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夏被秦云何送去佛堂,对外宣称为天下祈福礼佛。其实大家心如明镜,都知道这些借口只是说辞罢了。外界纷纷猜测三皇子妃到底是哪里惹怒了三皇子,竟叫他赶出府去。
宫中也隐隐约约开始传播三皇子的家事。
于是隔日上朝时,秦云何便被皇帝单独留下,询问此事。
秦云何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此事可大可小,儿臣不欲深究,便擅自决定私下处理,请父皇处罚。”
说完双腿一弯,低眉顺眼地跪了下来。
“到底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做事不能太绝。”皇帝叹息,“朕知晓你心中对梁家女充满芥蒂,但毕竟已嫁为你妻,好生哄劝才是。”
“……是,儿臣知晓了。”
皇帝见秦云何一脸“知道错了,下次还犯”的表情,索性不提此事,与秦云何讨论起国事。
“又到了五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水患也恐要提早准备。”
每年汛期,长江决堤,两岸人民怨声载道,粮食减产,房屋毁坏。于是朝廷每年会提前拨款,协助地方政府加固堤坝的准备,这几年才让两岸人民的生活稍稍好过了一些。
“父皇说的是,儿臣听说户部已经将加固堤坝的钱款命人运往江南,过几日就该到了。”
“是太子考虑周到,让户部早日做好准备,才能在圣旨一发下去就领命出发。”皇帝睁开浑浊的双眼,看向地上跪着的三儿子,似乎在打量他会如何回答。
秦云何接过话头,夸道:“得此太子殿下一心为民,是云朝国百姓的福分。也是父皇教育得好。”
“哈哈哈哈哈哈!说得好!”
一番夸奖,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两人又状似亲热的多聊了几句,皇帝便说有些累了,叫秦云何退下,后者行礼告退。
辅一出门,太子悠然踱步而来,像是在门口等待了一段时间的模样,却不见面上有何不耐烦,甚至笑着对秦云何说:“三弟该多来陪陪父皇,每次你多待一会儿,父皇都开心得紧。”
顿了顿,仿佛在思考该不该说,太子低声道:“德妃走得早,除了父皇外,只有兄弟才是亲近之人。”
“二哥说的是,还望二哥也把臣弟当做亲兄弟看待。”
太子捧腹大笑,意味深长地与秦云何对视,直到江公公招唤,说皇帝宣太子觐见,太子这才又带着笑意离开,利索地转身就走。
秦云何冷哼一声,往宫门外走去。
秦春等人早已备好马匹,等待秦云何出宫。秦云何一出来,便说:“去临山庙。”
那里是尼姑庵,里面关押着他的王妃。
到达临山庙,秦云何对静灵主持双手合十,行礼,做足礼仪过后,静灵说:“殿下不必多礼,德妃施主于贫僧有恩,一点小事而已。”
“你承的是我母妃的恩,我行的却是秦云何的礼。秦某何敢以母妃之恩而居于高位。”
静灵也不再多说,亲自领着秦云何到达锦夏的居所。比起三皇子府确实简陋不少,奈何临山靠水,在夏日里尤为舒服。锦夏独自躺在摇晃的躺椅上,慢悠悠地吃着葡萄。
见静灵身后跟着秦云何,锦夏吓得连葡萄碗都摔在了地上。她来不及整理,便福身道:“夫君大驾光临,恕妾身没有出门远迎。”
静灵看着二人笑,暗自帮他们关上了房门。
欢喜冤家,如是而已。
倒是让她亲眼瞧见了。
静灵走后,秦云何嗤笑道:“现在却是学会行礼了?怎么从前如此失礼?”
“……从前……从前不懂事……”锦夏赔笑,心里又暗暗翻白眼,埋怨眼前的狗男人扰乱了她的悠闲生活。
“本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你应该大致清楚罢。”
“……不清楚,还请王爷明说。”
“……”
虽然比以前有礼貌许多,内里还是那样一个迷糊的人。秦云何勾了勾唇,随即立马压下去,表情又是严肃庄重的样子。
“今日到来,是为了讯问你那日刺客的事情。”
刺客的事情?
锦夏笑了,“关于刺客的事情,我所知晓的可能都没有您多呢。”
“……说话就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这样听着瘆得慌,仿佛眼前的女子换了一个人一般。
“人类的本质就是真香。我之前那样对待你,你费要训斥我,现在好了,我换了一个态度,你又说我阴阳怪气,做人好难哇。”
锦夏摊手。
小样,论拌嘴我还没输给谁过。
既然秦云何非要与她在莫须有的刺客上浪费时间,那她也不介意多耗着时间。
反正锦夏天天闷在府里无事,这下子倒是找到了乐趣。
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说话的时候,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秦云何见锦夏坦坦荡荡的模样,心中的怀疑稍稍退去一些,但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询问道:“刺客一口咬定是你派他来本王书房,你有何辩解?”
“你别忘记了,那日你醉倒在书房,可是我单独去照顾你呢,”锦夏莞尔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可爱极了,“如果你的书房真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为何要大费周折去寻一个根本对府内情况不熟悉的人去作案,而不自己下手呢?”
秦云何显然料到她会这样说,早就准备好说辞:“秦冬在门外。”谅你不敢有什么行动。
“那你可能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罢,我几次从府内偷偷跑出去,都是当着秦冬大侍卫的面呐,莫非……”
锦夏忽然凑近秦云何,殷红的小嘴凑到他的耳边,吐气道:“莫非是你故意放过我的?”
“……”
秦云何防不胜防地后退一步,耳根微红,像极了大学校园里纯情的学长,锦夏一时兴起,食指与拇指一起捏住了他的耳垂,微不可见地扭了扭。
秦云何:被调戏了???
“你的耳垂够大,是个有福之人呐。”
摸了半天就说这?就这?
狗男人啪地打掉锦夏还在把玩耳垂的手,面色不善地说:“谁准你碰本王的耳朵。”
“夫妻之间,还计较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