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瑾旸戴着手套,剥着手里肥美的龙虾,再看看旁边的小碟子里放着的剥好的龙虾肉,至今都还有点儿懵,搞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坐在了这间比她的整套居室还要大的餐厅里,更搞不清为什么还会任劳任怨地给对面坐着优哉游哉地喝着糖水的墨琛剥虾?
半个小时前,祁瑾旸还在自己的家里,不畏强权地与墨琛周旋。可是,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历来狠厉果敢的墨少,今天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提起她的包,拉着她就出门了!丝毫不顾及她还穿着宽松的睡袍!甚至嫌弃她一瘸一拐走得慢,最后直接来了一个公主抱!把她丢进了他的大红骚包跑车!
在车上还不忘叮嘱家里的保姆准备宵夜!
于是,她就莫名其妙的,迎着管家和保姆阮姨审视而震惊的目光,被墨琛抱着丢进了一楼浴室。
待祁瑾旸收拾好自己出来时,墨琛淡漠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过来。”
祁瑾旸一步三挪地挪了过去,在墨琛的对面坐了下来。
墨琛此时已经沐浴完毕,身上也仅套了一件宽松的睡袍,刚洗完的头发,贴在额际。与平时清贵淡漠、总是一身剪裁合身的西服不同,此时的他,总算是有了一点儿人味。
墨琛瞟了一眼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祁瑾旸,深邃的眸透出一丝玩味的笑。想到一时心血来潮把她掳来,目的明确,且刻不容缓,此时容她饱饱眼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这两天,静楠医院库存的物资已经用了大半,估摸着,再过个十天半个月,静楠医院会出现物资紧缺的情况,他虽然已经从各个方面想了办法,但最早的,也要一周后才能交货,墨琛从不会让静楠医院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况,所以,祁瑾旸手上那批货,他志在必得。
墨琛修长的指尖敲了敲大理石餐桌上阮姨端上来的龙虾,声音虽然淡漠,但已有了些人情味儿,问道:“下午刚送过来龙虾,给你剥一个?”
正在用细小的调羹挖着木糠冻饼、吃着旁边配置的香草雪糕的祁瑾旸,此时正好将一口雪糕仿佛含在口中,听到墨琛的话,仿佛被雷劈了,有一瞬间的脑子空白。待明白过来,墨琛说要剥龙虾给她时,手一个颤抖,差点没拿稳手上的调羹。
祁瑾旸忙放下调羹,拿起一只刚出炉的龙虾,讪笑道:“哪能劳烦墨总,墨总此时也饿了吧?我给墨总剥一只龙虾。”
但是,此时,一只龙虾剥完了,祁瑾旸却在心理痛骂自己:祁瑾旸啊祁瑾旸,你可真没出息!他虽然是你的衣食父母,但是,他现在是有求于你啊!他主动要给你剥虾,你竟然就怂了!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机会,竟然让你给白白浪费了!!!浪费了就浪费了吧,你竟然还狗腿地主动给人家剥虾!!真是没出息啊!
坐在祁瑾旸对面的墨琛见她剥好了一只龙虾,竟然没有像她之前所说的给他吃,不禁扬了扬眉,伸出了修长的手,问道:“不是说给我剥的吗?”
祁瑾旸看到墨琛竟然主动伸手来要,想此时他是有求于她,不禁挑了挑眉,眼睛往那一碟龙虾扫了一眼,眉眼儿笑弯了,说道:“墨总,您要吃,您自己剥吧。我今晚可是没吃饭呢!”
说完,拿起了叉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没有接到祁瑾旸面前的碟子,墨琛也没有觉得尴尬,拿过一只龙虾,优雅地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