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就要来了,梁谦坐在房间里,呆呆地想着。
这几年里梁谦思考的时间比过去二十来年加起来还要多,暗自想着:我穿越了,我还拿着一把纯钧剑,我还有黑科技,你说我不是小说主角打死都不信。关键是主角得有主角的样子吧,人家什么样,我什么样。这一路活不安稳,死不痛快,到底是哪里脱离了剧情的发展。人家几十年桀骜不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我这遇到的几个也宰了啊,怎么总感觉连活着都这么吃力,人家还有一堆女主,我这纯情小叔叔被骗成什么样了,这是主角受虐型电视吗。
怨天尤人的抱怨了好一阵的梁谦深深叹了一口气: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像狗一样活下去吧。
隔壁传来响动,应该是黄蓉回府了,她出去商量军事一天了,现在外面天都黑了。突然传来了一声怪异的声音,梁谦不安全感十分强烈,连忙出房。
房门刚开,一把长刀刺来。梁谦胸口中招,当即使出拔剑术,紧跟着剑刃划过,对面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梁谦觉得有些头晕,用力抓住胸口上的伤口,拔出刀。脑中飞快旋转,该怎么办,对,止血,先止血,梁谦突然又想到银姑,对,银姑,又慌忙跑出去找到银姑房间,正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小心开门,梁谦远远一剑出手,黑衣人死。
梁谦冲过去准备捡回剑,背上又被刮了一刀,登时梁谦下意识的向前扑去,踉跄之下总算拿到了剑,坐在了地上。此时银姑也听见响动打开房门。
梁谦坐在地上喘气,来不及回头看,只喊着:银姑进去!
银姑看到梁谦的情况,大叫了起来,想过来搀起梁谦又怕影响梁谦,一时眼泪直冒。
周围黑衣人围了上来,梁谦开口:“我要见孙玉伯!”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梁谦挣扎着站起身,黑衣人又冲了上来。
梁谦一手持剑,脑子里清澈得可怕,这是面对死亡的感觉吗?主角最后一天了吗?挥剑!格挡!刺!挑!劈!绞!点!带!提!扫!斩!
梁谦精神集中到了极致,梁谦知道,这是自己临死之前的最后一搏了。
纯钧剑光巍峨起,九霄浮动离别意!
梁谦努力再看了银姑一眼,他尽力了!随着以伤换命,剑光愈加锋芒。突然,纯钧剑脱手而出,梁谦直直倒在了地上。纯钧剑带着漫天剑意射了出去,如大漠狂沙,如瀚海巨涛,剑光直接洞穿了一个黑衣人,洞穿了大门,轰在了接上。
梁谦倒下了。
当梁谦再醒的时候躺在床上了,梁谦抬眼看了看周围,他看到了沈宜,看到了黄蓉,唯独没有看到银姑。
梁谦挣扎着想起身,已经没有力气了。梁谦想到了什么,含着泪开口问道:“银姑呢?”
沈宜低下了头,黄蓉也别过脸去。
梁谦两眼看向床顶。眼泪大颗大颗的流着,银姑从跟着他一路攀山越岭,遇尽了困难,吃尽了苦,苦等自己几年,担惊受怕,又被老实和尚带走。终于相见,不成想又成了今天这个局面。梁谦依稀记得黑暗山洞里银姑鼓起勇气抱着自己的情景。这位故事里的悲剧人物,梁谦没能拯救下,这位梁谦最在意的人,梁谦没能守住。
床边挂着纯钧剑,想必是沈宜帮忙挂上去的,沈宜知道梁谦最在意的那把剑,沈宜不知道的是梁谦只是单纯的怕死,怕得要命。
梁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睡着的,只是醒了就一直流泪。
梁谦稍微好转之时,吴三桂和宋国的战争正激烈的进行着,因为梁谦遇刺当晚吕文焕大将军遇刺身死,上官剑南重伤,黄蓉因为在丐帮很晚回去躲过一劫。
沈宜带着梁谦来到了银姑的坟前。梁谦跪了下去,满脸泪水,然后趴在地上,沈宜去扶,梁谦推开沈宜。
梁谦就那样趴了很久,泪也干了。又翻过身躺着,看着天。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的存在都没有意义?”
梁谦的声音突然想起,沈宜一怔,没有听清,梁谦又不再说话了。
很久很久,黄蓉也来了,看见梁谦躺在那。黄蓉看了沈宜一眼,上前扶起梁谦。
“你说,是不是每个人的存在都没有意义?”梁谦看着黄蓉又开口。
“不,人存在的意义在于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若是再来一次,银姑还会那般做。”
银姑护着梁谦,如同当初宫九一剑刺来,只是当初宫九收住了,这次,没人收手。刚刚赶到襄阳的全真教听到纯钧剑轰在地上,连忙赶来,救下了梁谦最后一命。生活不是电视剧,但巧合到电视剧都比不上。
“是的,人存在的意义在于做自己想做的事。”梁谦喃喃道,过了好一阵,梁谦开口:“我们回去吧。”
黄蓉扶起梁谦,沈宜也过来帮忙,两人搀着梁谦往回走,梁谦再次回头远远地看了一眼银姑的墓。
梁谦又休息了几日,吴三桂大军与宋国酣战之际退兵。梁谦明白,田伯光已经带人翻过山扫了山海关了。
梁谦对沈宜说道:“听说你拿了吴三桂的财宝?”
沈宜摇头:“没拿,也没见过,但我当初的确从凤天南怀里掏到一本金丝封面的书册,看上去挺贵的,藏在地底下。”
梁谦看了沈宜一眼:“过几天你就可以去取来了。”
宋军开始反攻,黄蓉近几日也顾不上梁谦了。
阳光明媚,梁谦抬眼看了看,穿上衣服,拿起了挂在床边很久未动的宝剑,回头对沈宜说道:“好日子啊,久违的好日子。”
沈宜没有接话,这阵子都是晴天。
梁谦又开口:“该做事了,走吧,杀人去了。”
梁谦带着沈宜快马加鞭回到了登天峰山脚,田伯光倒是还留了些人守着,但也没有纪律性,梁谦带着沈宜插科打诨的就上了山。
“还记得怎么走吗?”
“记得。”
“学会杀人了吗?”
“没学。”
“那这次就去学吧。”
“好。”
“这次事情完了我想把银姑的墓迁到这里。”
“好。”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高耸入云的登天峰。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