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祁瑾旸偶尔传出的呼痛的声音,墨琛充耳不闻,温厚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擦药,神情专注。
这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如此专心致志的男人,认真而又严谨。所以,在他的带领下,墨氏集团只用了五年不到的时间,就将原本在他父亲墨千铎手里半死不活的墨是集团打理得风生水起,一跃而成为H市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户。
待墨琛终于停下来收拾之后,祁瑾旸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祁瑾旸弓着身子,握着自己的小腿,指尖微微往前,想要碰触一下那被揉擦得红肿的、泛着光泽的肌肤,但又怕痛,指尖有些颤抖。
墨琛微微垂眸。此时,祁瑾旸的脚踝仍然还在墨琛洁白的裤腿上放着,祁瑾旸弯下身子碰触自己的脚踝,等于大半个身子都在墨琛的胸口。
墨琛垂眸,刚好能够看到,祁瑾旸扎起来的丸子头下面,在那宽松的藕色居家服下,洁白如玉的脖颈,那微微泛红的耳廓。
墨琛没有特意要去看哪儿,也没有刻意地不去看哪儿,他就任由自己的目光,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流连。
几缕碎发垂在小巧的耳旁,透明的绒毛在暖黄的灯下,呈现出温暖的色彩。墨琛看着那微微颤动的碎发微微出神。待要收回目光时,眼睛却被耳后一个红色印记所吸引,目光久久地在此停留。
祁瑾旸的耳后,有一个仿佛一朵初绽的红梅一样的红色印记,就在耳朵的后面。若是平常相处,是很难被人发现的。只是,此时祁瑾旸正弯下身子揉着她的脚踝,头发又高高地束起扎成了丸子头。而墨琛只要一垂眸,目光正好就在她的耳后。
看到这样一个别致的红梅印记,墨琛心尖微微一颤,只觉得非常地熟悉,在脑袋还没缓过来在哪儿见过时,修长白皙的手指,已经轻轻地抚上了那白皙肌肤上的一抹红。
祁瑾旸正絮絮叨叨地“安抚”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忽然感觉耳后微凉,不禁缩了缩脖子。
待发现自己几乎整个人都在墨琛的怀中时,不禁脸色一红,赶紧直起身子,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墨琛收回了自己的手,轻咳了一下,神色恢复淡淡的,只随意说道:“你耳后这个红梅文身,绣得不错。”
祁瑾旸指尖轻轻抚过耳后肌肤,有点懵地说道:“这不是文身,这是我一出生就有的胎记。”
墨琛听了,扬了扬眉,“胎记?”胎记这种东西,墨琛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身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但寻常的胎记,都是不规则的一片,而且一般在比较隐秘的地方,像祁瑾旸这种在耳后,且又如此栩栩如生的胎记,墨琛倒是第一次见到。
墨琛只觉得这个印记熟悉,但具体在哪见过,他一时之间又记不起来。将祁瑾旸的脚踝放回床上,墨琛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去了浴室。
见墨琛转身去了浴室,祁瑾旸握着自己的小腿,轻轻的吹着红肿一片、火辣辣地疼的脚踝,欲哭无泪。
墨琛洗干净手后,倚着浴室门,怀抱双臂,凉凉地问道:“你手上那批物资,什么时候到H市?”墨琛长这么大,还从未给哪个人擦过药,若不是看在祁瑾旸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而她那只脚踝又实在是肿得厉害的份上,被诩薄情寡义的墨琛怎么可能会做这些事情?历来只有女人千方百计地讨好他的份儿,他何时需要去关心她们?
祁瑾旸听了墨琛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声音也是淡淡的,说道:“不知道。”
墨琛听了,扬了扬眉,说道:“我给你时间考虑。今天晚上我已经让人事部发通知,明日起所有人都在家里办公。咱们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可以到书房找我。我的书房,就在二楼。至于你,”墨琛凉凉的说道:“我已经和沈媛说了,我给你安排了其他的事情做,这段时间,暂时不用理会公关部的业务。”
祁瑾旸听了,一惊,问道:“那我做什么?”墨琛将她带来这里,她对这一无所知,与自己的阴晴不定的总裁朝夕相对的,万一他安排的事情,是。。。她不愿做的事,譬如那。。。可怎么办?
墨琛看了一眼神色纠结的祁瑾旸,淡漠地丢下了一句话:“明天阮姨会告诉你。”便迈着大长腿离开了,顺便还非常好心地带上了房门。
墨琛离开后,祁瑾旸终于松了一口气。
进入墨氏集团后,虽然在同一家公司,但是墨琛用的是专有的电梯,而且公关部离总裁室又远,如果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和秘书室的同事沟通就好,根本无需直接面对。
仅有的几次接触,都是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公关部作为重要部分,直接参与策划,才会与墨琛有过几面之缘。但那仅有的几面之缘,说的话加起来也不到十句。而且都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询而已。
所以,其实虽然二人算是“认识”了两年,但却只是一根平行线而已,没有过交集,祁瑾旸也没想过要有交集。
只是,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整个城市的节奏,原本处于平行线上的二人,竟然不但因此有了交集,甚至,祁瑾旸还被迫“住”进了总裁的家里。
如果今天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真的被娱记们拍到了,怎么办?她要如何向那帮不但酷爱八卦、还特别喜欢搞事嚼舌根的同事们解释?
想到这里,祁瑾旸马上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微博,手指刷刷刷地滑着,聚精会神地关注着H市的最新动态。
半个小时后,祁瑾旸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刷到今晚8点的微博了,都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墨琛的只言片语。一条条微博,讲的几乎都是疫情的新闻,以及一些宅在家里无聊之人分享的资讯。
祁瑾旸一下子倒在了床上,关了灯,拉过被子把自己蒙住了!这些糟心的事情啊!睡醒了再说吧!
虽然受伤的脚踝还在火辣辣地痛,但耐不住瞌睡虫蜂拥而至,不大一会儿,祁瑾旸就在这个陌生而充满危机的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