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温度仿佛都下降几度,留醉忍不住打颤,锦夏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袍,披在留醉的身上,又叫闻讯而来的胭脂进来,让她扶着留醉先出主厅,自己留下来,继续和秦云何斗智斗勇。
秦云何虽然阴沉着脸,却也没有阻止锦夏的行为,只是在锦夏脱下外袍的时候,目光凌冽地看向秦冬,吓得正在看戏的秦冬忙不迭跟在留醉她们身后走出房间,顺手还把门给关上。
靠!这咋还自带关门呢!服务真周到。
锦夏腹诽,双手揪住身侧的裙子,这才真情实感地慌了起来。刚刚留醉在的时候,锦夏只想救她,口不择言,居然真的说出了“给秦云何上坟”这种话。现在留醉离开了,锦夏才觉得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失去斗志。
“锦夏刚才口不择言,还请王爷原谅。”锦夏识相地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看着眼前这一小块地板,和逐渐靠近的一双男式靴子。
“怎么,当着众人的面还得端着王妃的样子,作威作福?”
锦夏不语,她才不想再和这个狗男人争辩什么,这个连女人都打的狗男人。
“本王今天就来告诉你,并不是所有的王妃都有实权,都能保护住自己的人。梁锦夏,你若不配合本王,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不痛快。”
是是是,您最厉害,您是云朝国第一嘴炮!锦夏继续腹诽,表面却不动声色。
“平日里见你这么能讲,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说?”看见她低头不语的样子,秦云何仿佛重新看到刚嫁进王府的锦夏。相比沉默,秦云何更愿意和那个什么都敢讲的锦夏交谈,那样才有真实感,不像现在,他丝毫无法琢磨透锦夏此刻在想什么。
“锦夏知错。”
“错在哪里?”
“不该留留醉一人在王府中,下次一定将留醉和胭脂都带在身边,这样三皇子就没法威胁锦夏。”锦夏跪得膝盖痛,索性堆积了穿越过来之后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一张小嘴喋喋不休,“锦夏也不清楚,三皇子如此爱芸香夫人,为何要娶梁锦夏,还要当这劳什子王妃?三皇子的爱,不觉得变质了太多?”
见锦夏斗志昂扬,秦云何莫名勾唇,随即压下嘴角,“王妃此话怎讲?嫉妒芸香盛宠?”
“我看你在想peach!我才不要这种宠爱!”
“屁池?”秦云何求知若渴的疑问句。
“三皇子可是训完话了?我还要去照顾被你打伤的留醉!”锦夏特意咬紧“被你打伤”这四个字,仿佛气急了,接着口不择言道“我甚至怀疑我心口这一刀是三皇子的作品!”
闻此,秦云何瞳孔放大,见她只是随口一说,气的转身离开锦夏屋里。
锦夏目送秦云何离开,看见他走向芸香的房间。她不禁替芸香祈祷。
“阿弥陀佛,这狗男人不会把气撒到芸香身上吧?”
说完,锦夏撑着地扶起自己,去里间查看留醉的伤势。
另一边,秦云何一进芸香屋内,便把门摔的邦邦响。芸香自然知晓三皇子是在梁锦夏那里吃瘪。自她大病初愈以后,这府上似乎就没有能说得过她梁锦夏的人。
“爷,秦冬一直跟着梁锦夏,定是没让她乱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芸香低声安慰。
其实从一开始,秦云何就知道锦夏今日的行程的。但梁锦夏行事愈发诡异,他便想听她亲口承认些什么。没想到,每次都被怼到吐血。
“你信她真的失忆了吗?”秦云何问道。
虽说梁锦夏一口咬定她失忆了,整个人也性情大变,但秦云何还是从今日可疑的沉默中体验到未失忆的梁锦夏的意味。
“芸香尚没有确切的证据,太医也无法证明是否是真的失忆。照理说,伤在心口,不该失忆才对,可是王妃近来行为确实诡异,对芸香的态度,也与以往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
“爷没有感觉到,锦夏如今言语,十分……放肆?”
失忆前的梁锦夏,行事最为小心谨慎,每句话都是精心打磨过才会说出口;而如今,芸香一想到锦夏对她讲过的话,脸不禁又红了起来。
几日后,留醉的伤慢慢好了起来。那日的两位侍卫并未下重手,若非如此,等锦夏赶到的时候,留醉早已香消玉殒了。
闲在屋内没事干,锦夏便扶着桌子踢腿,练习穿越前学习的舞蹈动作。穿越前,她也是学校的一代风云人物,长得如此美艳不说,跳的一身好舞,尤其擅长国风舞蹈,每年的迎新晚会和元旦晚会,只要有她梁锦夏,那可真是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没想到来到云朝国,自己反而没有市场了。
“唉,可惜我刚交了新一学年的学费。全泡汤了。”
“小姐这是在做什么?”胭脂好奇地看着踢腿的锦夏。
“我在踢腿,一会儿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绝技——舞蹈!”
“小姐什么时候学会的跳舞?”留醉坐在一旁,惊讶地问。
锦夏心中暗道糟了,可别暴露自己的身份,掉马了怎么办。
“在不经意间学会的,你们不懂。”
留醉and胭脂:“……”我信你个鬼!
待锦夏热身完毕,她自己哼唱《长安忆》,一边翩翩起舞。媚眼如丝,长发飘飘,连锦夏身上的衣裙都仿佛活了一般,跟随她的舞步而变动。舞蹈快结束时,她忽然抬头看向房梁,对着上方发射一个Wink。随着最后一句歌词的结束,忽然发出咚一声,好似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锦夏好整以暇地站在地上,挑眉道:“是谁摔倒了吗?”
像是回应锦夏的疑问,门外的侍卫们蓦地慌乱起来,嘴里大喊:“侍卫长从屋顶摔下来了!”
侍卫长?秦冬?
锦夏想起那日仿若看好戏的男人,打开门好笑地看着被人搀扶着的秦冬。她虽早知屋顶上有人,却没料到是秦冬。
“哎呦,我们的大侍卫长怎地如此不小心,从屋顶摔了下来。真的是……”锦夏忍不住笑起来,“真是让人惊喜,噗嗤。”
秦冬低头,不敢直视王妃盛满笑意的双眼。刚刚就是看着这双桃花眼仿佛入魔般,才没站稳掉了下来。但是他所见的舞蹈,秦冬不想向任何人说起,只当做自己心里的小秘密,虽然很可能已经被锦夏识破了。
“让王妃见笑。”
“秦冬,不如今后我来监督你跑步如何?我看你这体格,不行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