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那座年头久远的木屋迸发出一抹白光,那几经修补的屋子终于无法支撑,在那白光中堙灭成粉。吞没木屋后的白光并不满足,依旧向外继续膨胀。很快那些俗人的下场便也与那木屋一样,在白光的笼罩下化为齑粉,干净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察觉到异常的的白脸儿从容的钻出车厢,面对那即将到来的白光,白脸儿很是镇定,缓缓拔出自己的腰刀向那袭来的白光横砍而去,霸道的刀气瞬间横飞而去,眨眼,白脸儿的刀已然入鞘。那刀气狠狠地撞进了白光之中,只此一招,那白光竟然丝毫无法抵抗的轰然碎裂,只是那白光依然反扑的吐出几道剑气猛的向白脸儿射来,只是角度偏差巨大,最终仅有一道剑气向他飞来。
白脸儿带着白色面具的脸往左微微一偏便躲过了那飞来的剑气。
“真是好手段。”白脸儿的声音非常冰冷。
终于那白光似乎也扩张到了尽头,便同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整个村子如同被人挖走了一搬,什么都没留下。村口的石头,还是那硕大的平台,一丝痕迹都不在拥有,只剩下一个不自然的巨大坑洞。
“咔!”一声脆响。
白脸儿的白色脸谱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纹,很快的便爬满了整个面具。
“呯!”的一声,白色面具碎裂了开来,全数掉落到了地上。虽然躲开,但脸上的面具却是难逃一劫。
对此白脸儿毫不在意,那白色衣袍被风吹的扬起,她的左手轻轻拍打着她腰间的精美刀鞘,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她?谁能想到那暗阁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居然是一名女子。
女子就如同她的外号一般,有着白皙的皮肤,甚至有些不健康的样子,五官很是精致,只是缺乏了红润让人觉得没有丝毫温度。眉宇间的一抹英气,让她与普通女子完全撇清了关系,还有那来自杀手的冰冷。高端的杀手眼眸中是没有一丝感情的,而她却是不同,她的眼中只有笑意,无论何时那嘴角也是弯着,那眼眸中淡淡的笑意,此时看着前方变得更加浓郁。
真是怪了,究竟何人居然要这样不计代价的算计他。这样的人明明当宝还怕碎了,敢放出来让他随意乱跑不说,没有一点自保能力的他简直就像一个唾手可得宝贝。只要人人伸手便可分得一杯羹,而现在居然还有人花这么大的手笔抹杀他,白脸儿的嘴角咧的更大了。
事情远比她想的有趣。
那个创造他的人定然是想用秀来扰乱修炼界,确实此人流落必然引起轩然大波,饶是那山海盟也无法在一时阻止这骚动。
若不是没有成熟,恐怕自己就偷偷享用了吧。
“死了,就可惜了啊。”白脸儿略感惋惜的说着,说完她抬脚漫步向前走去,对一名杀手而言,只有尸体才能代表那人已死。白脸儿破天荒的想着,没准那身体经过淬炼……不过很快她的笑容便多了些嘲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那可不是普通的白光,那是由一道道剑气编制而成,一般人不可能有这种手段,这种容量的剑气绝非一日之功。那人至少也是名二品高手,这白光就如同炸弹一般,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那里面并不是火药而是剑气。
这种保存手法可不是说说就能弄出来的,显然那人有着整个修炼界都不存在的技术。白脸儿露出讥讽的笑容,是隐世家族或者宗门吗?也只有那些苟延残喘之辈才能这么闲了吧,那也许是时候该全部揪出来解决掉了?白脸儿眯了眯眼睛,也许也该看看山海盟手忙脚乱的样子,那样的话肯定有趣极了。
白脸儿笑着继续向那坑中走去。
正在打坐修炼的无滑子猛的睁开了眼睛,迅速的掏出自己放在怀中的那枚符箓,果然符箓失去了附在上面的气,变得死气沉沉。
“死了?”无滑子一脸震惊随即转为愤怒。之前留在秀身上的印记确实有过减弱,可那还在自己的预料之内,但以他的身体受点伤显然不会死才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印记此刻居然消失了?
无滑子的面色阴沉起来,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十年的心血,为了成就者一人之躯他可是用了许多年的功夫,甚至差点暴露。他之前明明在自己的暗中引导下靠近了其他修炼者的势力范围才对,按照自己的计算他应该会被卷入争斗,而且他那特殊的体质应该不会让那些人轻易的杀掉他。
“怎么会这样……”无滑子喃喃的说道,如今精密计划的棋子居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便消失了。
很快他便想起了无稽子,莫非是他?无滑子的心中一冷,难怪稽儿还没有回来!
“愚蠢!”无滑子愤怒的站了起来,手中捏着那张死灰色的符箓。
山门上为何看不到星星,这自然是为了防范占星门的手段,别说晚上,就算是白天,只要自己敢大摇大摆的用符箓之术做事,占星门那帮畜生肯定能发现他,可怜本门的符箓之术现在居然只能在这方寸之地苟延残喘。
不过他们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无滑子眼眸变得阴冷起来,什么四大仙王,什么七位守魂人,不过是一帮担惊受怕的守财奴而已,哼!
无滑子露出阴冷的笑容,那些人难道真以为能永远的压住我们这些隐世之人?真是太天真了,我们早就与以往不同,经过多年的修养各家势力均已成形,只需我门登高一呼便可得来百应!倒时星火燎原,修炼界必将大乱。
山海盟?不过一群土鸡瓦狗之辈罢了,到时定叫你们这些苟且之徒山崩海覆!以报当年灭门之仇。
“哈哈哈……”无滑子张狂的仰天大笑,眼中满是疯狂:“师傅你看到了吗!即使我不是门主,他们还是会随着大势所趋,灭门之仇众人怎能忘记!您就不该选那个废物为掌门!该成为掌门的明明是我才对!”无滑子眼眸闪过一丝厉色,哪个废话掌门,到时候就废了他,让他那年轻徒弟无梅子上位,她年纪尚浅资历也低,而我又是她的师傅,如此便有权力可名正言顺的发号施令,到时百家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想着无滑子紧紧的将符箓攥住,只是如今暴露还是太早,那个逆徒。以他的聪明才智既然知道那人还活着,便应该能明白是我的意思才对,居然为了一己私欲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无滑子便有些发寒,他本是想让秀惨死在众人的争夺之中,毕竟如此便能让无梅子产生怨恨,虽然十年已经让她的感情淡薄了许多,但也不可能彻底抹去感情。若是稽儿不小心留下破绽日后让她给查出来,恐怕倒时连自己也保不住他。
无滑子默默的叹了口气,稽儿和她是不可能的,终究是有缘无分,可怜那孩子的痴情。
白脸儿望着躺在地上那残骸,表体早已面目全非,饶是喜欢虐杀别人的白脸儿也皱起了眉头,本来自己还希望他活着,此刻才发现根本不可能。伤能入骨不说,四肢还让那剑气给生生磨去了,要说残忍,还不如说妙哉。
“真是让人开心的家伙。”
白脸儿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平时喜欢干净的她竟然蹲下身检查起来那恶心的尸体。
随即她笑了:“罢了,这样的人消失在这里也好,那世界太过残酷你就睡着吧。”
说着她便用腰刀在地上挖起坑来,将那残骸埋入坑中,在附近找了块石料,用腰刀削成方石,刻字立碑于此。
“此地荒芜,恐怕根本不会有人来此,秀兄便好生安息吧。”起身正要离去的白脸儿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了笑容,便将自己腰刀取下一并埋了进去。
轻声道:“秀兄,若有来世可别在这么窝囊了。”
说完白脸儿转身离去。
回到马车的白脸儿,从车中取出一面与之前一样的面具戴在脸上,将那华丽的车厢卸下,翻身上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