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的走,梁谦车上其实并没有各取所需四个字。从明国去嘉定不再需要过山海关,这对梁谦来说是个好事,至少梁谦感觉如此。
梁谦此时也没兴致去找银姑和沈宜,三年多,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或许早已物是人非,梁谦此时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
你若想打听一个人,去找他的朋友,还不如去找他的仇敌。
梁谦也不知道自己要找谁,这世界似是而非,梁谦此时知晓一切竟然却又毫无头绪,梁谦只是知道,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找到老爹的后手,一个像老爹这么无耻的人,一定有他的后手,如果找不到,那证明老爹还没死。梁谦想到了,那对手一定也想到了,老爹肯定也想到了,所以无论老爹死没死,后手一定在。
马车遇到的第三个人梁谦也不曾想到,梁谦知道回家的路自古以来都很凶险,老实和尚,龙五,机缘巧合,这二人都没动手,想当初老实和尚面对宫九执着护住自己,如今却又要对自己动手,又似乎以身试法想告诉自己一些事情,总之,梁谦还是那个想法,该知道的终究会知道。
如果死了,那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
马车很慢,梁谦也不急,田伯光也不急,马车慢得一剑过来梁谦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刺向的是田伯光。是的,梁谦被无视了。田伯光却不是对手,快刀甚至还未拔出,就挨了对方一剑,然后缠斗了起来。
梁谦也不确定来人是冲着自己来还是冲着田伯光去的。从柳长街告诉梁谦龙五跟着梁谦的时候,梁谦就知道老实和尚把自己卖了,只是从龙五那看来,卖的不够彻底。而此时,梁谦的决策是宁杀错勿放过。
拔剑术,梁谦的剑从来都是杀人的剑,一步出,一剑出,寒光与剑鸣声同时响起,来袭之人惊喝一声身影一晃,倒了下去,他还没反应也再没有机会去反应了。
梁谦看着田伯光开口道:“你认识他?”
田伯光咧着嘴捂着伤口说道:“不认识。”
梁谦回到马车上一边说着:“我救了你一命。”
田伯光啐了一口痰,恨恨的说道:“最近真是倒了霉了。”
“走吧。”梁谦开口。
田伯光还想抗议一下,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放弃了,给自己随便包扎了伤口,又摸索了那人身上,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索性一脚将尸体踹开,牵动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慢慢上了马车。
“幸好他刺的是你不是马。”梁谦淡淡的说着。至于死的刺客是谁,梁谦也懒得管了,反正已经杀了,以后还会杀很多。
田伯光伤势还是不轻,梁谦想了想吩咐田伯光赶着马车去找医馆。所幸不远就找到一个医馆,田伯光翻身下了马车,小跑着就进去了。梁谦也下了马车,站在医馆外想着如果沈宜在身边就好了。
医馆里出来一个人,脸色焦急,提着一包药,忧心忡忡的向梁谦边上走来,正准备擦肩而过的时候梁谦出剑了。
“你最好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你就会死了。”梁谦剑指着来人的咽喉。
来人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的看着梁谦。
“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任何一个普通人喜欢紧靠着一名身上佩剑的人身旁经过。”梁谦口中继续说道:“我看不出阁下是不是伪装,但不说出名字就会死。”梁谦其实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说的假名,因为只要他说了,总会有破绽,即便杀错了,也无所谓,毕竟,看到别人拿剑还凑上前去的傻子,死了也不冤。
“哈哈哈哈哈,北梁王的公子果然有几分北梁王的影子。”对方笑了起来,丢了药竟负手而立,似乎完全不把梁谦的剑看在眼里。
医馆里冲出几人,转眼间把梁谦包围住。方才那人继续说道:“梁谦公子,还请跟我们走一趟。我……”
梁谦没时间听他废话,手间一动,对面那人未来得及反应就捂着脖子直直倒了下去。梁谦视线环绕四周:“是敌非友,那就来吧。”
众人眼见说话的那人倒下,齐齐一愣,而后扑上前来。梁谦一剑荡去,纯钧剑光闪烁,一时间忽左忽右,似平刺似横砍,如挑似拨,竟刹那间挑翻几人手中兵刃。纯钧剑划过,隐隐风声刺耳。如龙舞,如燕起,动如闪电又似稳如泰山,一剑接连一剑,转眼间已是几十招。
梁谦的剑势并不快,却是指哪打哪,所谓心随剑意。刀剑落身之间便是又一剑援来,凶险万分却又张弛有度。剑者练心,这便是独孤九剑的关键之处。所谓招有破绽,其实大多在人心。剑疾不如辟邪剑谱,势稳不如太极剑法,却在梁谦这一招一式间浑然天成,剑意叠荡而出。
刀光剑影之后,周围慢慢安静了下来,梁谦开始重复着当年韦小宝逼着自己做的事,补刀!电视剧学来的,遇事一定要补刀,不然很容易翻车。
所有事情解决之后梁谦决定还是进医馆看看田伯光的身死,谨慎进门。田伯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诡异的是下身血迹大片。梁谦上前看了一眼,田伯光还活着,梁谦也不懂用药,用剑柄拍了拍田伯光的脸又戳了戳田伯光的身子,田伯光陷入昏迷了,对付昏迷梁谦有绝招,桌边提了一壶茶,倒洒在田伯光脸上,电视里这招屡试不爽。
田伯光隐隐转醒,口中哎呦不止。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梁谦,想说话却开不出口。
梁谦说道:“我不会用药,你自己赶紧找找药给自己处理一下。”
田伯光低头看见自己下身,想到了什么,恨恨的锤了一下地,开口骂向梁谦:“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了你这个灾星啊!”说罢哭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伤心的。
梁谦怀疑田伯光被人恶作剧阉了,此时也不好开口询问。轻咳了一声说道:“老田,赶紧找药。”
“你看老子怎么起得来!”田伯光带着哭腔说道,梁谦也不再说话,等到田伯光情绪稍微稳定后才说道:“你指,我给你拿药。”说罢梁谦把医馆的药柜全打开丢在地上。
田伯光挑了几方药,梁谦带着回到马车,又把田伯光背上马车。轻驾一声,马车缓缓离开。只留地上一片红血。
田伯光不忍颠簸连连喊着慢点慢点,梁谦也只得拉住马绳,让马慢慢前行。
找了一处旧宅子,梁谦打量了一下似乎没人住,拖着田伯光就进了宅子。
梁谦听着田伯光的指挥,又是熬药又是凿药,又喝又敷,梁谦确定了,田伯光确实被阉了,梁谦不忍打击田伯光,开口问道:“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田伯光此时情绪冷静或者说是相当低落:“不知道。”
梁谦实在忍不住开口道:“老田你也别这样,这人呐,都是命。”
田伯光又是一顿破口大骂,骂完之后哭着问梁谦:“你到底是谁啊,拉着我下水。”
梁谦想起来,这田伯光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心里不由得反倒一乐。田伯光看到梁谦毫无愧疚之意又是一顿骂,梁谦也不恼他,等田伯光冷静下来,准备向告诉田伯光辟邪剑谱的事,但转念一想田伯光学了剑法还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心理变态,第二学会了剑法田伯光指定第一个找梁谦报仇。梁谦想想还是放弃了。
过了几天,田伯光好转,梁谦想先行回嘉定,但看看田伯光的样子,还是继续留下来了。
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陆小凤的女人。
有人敲门,梁谦握着剑开了门,门外竟是一名女子孑然而立,高挑美丽,猫一样明亮的眼睛。梁谦第一感官就是身材真好,也要抓回家做压寨夫人。但假君子梁谦也不开口,淡淡的看着对方。
女子开口:“沙曼,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