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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葛林矿场新来的客人

有一段时间我曾在想,我是否已经成为了一只习惯鸟笼的鸟儿,就算知道外面天地辽阔,却也忘记了自己拥有一双翅膀,外面的一切,又与我何关?除了自己经常做到的那一个梦!

——达克里斯自述

两天后的中午,沙暴尔骑士为首的马队总算到达葛林村。稍作歇息,沙暴尔带着自己的两名贴身骑士侍从来到村里的教堂。在破旧的民房的衬托下,教堂显得格外的雄伟,只见主教拉希德躺在皮椅上,怀里依然抱着羊皮古卷,正在云游四方,眼袋似乎比上次的又更加生动了。身旁的随从修士俯身贴耳道,“主教大人!沙暴尔骑士求见!”

“哦!沙暴尔骑士,我刚才还正在向伟大的光明神祈祷您的平安归来呢,看样子我伟大的光明神听到了他最忠实的信徒的祷告!”拉希德耷拉这大大的眼袋看着身前站立的骑士道。

“主教大人,我来是向您汇报这一次出行的情况的,这一次我们总共从里斯监狱要来了八十八名囚犯,可以马上用于投入矿场的生产。”沙暴尔微微鞠了一躬道。作为圣殿骑士,名义上拉希德主教就是他在葛林村的上司,还是要得尊敬的。

“好的,沙暴尔骑士,这一趟你辛苦了,矿场有你在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我们要尽快提高产量,你是知道的,想要去到帝都办事,唯有取得上面大人足够的信任才行,你和我都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吧,有些东西,我也感到有些腻了,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还是帝都好哇,啊...哈哈!哦...还有,新来的犯人多少可能是不太清楚这儿的规矩的,这段时间,你就上点心,给我好好地调教调教这帮堕落者,不信奉伟大的光明神,这可是不被允许的,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主教拉希德道。

“好的,主教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沙暴尔转身离去,随行的两名骑士侍从也紧跟其后,径直向矿场方向而去。

到达矿场,沙暴尔马上做好安排,里斯监狱带来的犯人统统带上了沉重的脚镣,在一行军士的鞭打下,赶入了矿场中,来到矿洞口,只见一名恶痕痕的刀疤脸大汉站于洞口前,沉声喝道,“你们这群老鼠,给老子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想要吃饭,下去之后,就给我努力地干活,否则,你就他娘的给我死在下面,就别想再出来了!老子的饭可不够你们那么多人吃!都清楚了没有?别他娘的以为把你们从阴冷的监狱里放出来了你们就自由了,哈哈,只不过给你们换了一个环境让你们好好地实现你们的价值......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日光吧!!”

葛林村的村民还算是自由人,每周一次礼拜,每日工作十二小时,还是能回家的。里斯监狱来的犯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在这里凡是以犯人的身份到这里劳作的,称为赎罪,是不可以离开矿洞的,吃住全在矿洞里面,也就是意味着,现在,将是他们最后看见一次阳光,至死也不会再能看到了。来的犯人们大多都是当年里斯王族的部下,王族成员战死的战死,斩杀的被斩杀,跟随艾博里斯的这些部下,现如今也只能任由人宰割,多年的阴冷牢狱的生活,早已让他们成为了习惯,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还是一样的阴冷潮湿,又有什么区别呢!能苟延残喘在这世道上,那也只好如此了,所以刀疤脸的一番言语,并未在这群犯人中惊起多大的波澜,一切显得如此的平静。看到这一景象,刀疤脸觉得似乎是自己的话唬住了这群穷凶极恶之徒,不禁一脸得意的笑了。

随后,众人被驱往矿场深处,十人一组进行劳作,当然,一脸白皙的少年自然被安排到了矿场最深的一层,这里距离地面大约数百米,来到这里劳作的犯人,是不可能再有机会上去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沙暴尔对他的特别照顾。毕竟,那眼神让这位高阶剑士也感到如暗黑深渊般恐惧!

到了地底矿洞进行劳作,另外九名囚徒也很自然地与少年保持距离,毕竟,那生吃恶心的沙虫就算是他们也是无法接受的,任何人看到都会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你们饿吗?”少年突然开口问道。

这突然的一问,吓得众人一个激灵,纷纷往后退!

“你们放心,我不会吃你们的!”少年自顾自地说道,也不理众人的反应,“进来之后,我便感觉没有那么饿了,我知道会有东西吃的,就像以前一样。而现在我们只需好好工作就可以了!”少年出奇的平静。

......众人不禁感到无语,对于这样一位少年,没人能知道他的身份,只能当他是一个疯子,也没人敢对他轻视半分,因为,一旦你看到他的眼睛,便会让你感到恐惧,远远凌驾于死亡的恐惧!挥舞起手中的铁锹,众人纷纷埋头干了起来,他们要在工头来之前,挖够足够的原矿石,才能换来一天的饭食。实在累了的时候,便靠在石块上休息,这里是矿洞最深处,反而也有些许的便宜,毕竟监工也很少愿意下来,少了监工头的鞭打,反而显得自由,除了那让人透不过气的阴寒。

矿洞周围的油灯点缀下,也分不清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在这里就没有白天吧,只能听见矿洞中四处传来的铁锹的敲击声、还有偶尔传来的惨叫声!不知道过了许久,总之是很长时间,众人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时,也完成了每人十框的金矿原石挖掘,头顶上方的滑轮索道框框当当的发出声响,一盆饭食被放了下来,粗制的燕麦皮搅拌如一对稀泥,中间还夹杂着许多黑点,大致是一些老鼠屎吧。“嘿!下面的老鼠们,可以享用你们到葛林村矿场的第一顿丰盛的晚餐了!”监工刀疤脸居高临下说完还不忘往下面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以视他对这群堕落者的鄙夷!

众人皆望向少年,就算现在都饿得发慌,却无一敢动,只见少年缓缓走过去,将饭盆接了过来,慢慢说道“我说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很饿了,你们是可以享用的!”

众人无不露出疑惑的表情。那饥饿得向吃人的表情,他们都是见识过的。

“黑暗的密室,让我感到心安!自然便没有那么饿了”说完少年用手抓了一大把饭食揉成面团,一一扔了过去,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慢慢放了下来,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顾及是否有老鼠屎的存在,这一刻,能填饱肚子,比什么都要重要!

“不过还从未听过有人喜欢待在黑暗的密室中的,你究竟是什么人?”片刻之后,众人终于打破了沉默,一名四十来岁的男子鼓起勇气开口。这一刻,他似乎觉得少年人还不错!

“我是什么人?我是人吗?是或者不是?”思绪半天,少年双手抓着头发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往日的一些零散的记忆片段涌现他的脑中!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向后避让!不一会儿,少年停止了翻滚,慢慢地又站了起来,看着众人,“我想,我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

众人开始议论了起来。

“我听说当年里斯监狱底下关着一只恶魔,莫不就是他?”

“嘿,别瞎说,这世上哪儿有什么恶魔,要有恶魔,我们不都是光明教廷口中的恶魔吗?”

“确实是这样...我们这些所谓的堕落者就是他们眼中的恶魔,当年追随沙王陛下为的就是一份自由与爽快,谁曾想...妈的,去他妈的光明神!”

“嘘,小点声!”

“可是这少年看上去确实很古怪,生吃沙虫那场景,怕真的就是恶魔了!”

“不不不...不对,当年净世行动后你我各自逃命,最后还是没能逃脱教廷的追捕,为首的正是当时里斯监狱的新任典狱长沙奎尔,是他执行的命令,在那一次确实有一位少年和我们一起被抓了进来,喔,还是不对,不是少年,是一名小毛孩,当时我看到过他一眼,满嘴都是血,身上也被链条勒伤,应该是监狱里的人干的,难道他就是当年的那名小孩?当时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是罪恶等级最大的,被关押在了地牢的最底层。没人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被关进来的。”

“我知道,其实这些年沙奎尔一直都在借着监狱做着人口贩卖的勾当,可能是哪家可怜的小孩吧!诶...”

“可怜的小孩能被关在监狱最底层?我说你也太慈爱了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地议论着,却也没有一个结果。这一刻,大家都对这名少年感兴趣起来。

大家的言语少年其实听得清清楚楚,却也不想去追究他们所说的内容,其实他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或者自己直接根本就不是个人,但是,自从最近以来,特别是从里斯监狱地牢出来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很快就能知道这个答案了,外面世界发生的一切,那风、那雨、那沙、那花草树木、蝉鸣鸟叫都是他想迫切去感受的,具体是什么原因现在却无从得知,其实,让他心安的不是这黑暗间的密室,只不过是这黑暗已让他习惯,也许他生来就是黑暗的,可似乎,渐渐地他也想要拥有更多,因为,梦中的那一个声音,在呼唤,在敲打着他!

矿场外一片星辰浩瀚无垠,葛林村的灯火也稀稀落落地映射出来,回应着星辰倾泻的光点,矿洞里也渐渐没了声响,看来是一日的劳作已经结束。少年倚靠一块大石,思来想去,也终究是想不出头绪,索性蜷缩在大石后面慢慢地也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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