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陌靠在门框边等待,纪水打湿的头发垂在额前,挡住了微红的眼眶,对纪陌说道:“你去洗吧,我好了。”
纪陌摸了摸纪水的脑袋,叹道:“回房间后要把头发吹一吹,这个季节感冒可不是闹着玩的。”
纪水应了一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纪水回到学校上课,严曜景知道她的课表,上完最后一节专业课,严曜景便准时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纪水收拾自己的书包,并没有急着离去。
严曜景与散去的学生们打完招呼,视线便落在了坐在教室角落发呆的纪水身上。纪水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长发微乱地披散在肩上,看起来心事重重。
“纪水,你的转专业申请书我就当做没收过,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是你也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吧?古文专业在我们学校这么些年总共就没招几个人,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成绩单吧,对管理不感兴趣,专业课门门成绩是A等,你要是转走了我们系就少了一个优秀的人才啊。”
纪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严曜景一脸认真地盯着她,那表情不似作假。
如果说以前天塌下来都有纪陌顶着的心安理得让纪水可以不思进取,但是现在决定自己承担压力的纪水终于下定决心,管理她要学,还要认真地学。
纪水对严曜景笑了笑,“谢谢严导!转专业那事确实是我一时冲动了,您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严曜景也没有想到她态度会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但是无论如何结果都是如他所愿,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严曜景犹豫了一下,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但是教室前后都有摄像头,终究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说道:“纪水,刚才的话是我作为你的辅导员对你说的,但是我私人也有一些一定要对你说的话,就算是作为一个认识的大哥哥对你的一些建议也好,听不听当然在你,下午一点我在图书馆对面的咖啡馆二楼等你。”
纪水看了一眼严曜景脑袋后方那个圆溜溜的摄像头,说道:“如果是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我想就不用多此一举了吧,我有男友,很忙。”
“关于你哥哥的女朋友,听不听随你。”严曜景转身就走了,说完又觉得自己很卑劣,非要插手别人的家事,还要连哄带骗地约小姑娘见面。
纪水听到这话便愣住了,不知道严曜景话里到底是几个意思。是说知道了她和纪陌恋爱了的事,还是说纪陌身边出现了其他的女人?一句话可以有几种不同的解释,她不愿意往第二种可能性设想,但是又打心底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毕竟纪陌身边从来不缺追求者,可能是被身边的人发现了起哄,才会有这样的说法,即使是猜想,这种可能也让她心里抽痛。
她这么些年仗着纪陌的宠爱,从来没有注意培养自己哪方面的能力,除了在自己家里被纪陌当做宝贝在手心疼爱,扔到大街上就是平平无奇的一个路人甲罢了,而纪陌呢,除了在自己家里被当做免费劳动力使唤,不论在哪里都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她又哪里来的底气大声地宣告全世界,这个优秀的男人是我的?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纪陌打来的电话。纪水回过神来,发现教室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于是背上书包往外走,接通了电话。
“水水,我让寒居准备了你爱吃的海鲜拌饭,现在应该已经送到你的宿舍了,抱歉今天有些突发状况要处理,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没关系的,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啊。”
纪陌还想说几句,那边已经传来男生喊师兄的声音,便匆匆挂了电话。
那个设置错了参数导致之前的实验前功尽弃的学生正耷拉着脑袋,其他的学生感到气愤但也无可奈何,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就打这小子一顿,但是现在也得先拜托师兄救救他们。
纪陌冷冷看着那个突然喊他的学生,说道:“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数据自己生成写到你的表格上吗?把之前记录的数据拿过来!”
这些数据的修正都需要时间,但是这群蠢材没一个会算的,纪陌无奈之下只能拉了两个看起来聪明一点的手把手地教他们修正公式。
纪水回到宿舍,果然收到了保温盒装着的海鲜拌饭,室友闻着香味羡慕地说道:“你这香味闻起来好像寒居的海鲜拌饭啊,他们家真的巨好吃,可是他们家一般不接外卖,要不是因为离学校有点远,我都想天天去吃!你点的是哪家的啊?”
纪水说道:“我没点啊,我哥给我送的。”
室友感叹道:“绝世好哥哥啊,好吧,又是我这种独生女感受不到的兄妹温情!什么时候上天也赐给我一个哥哥,要求不高,纪水她哥那样的就行!”
冯晓晓听见笑着怼了她一句:“那你也只能做梦了。”
纪水吃完饭,一看时间,快一点了。收拾了一下餐盒,便去了严曜景说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名字叫“午后时光”,是才开不久的,店面装饰简洁大方,又是开在图书馆对面,生意还算不错,不过大部分学生都是喜欢买了咖啡带到图书馆去,因为图书馆氛围更好,而选择在咖啡馆的多是一些老师或者借地方搞小组讨论的学生。
下午一点是大部分人的午休时间,这个时间的校园很安静,咖啡馆也很安静。纪水推开门走进去,一楼只零零星星地坐了几个人,她看了一下菜单,点了一份提拉米苏。
严曜景坐在二楼窗边等她,小巧的圆桌上摆放着两杯咖啡。严曜景自己的是一份冰美式,纪水的是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严曜景笑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便擅自给你点了一杯拿铁。”
纪水坐下来,喝了一口拿铁,说了一声“谢谢”。
“你上午说的事,指的是什么?”
严曜景还是温柔地笑着,话语里却似乎带着某种恶趣味,反问道:“你觉得我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