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失仿佛已经把我看得很透彻,我对他始终有着不一样的看法,一直害怕着,觉得小小年纪能创造一个帝国的人我肯定是惹不起的。
那天易失却说了一句:“你不是她。”让我害怕的汗毛耸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天,他背对着阳光,灿烂的光刺着我眼睛,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之后他的话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午夜轮回,仿佛永远不会过去的噩梦。
真是叫人害怕,他那么一个在后来凶恶仿佛没有感情的人在后来把欺负女主角的人全秘密的杀害了,连警察都没有找到半分踪迹,就像一个恶魔,他和陈希舟或许有几分交情,即使陈希舟蓄意想要伤害女主角,他也没有如何奈何陈希舟,但也仅次于陈希舟吧。我可不是她,他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可日子一日一日过去,他却并没有对我做些什么,我感到好奇,难道他还没有爱上这个陈希舟吗?居然纵容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占用陈希舟的身体,在原著中就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在意起这个陈希舟来,我的警惕心没有下去,却一日一日地好起来,秉承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我来到这里了,总不好去跳楼自杀吧,我的生活开始非常安稳,如同平静的湖面一样不起波澜。
没想到我的生活平稳,倒是易失的生活突变。
他被他的父亲给关起来了,已经三天未进油盐了,这么下去很有可能直接去世的,易失的母亲整日都在哭,央求他父亲把易失给放出来,然而易失父亲虽然有心把他放出来,但易失依然不出房门,把易爸爸气的说易失下次再如此顶撞他就让他饿死在那里。易失母亲没法子,只能来求求我母亲让我去劝劝易失,说易失这小孩一直都比较听我的话,我母亲欣然同意,也火急火燎地带着我赶去。
我却是知道这段历史的,易失父亲因为家族逼迫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在结婚后却没有碰过易妈妈,后来家族人给他下药,让他们当天圆房,后来虽然怀孕了,但易妈妈的生活却是过得如履薄冰,易爸爸在那之后性情大变,经常打易妈妈,易失应当是知道的,这次则是因为易失为了保护妈妈而出手打并且侮辱了易爸爸,让易爸爸一气之下就把易失关起来了。
唏嘘之下,居然开始同情起他来,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他呢?现在我被关在这个世界里看不到出路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当易妈妈把我带到他的房间外面的时候,看着易妈妈红肿的眼睛以及紧闭的房门,我决定压下我心里的害怕去努力地劝说他,不管如何说,他现在只是个需要人关爱的小孩。
易妈妈用钥匙打开,我踏进了房门,然后关上了门。
我看了一下四周,非常干净整洁,有很多很多书,还有泥塑,奖状,陶器,贝斯,一张木桌上放着一个素雅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枝玫瑰花。
易失躺在床上,背对着我,听到声响,却淡淡地说:“我说了我不吃饭,你别再送了,送了我也不会吃的。”
我“咦”了一声:“我可不是来送饭的。”
他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到我的时候,眼睛好像短暂地亮了一瞬间,却稍瞬即逝,让我怀疑可能只是错觉。
我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心突然一抽,一阵巨大的心酸突袭我的心脏,看小说的时候也觉得这只是作者为了所谓的虐情戏而添加的,现在这些伤口血淋淋地展露在我面前的时候,却也心抽痛,一个孩子从出生就不受到自己亲身父亲的欢迎,父母也不恩爱,自小被逼着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的眼神里疑惑惊讶都有,声音轻柔地问:“你。。。你怎么哭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珠子一样源源不断,我居然已经不知不觉哭了。也许也是在心疼他,也是在心疼我自己,我何尝不是被困着呢?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爱我疼我的父母了,想到他们的面容,叮嘱,我已经泪流面满。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他却慌乱,急忙起身,察看我的神色,我已经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他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拥抱我,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肩膀。来自儿提时期母亲的动作,我忍不住也抱住他大哭。
可能过了一会,我也觉得这样不像样,明明该我安慰他的,现在却是他在这里安慰我。我擦干净我的眼睛,抽抽鼻子,开始看他。
他好像觉得好笑,勾了勾嘴角:“你怎么反倒哭起来了?”
我不理他,问他:“你为什么不吃饭?”
他一愣,然后耸了耸肩:“就是没胃口。”
这分明是个撇脚的借口,我撇撇嘴:“你不怕饿死啊?”
他不正经地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人着实是厚脸皮,都快饿死了,还在这里想入非非。
他好像是陷入回忆,呐呐地说:“我还以为你很怕我。”
他倒是猜对了,我心虚地想,我确实怕他。
我咳嗽了一声,然后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看着我,然后笑着说:“因为那天你的眼神里都写满了恐惧,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虽然笑着,但是却带着一点受伤,我看着他眼睛里黯淡的光芒,也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你那天说的话很吓人啊,什么叫我不是她啊?这让我害怕你是不是被什么鬼神附体了。”我打着哈哈。
他笑了一下,随后认真地看着我,“我和陈希舟相处挺久了,你也许不相信,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就是我最了解她,所以我断定你不是她,如果你是她的话,那说说她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我这下是真的吃瘪,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难道是钢琴?”
他狡黠地笑了,“你以为陈希舟这么不通人情吗?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点点头。
他笑着,指了指他自己:“是我啊。”
我饶是再笨也猜出了他在耍我,于是就撒气骂他卑鄙。
他却笑着,也不辩解什么,然后看着我说:“不过我觉得还蛮好,因为你可比她有趣多了。”
我这是切切实实地吃惊,咦,那他那么护着陈希舟不是因为爱着陈希舟吗?难道是我一直一厢情愿地想象着,我就像磕错了cp一样恨得咬牙切齿,我呆呆地问:“那你不喜欢我吗?”
他一愣,然后开始大笑:“你这是在表白吗?小姐。”
我反应过来,却被堵,于是讪讪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
他还是笑着,然后说:“我们可订婚了,以后是肯定会有这些话的。”
我又羞又恼:“和你有亲事的可不是我,是真正的陈希舟。”
他也不在意,淡淡说:“陈希舟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你现在既然用着她的身体,就承受着她的命运。这也是我要承受的。”
我想着易失妈妈的结局,后怕,不禁抖了一抖。
他看着我,好像看出了我的害怕,用手摸着我的头:“我反正不会虐待你的。”
我吓了一下,然后打掉他的手,“反正我是不会嫁你的,这都是封建,我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当然要婚嫁自由。”
他沉默,然后什么也没说。
我有些不习惯他的沉默,打了他一下,“你怎么了?”
他笑了笑,“没什么,祝你成功。”
他说的有点正常又非常不正常,我转不过来,然后就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被关进来了?”
他默默地,“我猜你已经知道了,没必要问我了吧。”
又堵得我没话说,看来还是不要轻易装蒜好。
他倒是自顾自说,“我已经明白了这些事情,想了很久,我没法改变我的出生,虽然我难受的想死,但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啊。”
我愣了一大会,好奇他怎么开窍的,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看着你刚刚哭的那样,就知道有人和我一样惨,你都挺过来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挺过去。”
不愧是你,连想开都可以让人如此讨厌,我在心里默默地竖起了中指。
总之说了很多,我开始不那么害怕这个小孩起来,他居然成了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易妈妈感谢我成功地劝住了他,但我知道其实他早晚会想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