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晞瘫坐一边,静静的听着。
原来,她们是这么认识的啊。
他想起他们的初遇。
那年他十四岁
莲花开的格外的好,女皇陛下包下了整个韦静湖的游船,举行了一次游湖。
各大臣被邀参加,他的母上自然不会例外。
他也去了。
那年的莲花是真的与往年不同,甚至有不少并蒂莲。
他沉默的看着那一朵红白双生的并蒂莲紧紧依偎在一起。
“哎,许.....那个许什么,你喜欢那朵吗?”
他转头看去
女孩子看起来比他稚嫩的多,许是生在皇家,又颇得宠爱,身上自然免不了一股娇纵气。
声音也是软乎乎的娇气。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后退一步。
母上自他懂事起就告诉他,自己未来的妻主,是这个国家的大皇女,未来的女皇。
他从小知礼,自然清楚有了妻主,便不可与其他女子过多接触。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说了句
“我叫许未晞”
那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只是可惜,女孩子并没有听到,因为她跑到船边,伸手去折那朵莲花。
再然后,或许是莲花太远又或者是胳膊太短,他亲眼看着女孩子小小的身子翻了下去。
他伸手去抓,却只有一片翻腾的水花。
后来,后来的记忆很模糊,他只记得母上大人的一遍又一遍的洗脑
“你知道吗,如果小殿下出了什么事,我整个丞相府都不够陪葬的!”
“你......真是”
“所幸小殿下不怪你,反而很喜欢你,你看着办。”
.......
“今日皇女殿下来,你明明在为什么赶人走?!”
“你知不知道......”
最开始是小殿下
后来是皇女殿下
他的一生好像都脱离不了她,似乎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嫁她,巩固她的政权。
从懂的这一点后,他就开始对她越来越冷淡了,虽说他也从来不曾亲近过她。
只是从原来的她说十句他回一句,变成了她一百句都只会惹他厌烦。
从曾经只要她来,就空出时间变成了后来的一句句。
“公子不便见客,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
从那时候的“未晞”“小殿下”变成了“许公子”“皇女殿下”。
其实他知道,她什么都没有做,是他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为她而活的现实,却把对世俗的无力和不满发泄在了她身上。
再后来,人们就都知道
大皇女风流好色,用皇家权利逼迫许家公子怎样怎样。
许家公子又是怎样拒绝厌恶大皇女的。
她曾经真的没有逼他
对别人的“孤”永远是“我”
对别人的娇蛮气到他这里只是娇。
他是不同的
也是他自己,把她推远了。
甚至为了最后所谓的不认命,给了她一纸合约。
.......
身边的少年言辞恳切,字里行间都是对眼前女子的爱恋。
许未晞垂下头
看见了吧,她身边从来不缺人爱慕,除了皇家那层身份,她也是受人喜爱的。
自己凭什么一次次的拒绝。
脑子里很乱,心口很闷
突然,他感觉到一双手把他拉了起来。
女孩子指尖冰凉,可被触及到的地方,却像是起了星星之火,灼热的.....让人留恋。
许未晞垂下的眸子微微睁大,琉璃一样的眼瞳,浮现出不知名的微光。
“时弦,孤有没有告诉过你”
“他是孤的正君,今后的皇夫。”
语气平淡,却是字字清晰,从容不迫却也郑重至极。
被扶起的少年一只手附上了自己左边的胸膛,里面的声音紊乱激烈。
就和那个夜一样。
微凉的风吹不走那份躁动。
地上的少年突然大笑起来
“正君?殿下,你可是连盖头都没掀,他算什么正君,哈哈哈.......”
初瑾直接不再看他,要不是这狗崽子不能死,她真想把他给丢进水里。
一边凉快去吧!
感受着指尖冰凉比自己还凉的体温,初瑾皱眉,妈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凉。
初瑾赶紧扯着人回房,没淹死倒是冻死了,那她不得憋屈死!
临走前,她背对着时弦,说了最后一句话
“时弦”
身后的时弦猛地抬头,眸子晶亮
“殿下.......”声音带着渴慕。
“你心悦的,不是我”
女孩子拉住许少年的手,迈开步子,时弦眼睁睁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听到她说
“是你的光。”
跪的笔直的少年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的倒下。
微凉的风吹乱了水面的波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