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出自《孝经·开宗明义章》,《孝经》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
学会感恩,孝敬父母,感谢父母。因为父母给予了我生命,使我来到了人间。长大成人,走自己的路。在路遇难事之时,还是父母在后面鼎力相助。那种期盼的目光,那种担忧的眼神,那种充满爱的举动……
有了拿起笔记录这一切的念头,是不经意间看到的一个主题:捡回一条命的你,余生怎敢再轻易抛弃?是啊!我是该好好反省这个问题,是我们每个人该反省的问题。
“你之前胆有问题吗?”这是体检中心医生的问话。
“没有啊!”我有些奇怪的回答。
“那就奇怪了,这个结石已经很大了。你这不能耽误,还是再好好检查一下。”医生嘱咐道。
那是年前,忙完工作的事,去做了一次体检,便被查出“泥流沙结石”。当时也没觉得有多么严重,只是给姐姐说了情况。回家后,查阅了各种相关病情,心里多少出现了担忧。于是在姐姐的建议和安排下,去做了相关细致的检查。
还记得那天就像放电影一样。当得知必须摘除胆囊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很无力,很害怕……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大厅,跌坐在长椅上,脑子里只是回旋着医生那句话:“必须做掉。”
虽然它是一个空腔器官,但每个器官都有它独有的功能所在,它的存在是一个个体的完美体现。我是这么认为的,因此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姐姐劝我不管如何抉择,先去把剩下项目全部做完,之后再商量决定。
因为年前放假,所以做完后有多余的时间让自己恢复,加之姐姐询问了好多医生,大家一致认为做了放心,所以最后把手术期定在周日。其实那几天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情绪还算稳定。每天还可以给学生上课,给宝贝辅导,安排术后的相关事项。
在通知爸爸妈妈知晓这件事上,我和姐姐有了分歧,甚至于小外甥知道后也和妈妈吵了一架。小外甥、丫头,侄子都是爸爸妈妈一手带大的,这几个小家伙对他们的感情特别深。可能是由于生病时的脆弱,最后我还是同意了姐姐的建议。我知道她是为了给我勇气,信心。让我明白,不管遇到多大事,我身后依然是:有家有爱不孤单的。
我知道,自从知道我需要手术开始,爸爸妈妈就没有一天睡得踏实过。这也是这么多年,不管我遇到多大困难,多少委屈都不愿意给他们说的原因。
在各项检查,各种签字,各种准备中,定在下午进入手术室。在刚刚下笔时,我特意查了一下记录,应该是2:40左右我被接走的。看过多次关于医院手术的剧情,在我的印象中:都是家属在安静的过道等待,病人在被推向手术室,再通过很长的楼道,顶上是各种灯光在闪耀,病人心里再想着放不下的各种事及人,为生命的短暂和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不已。
然而当我迈出电梯,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人群,神色凝重。有担心,有祈祷,有悔恨……表情复杂多样,但有一点我能明白,所有一切都是爱的表现。
踏进两开的大门,我彻底和家人“隔绝”,即将陪伴我走完这一次重生之路的是不熟悉的医护人员。再次交代术前注意事项,再次扎针,再次签字……剩下的需要等待,等待一个个的病人被安排。我是15床,在我前面有年龄大的,有貌美如花的,有异国他乡的,好像在此时,大家都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互相鼓励,帮忙着。
我还算等待时间不长的,躺上手术台时大概下午三点二十。等待我的是无数人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顶灯,绿色台布,绿色护士服,吸氧机,测压仪……至始至终我没有见到刀和医生,这是我和之前想像的不一样。
人在生死面前,会有惧怕,但我选择了坦然面对。原以为可以看到医生开膛破肚,听到针刀之间的碰撞,听到像网上传说医护人员之间的八卦,可一切都在我“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之后,迷迷糊糊再没有任何知觉。
有意识是在一个小时后了。我感觉四肢无力,拼尽全力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天花板,耳边嘤嘤嗡嗡,却听不清。我又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但至少知道了,我还活着。又过了十几分钟,嗓子开始难受。因为嘴里插着管子,四肢固定。所以我泪眼婆娑的使劲浑身力气,摇头晃脑以示我醒来。护士看到后,立即走到我床边。
“你醒了?”
我点头示意。
“你稍微等会,我给你把管子拔了,吸完痰,再清醒一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护士边拔管边说。
等到她忙完手中的一切,我可以说话了。我再次拼尽全力问她,“我在哪儿?”
“你还在手术室被监护。”
“我怎么下的手术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我们抬下来的,再等几分钟我推你回病房。”
我已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当我感觉到风呼呼从耳边过时,我知道我马上就要出去了。虽然身体少了一个“零件”,好好恢复,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哐当一声”,两开的门被打开,护士小姐姐很负责的让别的家属让道。我的眼睛还是紧闭,不是不敢睁开,而是没有力气。这时候我可以听到声音了,听到了爸爸的声音。那个紧张而颤抖的声音;那个期盼,担忧的声音;那个充满等待,期求平安的声音。
一切的声音我听的清清楚楚。在一片忙碌之后,我躺回了病房的床上。我好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们,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想让他们放心,嘴却张不开。因为接近二十四小时未进食,维持体能的只靠输送的液体。
时间滴滴答答,迷迷糊糊听到姐姐给妈妈打电话。姐姐怕妈妈担心,让姐夫去接妈妈。努力的睁开眼睛,我的亲人都围在床边,他们无力替我承受,只能默默陪同我一起度过。
等到妈妈来时,我可以清晰地看到爸爸妈妈湿润的眼睛,但他们努力让自己平静。我以眼神示意他们放心,已经过去了。平时感情丰富的我,那时也很坚强,我没有流泪,没有喊痛。强忍着要干裂的嗓子,一动不动。
到第二天才能进食,爸爸为了缓解我嘴角的干裂,让妈妈来时拿了黄瓜,橘子,切成薄片敷在嘴上。左胳膊监听器,右胳膊测压仪,手上从早晨打的点滴一直要持续到次日午时。真的很难熬,终于到第二天中午,可以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
出院手续是从外地出差赶回来的弟弟和弟媳帮忙办理的。老公帮我收拾东西,那时的我还处于被麻醉棒麻醉的状态中,但我还是坚持自己走出医院大门,弟弟直接把我送回爸爸妈妈家,开始了我这段休养。
七十多岁的爸爸妈妈,每日很早起床为我熬粥,很晚还得等我再吃一点东西,再去入睡。为了让我更好的恢复,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我觉得好像又回到儿时,只有在爸爸妈妈身边,我才觉得踏实,安静。
今天是个很特殊的年,让很多人明白:活着的意义。这场意外,带给我们更多的,除了对生命的感悟,更多的还是对自我的认知。生死面前,秒懂了余生。
浮华少了,人就踏实多了。
愿我们珍惜自己,为了让他们不再担忧,不再牵挂,不再泪眼婆娑……爱自己就是最好的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