”小琴对赵发说。
“算了，二哥知道了，咱娘就知道了，她老人家又得害怕，她已经吓病了……要说的话，等会儿给大哥说……不要慌……”赵发此时开始冷静下来，紧紧地盯着屏幕。现在的情况是没法给人说的，说什么？怎么说？多一个人知道只能多一分焦急甚至埋怨。
“你们对这个女人有印象吗？”监控人员指着荧屏问。
“没有，一点也没有……”赵发说。
“看，这个女人下午三点十分第一次进入候车大厅……看，她到大厅北头的窗户前往办公楼瞭望……又离开了……四点十七分，她伙同一个年轻女人第二次来到大厅北头，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很焦躁的样子……打电话……留下年轻女人她离开了……又返回来给年轻女人说了几句……离开了……出门了……上车，那车是黑色的三菱越野车……车牌号的位置贴着红喜字……车往南开了……”
镜头又切换到候车大厅的北头，那个年轻女人焦躁地在等待什么……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十四号晚十点多，赵发的电话响了，依旧是《上海滩》的主题曲旋律……
电话是化芳打过来的，赵发压抑着自己，说：“我们刚进市区……你不要打电话了，有事就先给你说……知道知道……小琴在呢……你别烦人了！你让我的手机省点儿电吧。”说完挂了电话。
“三嫂也是挂着咱们……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小琴埋怨哥哥说。
赵发没回应妹妹，只是把手指放到嘴上嘘了一声，制止她继续说话。
“快看，那个女人又回来了！……”监控人员说。
就在这时，赵发电话响了，是陌生号码，接起来是娜娜的声音：“爸爸……快来救我……”
“你在哪里啊？娜娜……”
电话突然中断了！一看是没电了！赵发举起手，要摔掉这不争气的手机，小黄抓住了他的手，说：“住手！这是重要线索！”
“铁路警局领导肯定了我们的工作，支持我们找回小女孩，答应通过上层与地方公安部门领导进行协调……必要时可以先救人，交地方警方做善后和后续工作……”王所长见李处长回来了，迫切地与他交流工作情况。
“但我们不知道犯罪团伙的情况，再说所里的警力够吗？这样会很冒险的！就怕打草惊蛇，鸡飞蛋打。”李处长说，“我到了东城区公安分局，找到值班的副局长——我们以前联防合作得很好……我汇报了娜娜被劫持的情况，他立即向市局作了汇报，市局正在侦办此类案件，要求尽可能快地掌握情况，以便稳准狠地解决问题……我拿不准，回来跟你商量：是不是将我们的录像资料现在就提供给他们？”
“那还等什么？资源共享，就看我们的资料有没有价值！”
“我担心的是保密工作！这样的犯罪团伙神通广大，难免有内线、难免有保护伞……再说，涉及嫖奸少女的不是猎艳的贪官就是烧包的富人，如果走漏消息，救不了人还会……”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担心，所以向上级汇报……原来不是有起在车站打架的事件嘛，地方公安局也参与了处理，后来知道是一个大投资商指使的，投资商以撤资威胁地方政府，地方政府竟然以保持安定团结维护招商引资环境为由，不了了之！唉……铁路警局正在协调，毕竟人是从我们这里被劫持的，我们得给受害人家属一个交代啊……想想那个女孩，我就心疼，谁没孩子啊？你看那父亲，真可怜……想想我就想掉泪！”
“唉，关起门来说话，就是地方政府爱钱不爱人，不再是马厩失火孔子问人不问马的环境了，为了鸡敌屁增长，低三下四，宠得富商为所欲为……”
“哼，这不是咱们管得了的……可笑啊，这些人庸官把搞经济建设异化为搞钱，把搞钱当成中心，围着钱转，进一步发展为围着有钱人转……这个咱也说不清啊……”
电话响了，是总监控室：“喂，王所长、李处长，女孩家长接到女孩电话……”
“好，别急，我们马上过去！”
二人迅速跑向总监控室。小黄简洁介绍了娜娜打电话的情况。
“手机呢？”王所长问。
赵发举了举手机。
“好，幸亏没摔！你还有备用的电池吗？”
“有！在车上。”赵发答。
“你迅速去换电池，但不能把电话再打过去！只能接！快。”
“为什么？”
“以后解释！快去！”
赵发快步跑出去。
“有价值的录像整理出来了吗？”李处长问。
“已经剪辑完毕！”监控人员答。
“好！辛苦了。迅速把影像资料发送到我U盘上！”
“是。为什么？”
“为了保密！快！”说着李处长递上他的大容量U盘，转身对王所长说，“我们带那个手机和录像资料直接去公安局！请求他们合作救人！”
“好，我现在汇报、请示领导，问是否与地方局达成了合作意向？请示批准我们的行动方案。”说着王所长到监控室门外打电话。
五分钟以后，王所长回来了：“太好了，上级已经协调好了，市公安局让东城分局办理，我们协作！我们这就行动！”
三辆车驶出车站。王所长与三位民警一辆，李处长与保卫处的干部一辆，赵发三人一辆。
赵发说自己心跳得厉害，心思集中不到开车上，让侯校长开车。小琴妹妹一改往日的话多的习惯，手打着哆嗦，不停地抹眼泪。
东城公安分局离火车站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他们早已接到市公安局的通知，正在等候王所长一行人的到来。办公楼前的广场上集结了好几辆警车待命，车下有穿制服的警察，也有些便衣。
虽然已经立夏，但五月的夜晚还有些寒冷，赵发和小琴都有些发抖。侯校长看了看表，十点二十七分，离赵娜娜被劫持走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百分钟，在这段时间会有多少事情发生呢？赵娜娜会不会遭到什么侵害？他不敢往下想。
没有过多的话，人们急切地走上大楼，边走边谈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