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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真假难辨

大司令和大神父把基调定下来了,阿德里安和哥拉斯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克罗斯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他将去耶路撒冷的圣墓忏悔自己的罪业。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阿德里安将桌上的铃铛摇了摇,宣布散会。

大神父雷迪那走到克罗斯身边,低声说道:“等一下你来教堂,我有一封信交给你,你到了耶路撒冷之后,交给那里的主教安德里亚斯神父。”

正说话间,阿德里安和哥拉斯姆走了过来,大神父雷迪那抬手在克罗斯脸上划了一个十字,“上帝保佑你~”然后就走开了。

“大总管阁下,你终于把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撵走了。”克罗斯不在掩饰自己对阿德里安的真实态度。

阿德里安依旧带着那看似和善的笑意,“这是大家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不过,你的到来为骑士团带来了战争,那些勇敢的战士因你而死,而不是为信仰和上帝而死,他们的灵魂不会安息的。”

“收起你那滴着毒液的舌头~”克罗斯穿越前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家伙,“我和大司令在城头和萨拉丁激战的时候,你在哪里?那些被击退的萨拉森人,是你用你嘴里的口水淹死的吗?”

“你~~”阿德里安还想反唇相讥,不过哥拉斯姆拦住了他。

“大总管阁下,不要和他废话了~~”哥拉斯姆拉走了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走后,大司令阿尔卡特也走过来,拉着克罗斯走到一边,“既然你快离开了,那么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你需要知道的事了。”

“随时听候您的教导。”克罗斯恭恭敬敬地回答。

穿过长长的走廊,克罗斯跟着大司令阿尔卡特来到了他的房间,这间房子很大,但是陈设并不豪华,也验证了加入医院骑士团的誓言,不为享受只为信仰。

大司令的办公室,也就房间大一点,办工作大一点,仅此而已。阿尔卡特在在书架上一番摩挲,找出了一个卷轴,他将卷轴摊开放在桌子上。

克罗斯低头去看卷轴,发现这是一张包括中东地区在内的地图,地图有点粗糙,上面的比例也有些失真。比如英伦三岛加起来比法国和西班牙还大,希腊比小亚细亚半岛还大等等。

“我们骑士团在全欧洲有很多庄园,正是这些庄园的收益维持这骑士团庞大的开销。”阿尔卡特说道:“但是,有人却借机中饱私囊。”

“大司令阁下,你怀疑是阿德里安?”克罗斯脱口而出,但是随即有些后悔。

“你也这么认为吗?”阿尔卡特有些意外,“你才来多久?”

克罗斯随口编了个瞎话,“我觉得他人品有问题,人品不好的人管理财务,就容易出现贪污之类的罪行。”

阿尔卡特说:“不管你是怎么发现的,不过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这个平民出身的人,一心想掌握骑士团的大权。我们是贵族,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都知道他的代理人在托米托斯和罗马人有交易。”

按照阿尔卡特的说法,在塞浦路斯岛上,塞浦路斯伯爵彼得二世在死后将自己名下的五个个庄园捐献给了医院骑士团。每年可以从这五个庄园收到五千多里亚尔的税收和够五百人吃五个月的粮食。

按照原来流程,这些钱粮先运到拉塔基亚,然后转运到托米托斯,再从托米托斯运到骑士堡。但是最近几年,这一笔收入断了,到不是说塞浦路斯那里的钱粮收不上来,但是每次把这些钱粮送到托米托斯的时候就会出事。

“不是萨拉森人来攻击~就是忽然着火。”阿尔卡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托米托斯的守军指挥官是波尔图的罗德里格斯。”

“波尔图?那不是和阿德里安是同一个地方的?”克罗斯眉头一皱

阿尔卡特将卷轴收起,“他还有一个同乡,名叫达斯坦。不过最近听说被债主杀了。”

“达斯坦?”克罗斯想起了那个黑蝎子干掉的达斯坦,他果然是阿德里安的人。

阿尔卡特说道:“所以,我会派罗德里格斯和你一起去耶路撒冷,在路上~~”阿尔卡特用手指在脖子上一抹。

克罗斯点了点,表示明白了阿尔卡特的意思,但是内心思绪有点乱。按照道理,阿尔卡特说的这些事应该是骑士团里的机密才是,为什么会主动和自己这一个刚加入骑士团不久的新人说呢?而且还把刺杀罗德里格斯的任务交给自己这样的一个新人?

虽说这不是职场,但是也是步步套路啊~克罗斯心想。

阿尔卡特拿出一个火漆封印的信封,“克罗斯,你到了耶路撒冷之后,把这份信交给大团长莫林,之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遵命。”克罗斯将信封收入囊中,然后阿尔卡特摆了摆手,克罗斯点了点头,就离开了阿尔卡特的办公室。

从阿尔卡特的办公室出来,绕过回廊,就来到了骑士堡的内城,绕过广场,就来到了小教堂。一路上,克罗斯都在回想阿尔卡特的话以及之前达斯坦告诉自己的话,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又或者说的都是假话。

大神父雷迪那正在做祷告,他虔诚的跪在十字架前,嘴里用拉丁语念着祷告词,克罗斯默默地在大神父背后跪下,等着他做完祷告。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克罗斯的膝盖都跪的有些生疼时,大神父雷迪那终于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阿门~~”

“阿门~”克罗斯也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然后慢慢站起来。

“跟我来~”大神父雷迪那招呼克罗斯进入后面的小房间,那是一间专门用来抄写《圣经》的抄写室。

大神父雷迪那让随从离开,和克罗斯两人单独留在抄写室内,雷迪那神父随手翻了翻抄写到一半的经文,忽然问克罗斯:“你对《圣经》熟悉吗?”

克罗斯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熟悉。”

雷迪那神父又说道:“那你知道耶稣用过的圣杯和约柜吗?”

“圣杯?这个我知道。”克罗斯点了点头,“圣杯盛放过耶稣受难时的鲜血,约柜则盛放过摩西十诫的碑文。但是这两样东西不是都被圣殿骑士团的人找到并掌握了吗?”

雷迪那神父点了点头,“是的,可是圣殿骑士团那些人已经堕落了,他们沦为了金钱和权力的俘虏。他们热衷于金钱的借贷多过于异教徒的战斗,他们甚至做了很多亵渎神灵的事。”

据说圣殿骑士团长年在中东和萨拉森人作战,他们的成员没少被俘虏甚至坐牢,这时萨拉森人会要求他们做出一些在基督教看来是渎神的行为。比如同性之间亲吻、脚踩或者对着十字架吐口水之类。可能是为了保存势力,所以圣殿骑士团的入会仪式里就有这些行为的预热。医院骑士团入会的时候,不也有同性团员之间的亲吻吗?

“他们已经没有信仰了,保卫圣地的任务就落在圣约翰骑士团的身上了。”大神父雷迪那情绪略略有些激动,说道:“所以,我们需要一件圣物来号召大家——圣枪。”

圣枪又名朗基奴斯之枪,根据圣经记载,当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一名百夫长用枪刺伤了他的侧腹。这名百夫长就叫做朗基努斯。当耶稣的血滴入朗基努斯的眼睛,朗基努斯在瞬间被感化,此后放弃了原先的身份,成为了一名修士,并拥有了行使神迹的能力。后来他被追认为圣徒,称为“圣朗基努斯”。

克罗斯觉得大神父有些异想天开,“神父,谁都知道圣物能激发凡人的斗志,可这些圣物到哪里去找呢?”

说起圣枪的故事,还要从安条克城的攻陷开始。安条克城屹立于欧伦特山谷的高坡上地,周围高墙环绕,位置险要、易守难攻,里面囤积的物资也可以使土耳其人坚持很长时间。安条克位于安纳托利亚与巴基斯坦之间,是十字军到达耶路撒冷的必经之路。

1097年10月20日,十字军开始攻城。然而十字军反复攻打,都没能夺取它。与此同时,由于运输的困难和管理的混乱,十字军始终面临着给养问题。就这样,在漫长而艰苦的围城战中,攻城者们始终饥肠辘辘,靠着希望和信仰而苦苦坚持。最后在第二年的6月2日,十字军在城内终于找到了一个亚美尼亚人愿意充当内奸,在这个秘密皈依基督教的亚美尼亚人的帮助下,十字军骑士们在夜间从偷偷的打开的城门涌入,攻克了这座坚固的堡垒。

在经过整整一夜疯狂的杀戮和洗劫以后,饥饿的十字军们沮丧的发现安条克里因为被围多时,城里已经没有剩下多少食物。而更危糟糕的是,在十字军们有时间修整部队,调集粮草以前,波斯的苏丹派遣的庞大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他们于6月5日,将安条克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转眼间,十字军们就从围困者变成了被围困者,,早已干瘪的肚皮还没有得到充分填充就又要面临长期的饥饿了。

这时,很多基督徒们心灰意冷,宗教狂热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斗志,便纷纷逃离军队,连附近的拜占庭军听说了这个消息后也跑回欧洲了。就这样,安条克的基督徒们被彻底的抛弃了,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一个关键人物的出现了,他就是来自法国普罗旺斯的牧师彼得·巴赛莱梅。在十字军被围困的最艰难的时刻,彼得求见杜鲁斯的雷蒙德公爵,宣称自己受到耶稣基督和福音使者圣安德烈命令,要求他找到雷蒙德公爵、普伊主教和阿尔塔普陀的雷蒙德,告诉他们要挑选十二个最虔诚、圣洁的人在安条克的圣彼得大教堂里挖掘曾拯救世界的圣枪,给众生带上十字架。

杜鲁斯公爵被这个故事震惊了,他仔细掂量了一下,立刻去请来了普伊主教和阿尔塔普陀的雷蒙德,与他们商量对策。普伊主教当场表示不相信这个离奇故事,主张不采取任何行动。但杜鲁斯公爵却认为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它,即使不是真的相信,也可以假装相信——因为这样可以重新煽动人们的狂热,重整士气。在杜鲁斯公爵的主张下,大家决定三天以后开始挖掘圣枪。

9日,十二名虔诚的人被挑选出来参与挖掘工作,其中包括杜鲁斯公爵和彼得。他们从日出的时候开始挖掘,直到日落仍然毫无所获。正当大家担心无功而返的时候,彼得跃入坑中,向上帝祈祷,请求他让圣枪重返人间,解救处于困境的十字军——突然间,彼得和雷蒙德公爵看到了土中的圣枪。雷蒙德将长枪取出后,热泪长流,他亲吻着它,将它用事先准备好的紫红色布包裹起来,在信徒间传看。顿时,整个寺院里充满了士兵们欣喜的呼喊声。

十字军开始突围,一开始初战告捷,十字军占了上风。但是随后萨拉森人改变战术,在高处焚烧干草来掩护自己的行踪,打算派出一支分队绕道十字军后方突袭十字军。但是世事无常,因为大量干草被焚烧,弄得白色的烟气四处弥漫,并最终缭绕上升到远山的顶端形成了奇怪的白云。又可能是当天阳光的照射,白云反射出奇怪的光芒,彼得·巴赛莱梅和其他几个神父说在云端看到了白盔白甲的天使,于是他们大声呼喊,说上帝展示了神迹,派出天使和十字军并肩作战。

本来,十字军们因为发现了圣枪就士气高涨,现在看到了天空的异象,更是士气爆棚,尽管他们已经精疲力尽,尽管他们的刀剑已经缺口或者折断,但是他们还是爆发出了百分之一千多的战斗力。萨拉森人也被异象吓到了,恐惧像瘟疫一样在萨拉森军队中蔓延开来。再加上战斗力爆表如同开了挂的十字军们奋力厮杀,一下子就崩溃了。

因为圣枪的出现,十字军们从失败的边缘反败为胜,所以普伊主教在安条克城里主持了盛大的庄严的感恩仪式,每一个十字军战士都虔诚的跪拜感谢拯救了他们的圣枪。

不过,在克罗斯看来这个故事更像是精心编造的骗局,因为后来那位宣称被圣徒托梦的神父彼得·巴赛莱梅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接受了火焰审判。结果,他因为重度烧伤死去。历史的车辆滚滚而来,不是一件圣物或者是一个谎言能轻易改变的。

不过,克罗斯还是问了一句,“大神父,您问我这些,是为什么呢?”

大神父雷迪那笑道:“你在阿塔菲拉不是也遇到了一样的神迹吗?”

“呃?”克罗斯愕然,“谁告诉你的?”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匕首。

“神无所不知。”大神父雷迪那闭上眼睛,举起双手,仿佛此时此刻上帝正在摸他的头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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